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鞏管家倒還好,他的手筋被挑斷,但是雙腳仍然能站立。
只是可惜雙手無法給自己任何支撐,被挑斷的收緊也沒有得到應有的照顧。
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這樣潮濕的折騰,一些風濕骨痛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鞏翔宇的情況更糟。
他的雙腿被聞人擊傷,正在膝蓋窩的位置,站都不能站,只能躺在草墊上,渾身被凍得冰冷轢。
他剛被送進來的時候,柴郁難得的發了慈悲,讓人把他膝蓋窩的子彈給取了出來。
但是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沒做,他的傷口沒有縫合,沒有消毒,只要再過段時間就會被感染。
而取子彈的時候,柴郁自然也不會好心的給他打麻醉針簫。
鞏翔宇疼得鬼哭狼嚎,簡直比中彈那時還要痛苦。
他甚至懷疑,給他取子彈的醫生是不是故意的。
尖銳的鑷子在他的皮肉里面轉啊轉,都把他的傷口攪得稀爛,才把子彈取出。
不論結果如何,他的腿是廢了。
當然,他也不認為自己能保住這條命,所以腿廢與否,倒是沒有什么差別。
不過在臨死之前,他會承受更多的折磨就是了。
鞏翔宇并沒有跟鞏管家關在一間牢房內,不過兩人相隔的也不遠,鞏管家就在隔壁。
兩件牢房中間被鋼化的玻璃砸開,可是聞家真的很謹慎。
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在玻璃的兩側還是豎起了鐵柵欄,兩人無法將玻璃砸碎,能看到對方的一舉一動卻無法相觸。
而牢房的門也是如此,鋼化玻璃與鐵柵欄的組合。
這些雖然阻隔了兩人的碰觸,卻沒能阻隔聲音。
因為他們要確保鞏翔宇和鞏管家能夠聽得到,看得到彼此的痛苦。
甚至在牢房的最頂端的一角,還安裝了監視器,以供“暗衛”時刻的監視著他們的舉動,以防止他們有任何企圖逃跑的異常,盡管在這懸崖牢房中,兩人逃無可逃,而且其中一人的腿還廢了。
除了監視器之外,旁邊還有一個微型的喇叭,用來放大兩人痛苦的聲音。
一開始,鞏翔宇還因為痛苦而哼哼唧唧的,不停地在地上滿地打滾,哭著乞求“暗衛”賞他一顆阿司匹林來止痛。
可是后來,他連痛呼與打滾的力氣都沒有了。
冰冷的濕.意刺激的他的身體慢慢麻木僵硬,腦袋也不聽使喚。
渾濁的空氣和失血也讓他的大腦缺氧,漸漸地昏睡過去。
起初鞏翔宇在不停的哭嚎的時候,鞏管家又是憤怒又是著急。
他氣鞏翔宇沒出息,竟然向敵人乞求,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不停地磕頭就只為了求一顆阿司匹林。
可同時,他又心疼鞏翔宇所受的傷。
看到唯一存活的兒子,如今這么痛苦,他也于心不忍。
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幫他逃跑。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鞏管家現在坐在草墊上,草墊下的潮濕源源不斷的傳過來。
而聞承運就坐在外面,坐在舒適的椅子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
他想要站起來,不想這么狼狽。
可是一夜的濕冷讓他的雙腿麻木,僵冷的動彈不了。
再加上從他來到就沒有吃過東西,聞家顯然連一顆干饅頭都不打算給他。
他的身體沒有足夠的熱量來御寒,更沒有足夠的力氣來支撐他。
鞏管家不得不搖搖頭,向歲月投降。
若是年輕的時候,他怎么說也能挨上三四天的,可是現在,他連挨一晚上都困難。
鞏翔宇模模糊糊的意識不清,膝蓋窩的槍傷未經處理,已經出現了感染的狀況。
他迷迷糊糊的睡在地上,不停地呢喃著,說著胡話。
臉和嘴唇出現了一樣的白色,只有臉頰出現了不正常的紅。
因為來了就未進食也沒喝水,嘴巴干的就像連年干旱而龜裂的黃土地。
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就連襯衣也被身上的汗水濕透。
他的腦袋在脖子上不住的左右搖晃,鞏管家也聽不清他呢喃些什么胡話。
隔著玻璃,鞏管家也沒法去把他推醒。
他試著叫過鞏翔宇,顯然聲音對于已經燒迷糊的鞏翔宇來說,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不過可能也是因為他的聲音不大,因為他同樣又餓又渴,又潮冷的沒有力氣,一說話嗓子就疼。
不過見到聞承運,他的精神就來了。
即使他現在是階下之囚,聞承運那么高高在上的看著他,可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刺激聞承運。
反正他也是一死,最后能給聞承運帶來多大痛苦就多大,至少讓自己死的少吃虧些。
萬一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把聞承運氣死,畢竟他的年紀也那么大了。
不過聞承運來了之后就不說話,雖然那雙含恨的眼睛始終盯著他。
即使比當年老了許多,也沒有當年那么好看,眼角全是皺紋,眼皮也有點兒下垂,可是那雙眼依舊不減凌厲。
再加上不共戴天的仇恨,讓聞承運的目光有些嚇人。
鞏管家那一剎那仿佛被噎了一下,竟也沒能開口說話。
此刻,聞承運不說話,他也不想先開口。
這次可不是誰先開口誰就贏得,他需要好好想想。
正當他雙目露著陰毒的光在心中盤算時,又響起了多個腳步聲。
緊接著,就看到聞人走了過來。
聞承運只是和聞人互相以目光做了短暫的交流,而后,父子倆人就一起看向了他們的囚犯。
“爸,你打算怎么處置他們?”聞人聲音冷冷的說,又含.著變.態的期待。
“自然是怎么讓他們痛苦,怎么處置。”聞承運陰冷的一笑,指了指斜對面的鞏翔宇。
“先把那個窩囊廢給我弄醒。”聞承運說道,“雖然對付這么一個窩囊廢,簡直是對聞家的侮.辱,不過當著他爹的面兒弄,倒也值得期待。”
聞承運“哼哼”的冷笑了兩聲:“都說虎毒不食子,不過這句話對葛家人來說,好像并不怎么管用,今天我就想看看,葛家最后的血脈受到折磨,當爹的是不是還能無動于衷。”
聞承運頓了頓,又抬頭看向聞人:“你們都查清楚了吧?這父子倆沒有種流落在外?”
“沒有。”聞人說道,“我已經查了他們接觸過的所有的女人。”
“嗯,那就真是最后一個了。”聞承運滿意的點頭。
而后,那張隨著年齡的增長,沒了往日的英俊,卻愈發老奸巨猾的臉,轉向了鞏翔宇。
“把他帶出來。”聞承運語調倏地轉冷。
兩旁“暗衛”面無表情的打開了門,將在昏迷中說著胡話的鞏翔宇給拖了出來。
兩人對鞏翔宇也不客氣,將他拖到聞承運面前時,直接“砰”的一聲,將他給扔到了地上,面朝下的趴著。
一旁柴郁都不禁縮了下脖子,真心的替鞏翔宇疼。
他那真是臉朝下,連歪都沒有歪一下。
鼻子最先著了地,鼻尖被擠得扁扁的,柴郁十分不懷疑他的鼻子恐怕被壓斷了。
聞承運沒說話,只是手指與手背成了一個直角,而后四指前后招了招。
“暗衛”即刻會意,立即將鞏翔宇的身子翻了過來,讓他臉朝上。
果然,就見鞏翔宇的整個鼻子都紅了,并且塌塌的不如之前那么挺。
“他這么昏迷著,不是個事兒啊!來來,把他叫醒,我要好好愛護他!”聞承運期待的說。
“暗衛”立即拿來了一桶水,便往鞏翔宇的頭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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