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曳可不打算在這最危險的嶺南河邊上等,保不準就要被躲藏水下的人輿師偷襲,她要殺輿師的目的主要在于怕對方將來殺死自己,現在當然不會本末倒置。
于是他們一伙人又到了那野味小店。
那店老板本來還準備收拾細軟跑路呢,一看顧曳他們這群人,當時就轉了心思。
李珍這伙人他是看出來的,必定來頭很大,然后鄭越這些人并未隱藏身份,直接報出道院的身份,征用附近這些客棧等等。
道院的名頭大啊,這些做生意的商人跟過路的旅人也安了些心,雖然鄭越等人還委婉得勸這些人早日離開這里.....
但反而讓不少人不想走了。
“我們都在這兒扎根十幾二十年了,根基都在這里,要走,談何容易啊。”
店老板給顧曳等人準備飯菜,且還有些唏噓感慨。
“你就不怕死,萬一這邪祟妖怪很厲害,非我等能對付的呢?”山青對這些商人的想法有些不能理解。
有什么比命還重要的。
“您不知道,我們這地兒距離下一個鎮甸口起碼要一兩天的路程,這要是匆忙收拾東西就走,先不說路上會不會喂了什么盤踞野外的邪祟,就說這嶺南天氣是白天熱晚上冷,若是不準備足夠的行囊,在外露宿可是會死人的,再加上那些野獸也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煩惱,山青這些從小就修煉的人很少能懂的。
店老板也知道跟他們沒什么共同語言,倒是喜滋滋得湊到顧曳邊上,“來,顧曳,這是您要的粥,還有顧夫人,您這身懷六甲,我還特地讓人燉了點豬蹄湯,放心,是黃豆豬蹄湯,味道很清淡,您可以試試。”
這廝是商人啊,眼睛很雞賊,一開始是覺得顧曳不同凡響,這次卻是留意顧曳雖然不在,但山青跟李珍這些人都很看重夭夭跟另一個美貌非凡的女子,談話間隱隱以他們的意見為主,這就更不凡了。
必須討好。
然后他就當著眾人的面端了一大鍋豬蹄湯放在夭夭面前。
夭夭:“.....”
這么大一鍋啊。
徐山這些人少說也是跋山涉水疲倦的很,最重要的是——他們很久沒吃飯了,此時坐在野味店里,看見這么大鍋黃豆豬蹄湯,當時眼睛都發直了。
之前面臨危險打斗的時候還沒感覺,可這一歇下來。
咕......
好整齊啊。
李珍多大的來頭啊,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可人一餓的時候,你以前吃過啥是真的不重要,別說燉得酥爛的豬蹄,就是一個饃饃也夠讓他們流口水了。
于是她也皺眉了,餓了,她竟然餓了。
額,反正剛剛那咕咕聲沒有她,她還不至于到那份上,不過....
“咦,這位姑娘是?”店老板終究沒壓住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問了顧曳的身份。
太美了,美得不像話,最重要的是穿的少。
夭夭其實已經發覺到周遭一些人的目光,再看向旁邊盯著那一鍋豬蹄湯的顧曳。
以前這人說他招人,非要把他弄丑,現在好了,自己倒是肆無忌憚了。
他微微皺眉。
“她......”
“我也想吃”
顧曳先開了口,她也想吃這豬腳湯,而且似乎為了更名正言順一些,便是對店老板說:“我是顧曳的二奶,二奶是什么你知道嘛?”
“啊?這位姑娘的意思是....”
“小妾,我是他小妾,跟夭夭一樣都是顧曳的媳婦。”
“額,可之前沒見過你啊。”
“我是她在山里找的,而且我也懷孕了,可以吃豬蹄吧?”
侉依族的人感覺自己一座山一個族群被黑了:“......”
店老板囧著臉,看看眉頭緊鎖的大奶夭夭,又看看妖里妖氣的二奶顧曳,于是憋出一句:“顧爺果然是顧爺啊,身體真好,效率真高。”
顧曳:“是啊是啊”
李珍這些人已經懶得吐槽了,只覺得顧曳此人堪當不要臉極致。
也只有一個人能壓制她。
“我并不餓,跟阿曳一樣一起喝粥就好,這么多,你們吃吧。”夭夭微微一笑,將一大鍋香噴噴的豬蹄推到眾人面前。
且還淡淡看了顧曳一眼,“阿曳你身上的蠱毒剛退,最好不要吃這個,對身體不好。”
夭夭的蠱毒已經被夭夭在侉依族內找了一些草藥解掉了。
至于顧曳么,也是不用說的,一看就知道沒問題。
但她說這話也沒毛病,顧曳素來怕夭夭板著臉淡漠說話的樣子,于是只能忍了忍。
真好!好人啊!雖然長得不是很好,又比男人還高,但心地善良是好人。
一群人吃豬蹄,唯獨顧曳跟夭夭沒吃,前者是想吃不能吃,后者是壓根不吃這類東西。
于是顧曳就顯得可憐了。
本來也沒什么,扒著粥吃就是了,可壞就壞在李珍魚大頭跟徐山這三個被顧曳欺負過的人非要朝顧曳露出得色。
顧曳就呵呵了,然后繪聲繪色得說了那陰陽太歲肚子里也裝著一鍋靚湯,里面有.....
隨著顧曳極盡文藝得藝術加工,眾人看看眼前的豬蹄湯,胃有點不太舒服了。
野味店老板也震驚了,“您是顧爺啊!”
他如果還看不出來,那就是傻逼了。
成功把一群人搞沒胃口的顧曳滿意了,橫他一眼,“廢話,我本來就是女的,女扮男裝便宜趕路而已。”
好吧,野味店老板接受也挺快,但也疑惑:“那您說的那什么妖怪肚子.....您怎么知道,難道還被吞進去過?”
其實這也是眾人疑惑的,那濤一直沉默聽著,偶爾跟李珍眼神叫喚過。
進過陰陽太歲肚子了?那是怎么出來的。
“是啊”
“那您怎么出來的!”
“拉”
很好,你贏了,你成功讓所有人都沒了胃口。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顧曳是故意開玩笑惡心他們,唯獨夭夭若有所思得看了顧曳一眼。
外面夜幕降臨,吃飽喝足的顧曳正站在門口喝著茶欣賞夕陽。
店老板分配好了客房,夭夭去準備被褥,李珍看著夭夭上樓的身影,半響才收回目光。
“你應該讓他先離開這里,畢竟這里很危險。”
“我素來不喜歡用自己的意愿去強迫別人,除了一件事。”
“什么事?”李珍一問出口就覺得不妙了。
果然!
“床事”
真是夠了!
李珍又氣又好笑,“我在邯煬,素來有許多人說我荒誕不羈,名聲不好,見了你才知道那些人都冤枉我了。”
顧曳也笑,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可那黃昏的晚霞很好看,紅得很。
顧曳躺在床上正睡著....其實沒睡著,她是在修煉,左手握著化龍玉玦,右手握著三枚卦相,一面頓悟,一面蛻變,她得爭分奪秒。
但窗外忽然有噠噠的聲音,她睜開眼,眉頭略微皺了下,指尖稍點觸空氣,沒感覺到妖氣鬼氣。
可她還是起身推開窗戶看著外面。
“又下雨,每次下雨總感覺沒有什么好事,這次總不會....”
顧曳忽然捂住自己嘴巴,看看四周,當她啥也沒說。
她也不關窗子,就重新回到床上,這次是真的要悶頭睡覺了。
睡著睡著,她的床前站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看著她,容顏俊美得很,且目光癡情,忽緩緩低下頭,吐出舌頭,舌頭對著顧曳的唇瓣。
顧曳睜開眼,一腳揣向對方胸口,可這廝竟如泥鰍一般扭開,且撲到床上,身上帶著一股海底魚腥味,顧曳犯惡心,可不樂意把自己的床讓給這廝,便卷了被子,迅速將他捆卷起來,再騎上杯子,雙手一劃,匕首交叉在他脖子。
也是此時,門被踢開了。
李珍跟夭夭等人進來,“顧曳,你被襲....”
襲擊了?
看樣子倒像是這個俊郎君被顧曳襲擊了,瞧那跨坐的姿態....
徐山怕死,聽到動靜就急忙忙爬起來跟著眾人沖到顧曳房間,于是也看到了騎著一個男人的顧曳。
睡衣倒是挺保守,可那姿勢.....
有毒!
徐山臉紅了,李珍似笑非笑了,“這就是你說的床事?我們打擾你了?”
“打擾你個頭,這玩意是河婀!男版河婀!應該是那嶺南河出來的。”
顧曳也是制住對方后才確定它是河婀。
不過濤跟那老族長也回來了。
“看守的人被吸干了精氣,是河婀干的,上來不止十個,已被我們解決掉了,但死了好些人....”
“都是男河婀?”
兩人說著看向顧曳房間的男河婀,點頭:“是”
“河婀啊,我聽說過,不是都女的嗎,而且多數是青樓女子歌舞伶人化身而成,怎還有男的...”
店老板打著哈欠出來就看到了邪祟,是嚇白了臉的,也納悶得很。
顧曳:“傻孩子,真沒見識,不知道青樓里面也有牛郎鴨子兔兒爺么?”
這你又知道了,知識淵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