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成蹊

263 暗中療傷

兩人出來,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葉景言笑道:“蹊蹊,這下你沒法兒發揮了。”

“沒法兒發揮,也比暴露強。”顧成蹊悠然自在往前走,完全沒有要焦慮的打算。

葉景言看著她這種安然鎮定的樣子,越來越覺得他看上的,可能真的是只老奸巨猾的狐貍。要不然怎么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判斷,還能對應出應對策略,處變不驚,演戲也手到擒來?

看著她纖細修長的背影,與流水白袍相映成的墨發,直瀉而下,垂墜到腿彎處,宛如瀑布,又好似一匹上好的綢緞,讓人看了,就忍不住要上去撫摸一下的沖動。

葉景言很滿足,應該這樣的她,是屬于他的,嘴角不禁上彎,長腿一邁,趕上她,“接下來你打算去哪兒?”

“你會猜不到?”顧成蹊偏頭看他。

“猜是猜得到,但是,不能明天再去嗎?”葉景言望向天色,本來他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傍晚,現在更是快要擦黑了。

各處燈火開始點燃起來,道路兩旁的風燈也點亮了。昏黃燈光漸漸映照路面,給人照亮一方之地。

顧成蹊搖搖頭,道:“就是要趁著夜色前去。”

你不是答應過我,半夜不摸進別的男人的房間嗎?葉景言在心里吼出這句話,但真正的,他卻沒有,他不是女人,遇到點吃醋的事,就會不顧全大局無理取鬧。他相信她這么做自然有必然的原因,否則她不會平白無故就對他失信。

果不其然,顧成蹊嘆息一聲,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解釋道:“景言,我有非這樣做的原因,白天來,恐生變化。”

葉景言心里好受點了,至少她還是知道首先要安慰他,也還記得晚上不能去闖別的男人的房間,“我陪你去。”

顧成蹊點點頭,伸手摟住比她高了接近一個頭的葉景言的腰肢,晃身而去,白影速度快過閃電。

幾息之后,顧成蹊帶著葉景言來到傅無戰的院子。站在院墻上,一揮手,一團白蒙蒙的粉末覆蓋下去,沒過一會兒,院里守著的士兵和將軍都倒了下去。

顧成蹊給葉景言吃了一粒丹藥,接著放開他。修長白皙的兩指夾著一粒深綠色藥丸往屋里一擲,藥丸射進去,落在地上炸開,頓時蒙蒙煙霧彌漫在房間里。

起先屋里還有些微動靜,大概是聽到聲音準備去看看,接著砰砰砰幾聲,人倒在在地上。

“我們走吧。”顧成蹊道完這句,率先縱身跳下去。葉景言跟在后面,寸步不離。

進入屋子,果然看到幾個將軍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顧成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跨過橫在路中間的陳將軍和路將軍,路過躺在桌子下的于大海,踢開床邊趴著的某位將軍,成功來到床邊。

傅無戰還在昏睡,本來他還尚保留一絲意志,在顧成蹊剛才投擲進來藥丸后,連這最后一絲意志也歇菜,之后便徹底陷入沉睡。

顧成蹊一眼看出他現在的狀態,其實他這樣,反倒還在她的控制之中,

“蹊蹊,他現在尚在昏睡,你要如何告訴他?”

“誰說我是來告訴他的?”顧成蹊抄手,挑眉看向他。

葉景言疑惑,“你不是來告訴他,那你來是為何?”

顧成蹊看回傅無戰那張安睡的臉,“為他解毒時,發現他解毒晚了半步,令他受了些許內傷,內傷并非藥石可醫。”

葉景言明白過來,“那你是要……?”

“用內力給他療傷,我夜閣獨門絕技——愈療大法。”這也是為什么她非得要單獨來的原因,愈療大法,名字雖然俗了點,但也是江湖上人人都想修得的絕技。葉景言是梁國人,不在傅國境內,對她勢力有什么手段不甚熟悉,卻不代表別人也看不出來。

更可況,獨門絕技,獨門絕技,既然是獨門絕技,那就只有夜閣才有,知道這件事的,只要眼睛不瞎,一定能猜得出她是夜閣出來的。

前段時間用皓月簫也就罷了,還可以說是夜尊借給她的,但不可能連夜閣絕技也都會吧?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誰會這么蠢,把自家絕技傳授給不是自己門下的人?

顧成蹊自問不會,葉景言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看過她許多夜閣的功夫,她也沒有要教給他的意思。

當然,看還是可以看的。

葉景言這才徹底明白過來她要夜晚過來的原因,也知道她這樣不避著他,是已經把他當做自己人了。

至少她沒有讓傅無戰醒著療傷,就足以看得出來她并沒有告訴他這事。

既然沒有告訴傅無戰,卻能毫不猶豫告訴他,足以證明他在蹊蹊心中比傅無戰的位置高多了。

葉景言高興了,溫柔看她一眼,自動退到后面為她護法。“蹊蹊,你快點吧。”

顧成蹊點點頭,狐疑看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又這么高興。搖搖頭,心道:誰說女人心才是海底針?男人的心更向海底針,心情更似六月的天,一會兒晴,一會兒陰。

她在袖子里拿出一個藥瓶,倒了粒丹藥喂給傅無戰。站起身,倏然伸出一只白皙修長的手,五指并攏成掌,對著他心口方向,隔空傳輸內力。

乳白色濃郁成實質的內力,打在他的胸口上,溫和形成光照籠罩在傅無戰身體上,治療便開始了。

葉景言看著她內力的顏色,深深嘆口氣。

前陣子她的內力還是白色快要凝成實質,如今卻是已經凝成了實質,不僅如此,她的內力還變成了乳白色,這是已經進入化境第一層的昭示。

沒想到她的內力已經深厚到了這種程度,難怪她每次需要迅速趕往一個地方時,通常會帶著他飛,而不是讓他跟著。

明白過來的葉景言,深受打擊,自己苦練這么多年,武功還沒有未來媳婦高,以后還能重振夫綱嗎?

葉景言慎重的思考這個問題。

然而思考著思考著,他又笑開了,重不重振夫綱又有什么關系?蹊蹊內力高強,他應該為她高興才是,這樣她對敵的勝算不是又會高上很多嗎?這樣就只有她傷別人的份,沒有別人傷她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