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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一個月后,舉行封后大典。
果然如宋歡所想,齊元桑成了皇后。
宋歡給玉米澆了水后就把葫蘆瓢給放在一邊。
如今這個院子她們還繼續租住著,一是因為阿弟和傅淵之之前被使小絆子,一直沒申請下來,二也是因為番麥的事,怕搬家移植給弄死了,
如今新皇登基,把屬于項家的勢力一再打壓,一些官員自然也不敢在這個風口作妖,傅淵之和阿弟申請房子的事也終于有了消息。
再過半個多月,他們的房子可能就下來了。
傅淵之和阿弟下值回來,剛坐下,宋歡指著玉米說道:“這個番麥你們準備什么時候交給皇上?”
阿弟走到花圃前,輕輕掰開一些包裹在番麥外的玉米皮,看著越發飽滿的番麥粒,說道:“再過幾日吧?傅大哥,你覺得呢?”
傅淵之已經換了常服,經過官場一段時間的浸潤打磨,整個人身上有了一股說不出的雍容雅致。
“新帝登基,如今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現在確實不是最好的時機。”
阿弟贊同點頭,他突然問道:“傅大哥,章府遞過來的帖子,你準備去嗎?”
宋歡也看向傅淵之,前幾日章府章靳齋已經遣人送來了請帖,邀請今天晚上酉時到雲羲樓吃夕食。
傅淵之笑了笑,眼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說道:“是該去看看。”
宋歡有些不放心道:“既然如此,阿弟也去吧,反正請帖上也請你了。”
阿弟看著宋歡:阿姐,你可真是我親姐。
就是吃一頓飯而已,沒必要。
傅大哥也不是會坐著被欺負的人。
最后,阿弟還是同傅淵之到了雲羲樓。
二樓雅間,傅淵之和阿弟一進來就看到了章靳齋夫妻以及黃楚頡。
黃楚頡原本不想來的,被章靳齋逼著來了。
有黃楚頡這個同在翰林院工作的人找起共同話題自然會更快,更自然,而且章靳齋帶著傅婉蓉過來見兩個外人,雖然是認親局,但有黃楚頡在場表面上看也不會太失禮數。
傅淵之對黃楚頡在場并不驚訝,他也料到了章靳齋想探尋他同他婦人之間的關系,可他沒想到傅婉蓉也來了。
傅婉蓉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今面上憂色盡數褪去,做足了遇見親人的喜色,整個人立馬站起來,面上掩蓋不住地驚喜,喊道:“堂兄!真的是你,堂兄!你不知道,我們上京之前找了你多久!”
一旁的阿弟一臉無語,這位可真會玩。
他們去游學的事整個大榕樹村的人都知道,你能不知道?
傅淵之對傅婉蓉并不多予理會,阿弟就更不會接戲了。
她來宋家找阿姐的事他還生氣著呢!
傅婉蓉的獨角戲并沒能演下來多久。
她從小到大還沒經歷過這么尷尬的狀況。
況且,在自家夫君和夫君表弟面前這么尷尬,她只覺得臉上的溫度正在以她料想不到的速度上升。
或許是她心中在意的人在現場,她更加覺得臉面全無。
章靳齋起身明知故問道:“傅編修果真是夫人的堂兄?”
傅婉蓉面上的紅色稍稍褪去,眼中含因為喜悅而溢出來的淚水,點頭說道:“妾身不會認錯的。”
章靳齋看著毫無動容的傅淵之說道:“這樣細細看來,眉眼間同大舅子是有幾分相似。”
傅婉蓉贊同道:“小叔同父親也長得極為相似,所以兄長和堂兄也長得很相似。”
阿弟受不住了,在黃楚頡起來附和兩人之前,先開了口道:“今晚章主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傅姑娘,哦不,傅夫人,傅大哥可同你們家沒什么關系,可別假惺惺了!我也是大榕樹村的人,知道的內情可不是一星半點。”
傅婉蓉驚喜和歉意無縫切換,她眼淚布滿了整個眼眶,她繞開桌子,走到傅淵之的跟前,柔軟的聲音帶著十足的歉意:“堂兄,以前的事是我們不對,那會兒我也還只是個幾歲的孩子而已,如今也已經深刻意識到那是非常錯誤的行為,還請你能夠看在小叔、阿爹的份上,原諒妹妹這一次吧?”
傅婉蓉說得很有技巧,先是說了這是都是小孩子不懂事才導致的,跟已經長大懂事的她攀扯不了多少干系,若是傅淵之計較了,就是他小肚雞腸。
接著又讓傅淵之想想自己的父親,還有當初在村里幫他說話的大伯,傅淵之要是還不原諒,那就是不孝不悌、不敬尊長了!
傅淵之視線放在這個所謂的妹妹身上:真是沒想到,讀了些書,來了京城,真長進了不少啊!
黃楚頡和章靳齋對視一眼。
在場的四個男人不是沒看出傅婉蓉的小心機,傅淵之作為當事人就不用說了,章靳齋和黃楚頡兩兄弟都是傅婉蓉這邊的自然視而不見,再說了,章靳齋這次組局一則為了認親,二則為了促進雙方的關系。
新皇登基,下一屆科舉還得等兩年,皇帝要用人,如今傅淵之和宋子恪這批還未深入涉足官場的年輕官員定會被新皇重用。
且以他們多年以來對這些剛涉足官場的年輕官員的了解,為了不讓自己勢單力孤,能有這么一個親戚在朝中,自然不會白白浪費。
還有那使勁攀扯關系的,從一個省攀扯道一個府,再由府到縣等等,總是能被他們攀扯出一些關系出來為的就是四個字“朝中有人”。
可章靳齋看錯了傅淵之,傅淵之眼神冷漠道:“你自小同傅學林讀書習字,整個大榕樹村都贊你知書達禮。”
傅婉蓉不知道傅淵之為什么突然說這些,她只抿了抿唇。
“我記得你好像是七歲啟蒙的吧?”
傅婉蓉點頭,揚起笑容,說道:“堂兄還記得呢?”
傅淵之點頭:“我記性一向很好。”
這幾個字一出來,傅婉蓉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寒意。
傅淵之說道:“你那時已經讀書識字,也懂入孝出悌的意思了吧?畢竟這是先生最先教導的內容。”
傅婉蓉面色一白,“這,這……”
章靳齋見傅淵之沒有要給傅婉蓉臺階下的意思,心底劃過一絲不悅,若只傅婉蓉在就算了,她的相公,表弟都在這,傅淵之也太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了。
不過,傅淵之的行事作風他去了解了一下,能夠把他逼成這樣,他也想知道傅家到底對傅淵之做了什么,能把他逼至如此。
黃楚頡收到章靳齋的眼色,心底雖然不爽,但也聽話得立馬打圓場說道:“傅編修、宋修撰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們兄妹倆都是你們的事,我們呢就聊我們的事!”
還是一更。
還沒好,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