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弦月

第一百六二章:使團抵達,歡歡喜喜(一)

翌日,哈欠連天的四人,閉著眼梳洗完畢,迷迷糊糊便行至了城南郊外處。

時已仲夏,一行人昏昏欲睡,幾乎強提著精神,尤其是昨日里與秦昭世、洛惜賢習劍術、箭術的幾小只。

上眼皮幾乎粘在下眼皮上,好似粘糊的有情人,不愿分別似的。一陣清晨的風,便在此時趟過隊伍。

輕撩起辒車之上的簾子,調皮的溜進去,偷偷的摸一摸秦昭世的玉顏,再輕輕拍一拍洛惜賢眼睫。

隨后轉了個圈,纏在四個孩子的脖頸處,乃至周身上下,秦濟民四人,控制不住的,腦袋一點一點的,隨后便是綿長的呼吸之聲。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便聽一陣車馬之聲,滾滾而來。秦昭世、洛惜賢喚醒秦濟民幾人,睡眼惺忪的幾人,眨巴數下仍有幾分睜不開的雙眼,隨后便開始想到整理衣裳與頭發。

待整理畢,便聽從人上前來報,洛國便團已近眼前,整理好的四人,隨同父母一道下了辒車,跟著向前言望去,視線之中的車馬隊由遠及近,不一會兒便瞧清了來人的面容。

但見領先之人,有幾分眼熟,瞧著似乎像,幾個孩子眼咕嚕直轉悠,隨后望向洛惜賢,洛惜賢笑吟吟道“那便是你們的子嬰舅舅。”

秦濟民幾人揮起小手,齊聲喊道“子嬰舅舅。”

洛惜賢兩次生完孩子后,洛子嬰都有過來探望,秦濟民、秦玄水二人瞧他仍有幾分熟悉之感,在兩小只好奇拽住他倆,好罷,實則都好奇,一同往洛子嬰處奔去。

洛子嬰連伸手接住,問道“是否想子嬰舅舅了呀。”

四人本想否認并未,但是瞧著洛子嬰風塵仆仆的樣子,又尋思著娘親常說,不論人好壞與否,皆愛聽好言好語。

秦濟民、秦源遠、秦流芳三人齊齊望向秦玄水,后者靠著洛子嬰的胳膊,撒嬌道“子嬰舅舅,我們可想你了,想得這兒都疼啦。”秦玄水指著心口的位置,秦濟民三人同樣的點了點頭。

幾人相似的面貌齊齊望著洛子嬰,后者的心都快化了,左右隨意各摟過一個,哈哈大笑道“舅舅也尤其想念你們。”

一旁的冷一命,這一路行來,好似多了幾分穩重,是以見著秦國來人,好似亦無甚波動,白俊郎見狀不由有幾分著急,連上前與洛子嬰耳語道“子嬰公子,秦國君王王后諸人在一旁候著呢。”

洛子嬰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下幾人,白圓圓見狀嘴角抽搐不已,自家又不是未成親生子的半大小子,怎的還這么喜歡小孩子,好比他家小子,此次便是鬧著要前來,幾番哄下來,口舍都干了。

若洛子嬰知曉白圓圓的想法,定會告知于他,自家的與外甥仍是不一樣的,當然,最主要的便是幾位孩子特別可愛,咦,難道不是幾位孩子,無比想念于他,方才會如此嗎。

秦昭世二人相視一笑,并未立時上前,而是靜靜的望著眼前一幕。及至洛子嬰一行人前行,這才迎上去。

洛子嬰一行人與秦昭世拱手見禮道“見過秦王。”

秦昭世還之一禮,道“說來子嬰公子,乃是昭世的舅兄,無須如此多禮,以及一命大人,俊朗大人,亦無須多禮,秦洛二國,素有姻親往來,實乃互通之親家也。”

洛惜賢亦跟著出言道“子嬰大哥,怎的幾載光景,便將惜賢妹妹給忘了個干凈也,何苦早早便來此候著,當真傷心也。”

洛子嬰連道不是,又見秦昭世面色不似作假,笑容亦多了幾分真誠,再見洛惜賢面色紅潤,更加滿意,顯然秦昭世待洛惜賢極好。

且聞聽秦昭世至今未曾充實后宮,雖然理由乃是擔憂洛國背后生事,至少對外是如斯由頭,幾人信,便是見仁見智了。

回程路上寒暄之時,秦國隊伍之中的冷小帥亦悄摸著溜出了隊伍,徑望洛國使團而去,雖說悄摸,實在眾人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冷小帥徑往冷一命處去,見冷一命不似往日里揍他一般精神,便有幾分驚心,忙問道冷母“娘親,可是爹在來時的路上有染上甚疾病,怎的精神如此之差?”

冷母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說道,不由將目光放向了白家,白俊郎欲開口之時,冷一命揮手制止了,道“俊郎兄,此事還是一命自家與孩子說罷。”

白俊郎見老友如此,亦嘆了一氣,拉著白圓圓至一旁,遠遠觀著,生怕出了意外。

冷一命轉身回了車隊旁,徑直上了車,從車廂中抱出一物來,冷小帥見是一只幼獸,頭腦之中滿是霧水。

抱著幼獸的冷一命上前,將其交予冷小帥“小帥,此乃為父路上親身獵來送予你與小月的禮物。”

冷小帥望著幼獸懵懂的雙眼,一時又想到了白小月,覺著雙眼奇跡般的重合了,都是一樣的水汪汪,教他喜愛極了。

瞧著一臉喜意的冷小帥,呆愣愣的站著,卻不伸手接過,冷母輕拽其袖,冷小帥連上前接過“小帥謝過爹,爹身體可有何處不適?”

冷一命搖了搖頭“小帥,為父無事,無須擔心,只是路上顛簸罷了。”

冷小帥明顯不信,冷一命愁云慘淡,且無心收拾他的模樣,任誰來也瞧得出來有事。實是放心不下,復又問道“爹,說罷,小帥撐得住。”

車廂里的冷一命望著面前的傻兒子,不由嘆息一氣,只得將路上田獵之時發生的事一一與之詳述來。總覺著是他害的秦一受了重傷。

冷小帥聽完自家老爹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后開口說道“爹,此事怪你亦不怪你也,乃是你便愛小帥心切,方才有了此事,問題不在于受傷一事,而是你應當先探山林虛實,如此方才不至于出了差錯,傷了秦一大哥。”

見冷一命聽了進去,復又說道“此事若論怪罪,應當在小帥矣,若不是為了小帥之事,亦不會在來秦國的路上做出此事。”

冷一命望著肖母的冷小帥,至今仍顯稚嫩,出口的話語卻教他欣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