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绔世子的舔狗日常_第336章洞房影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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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見殊親自起身,走過去給謝策開了門。
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她感嘆:“康王世子這一下,可把我們阿寧的心狠狠抓住了。”
謝策笑了笑,正要進去,忽然想起來,先語氣恭敬地喊了聲:“大嫂。”
盧見殊毫不客氣地“嗯”了聲,請他進來。
屏風之后,梳妝鏡前,少女側過身子,朝他們看過來。
繁瑣復雜的嫁衣套在秦清身上,滿目的紅色沖擊著人的視覺。
素日蒼白的面色經由胭脂的掩蓋,抹去了縈繞眉宇多年的病氣,眼尾微微上揚,含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紅,輕而易舉揪住了謝策的心。換做平時,他一定會貪婪地描摹她嫣紅的唇,上了唇脂之后越發令人垂涎欲滴,或不是瞧著那截皓白脖頸,緊緊盯著不放。
但此刻他無暇再去關注其他。
謝策小心翼翼上前,在她面前半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
“怎么了?”
秦清的眼角紅了。
謝策緊張不已,接連不停地問:“是不是心口不舒服?還是頭頂東西太重?手好冰,午膳用了沒有?餓不餓?是我耽擱的時間太久了嗎?我......”
呱呱呱跟青蛙似的叫不停。
秦清捂住了他的嘴,平復了情緒,一一回答。
“沒有不舒服,不重,用過了,不餓。”
最后一個問題,她停頓了一下,看著他緊張的神情,忽然心口泛酸,開口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委屈,輕聲道:
“我等了你好久。”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謝策見了她這副樣子,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他小聲道,“他們都刁難我。”
秦清拉著他的手,兩人一同起身。
她道:“我保護你。”
盧見殊咳了咳,見謝策一臉春風得意,總算明白了秦衡秦湛兩兄弟為什么老看他不順眼。
真的很欠揍啊!
接親之后,新娘子要與夫婿一同前往正堂,拜別父母雙親。
謝策也不害臊,拉著秦清的手大大方方走出房門,任憑別人怎么笑,一路就沒松開過。
秦清抿著嘴,因著臉上的胭脂,旁人也看不出她是臉紅了在強裝淡定,還是真的和謝策一樣臉皮厚如城墻。
女眷們浩浩蕩蕩一同跟著前往正堂。
華安長公主端坐上方,已經等候多時了。
她穿了一身黛藍色袍子,眉眼含笑,靜靜得看著秦清二人攜手而來。
“阿娘。”
“阿娘。”
秦清喊完,謝策立馬跟了上去,不等婢子到跟前,就端了茶奉至華安長公主面前。
連秦清都慢了一步。
這殷勤的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華安長公主的兒子呢!
秦衡秦湛兩兄弟站在母親的左側,右側是盧見殊和秦沅,幾個皇室宗親中的長輩坐于下方,以及一些來見禮的世家中人,大家伙的目光都落在謝策身上。
無他,這小子不僅生的招搖,就連行為舉止都異于常人。
華安長公主笑了一下,這大喜的日子,也給他面子,接過來先喝了一口,又看向秦清。
秦清奉上茶,低聲道:“阿娘。”
“好看。”華安長公主語氣柔和地夸了一句,喝了茶之后,她叫秦清上前來,握著她的手,輕聲道,“其他話阿娘也不說了,只要你平安無憂,和謝策長長久久。其他一切都有阿娘。”
“是。”兩人齊聲答應。
底下的人也十分捧場,左一句“郎才女貌”,右一句“天作之合”,不論心里是個什么想法,至少面子功夫是做足了,放眼望去一片喜氣洋洋,每個人都是笑容滿面。
丹心拿著托盤上前,華安長公主的視線在蓋頭的刺繡上停留幾秒,忍不住笑了。
華安長公主起身,親自將蓋頭給秦清蓋上。
她輕聲念道:“唯愿我兒,諸事順遂,如意安康。”
秦清忍不住漫上淚水,她咬牙繃住,小小地點了下頭,不敢出聲。
旁邊的秦湛蠢蠢欲動。
出嫁女出閣當日,是要由兄長親自背上花轎。
只要他搶的快,秦衡這個出爾反爾的賴子就奈何不了他。
“阿寧。”
秦湛剛邁出一步,秦衡就出聲喊道。
自動忽視弟弟咬牙切齒的表情,秦衡走上前,看著個子只到自己肩膀的妹妹,眼神微微柔和,就算是千般不舍萬般不愿,也還是要將妹妹送到別的男人手中。
接下來是沒謝策什么事兒了。按照習俗,他得先行一步在在外頭等候大舅兄把新娘子背出來。
但凡他走慢一步,都能看見秦衡挑剔的目光。
“阿兄背你。”
秦清乖乖地“哦”了一聲,看著兄長特意彎下來的背,趴了上去。
“阿兄。”她極小聲地喊,摟著秦衡的脖子,蓋頭阻隔了一切的視線,但她并不害怕。
“二兄會生氣嗎?”
“不用管他。”
秦衡走得很慢,如果可以,他還想再摸一摸妹妹的腦袋。
“阿寧,你記住,我們家沒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樣的道理。你去了康王府,也還是家里的一份子,只是換個地方過日子罷了。你什么時候想家了,派人說一聲,阿兄就來接你。陳郡謝氏雖是高門大戶,可我們家的姑娘也不是沒底氣的,若是受了委屈,但凡不如意,你就回家來,別硬忍著,知道嗎?”
秦衡一字一句地叮囑,面上不見喜意,眉間反而籠著輕愁。
秦清自一生下來,就被太醫斷言活不過十六,家中大小事,但凡是讓人費心思的,他們都不敢叫她知道,以免徒增煩惱,給那孱弱不堪的身子再添負擔。
秦衡的記憶中,她總是一年到頭都臥病在床,諸多禁忌,惹人心疼。
她好像還是那個乖乖躺在被褥中,只露出一雙眼睛,安靜地看著他,細聲細氣地說讀書太辛苦,讓他去休息的小姑娘。
日子一晃過去,如今竟也要嫁人了。
秦衡仍舊囑咐道:“康王與謝策親口答應阿娘,你若嫁過去,凡事都可以由著自己,不必日日去給康王妃請安......你就照著自己的喜好來,沒人敢為難你,謝策若待你不好,自會有人傳消息回來,管叫他吃不了兜著走,整個王府都給他燒了。”
秦清悶聲悶氣道:“不好吧......謝策一個人的問題,牽連整個王府好像有點蠻不講理了。”
秦衡從善如流道:“好罷,那就單找他一個人算賬。”
話說到這,剛好走下臺階,距離謝策只有幾步之遙。
謝策:“......”
當他是死人嗎?
他可是都聽見了!!
丹心玉竹等人攙扶著秦清坐進花轎,秦衡穿著大袖翩翩的長衫,淡淡看了眼謝策,不管這么瞧都是不順眼,無奈兩情相悅,實在不好棒打鴛鴦。
“謝策,阿寧就交給你了。”他輕聲一嘆。
謝策鄭重其事地朝他一揖,“是,絕不讓阿兄失望。”
秦衡糾正道:“莫要讓阿寧失望。”
是她選擇了你,而不是長公主府選擇了你。
謝策應諾,翻身上馬,回頭看了一眼花轎。
他抿了抿嘴,最終沒忍住,偷偷笑起來。
雖然還是覺得有些不真實,但總算如愿以償,他真的很高興。
到了康王府,秦清被扶著進了洞房。
說來也是奇怪,他們往后的住處,并不是謝策之前的房間,而是這兩年新造起來的明鏡臺。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大抵明鏡臺這三個字就是由此而來吧。
秦清只在上回來過一次,之后再無踏足。況且上回謝策熄了燈,拉了簾子,隔絕了所有的光線,秦清也不知道里頭是個什么模樣。
明鏡臺挨著謝策的書房,是整個院子里面積最大的一處。
幾步階梯上去,內里倒是極為安靜。
侍候的仆婢并不多,大概是早先得了吩咐,知道秦清的性子,見了生人容易拘謹,與丹心一眾從長公主府跟來的人交代了里里外外的情況,便自覺去外頭站著了。
秦清端坐在床榻邊,微微低垂著腦袋,算著時辰。
“丹心......”
“郡主,怎么了?”
秦清低聲道:“我脖子酸。”
丹心:“......”
正巧,玉竹從外頭拿了點青菜小粥進來,臉上洋溢笑容,放了碗,高興道:“郡主,康王世子派了謝石過來說很快就來,讓咱們先把您頭上的東西去了,免得您戴著壓得脖子酸。”
丹心捂嘴笑:“可不是巧了嗎?”
秦清下意識往后一躲,訥訥道:“可是,蓋頭怎么辦?”
蓋頭是要謝策親自揭開的啊。
丹心等人也想起這個問題,頓時犯了難。按照習俗,康王世子這會兒還得在前頭敬酒呢。
聽說陳郡謝氏也派了人來見禮,謝策沒有什么兄弟幫忙分擔,也不知道等會兒是不是要喝的爛醉如泥回來。
“小郡主來了。”外間的婢子通傳道。
“嫂嫂,嫂嫂我來啦!”謝綰綰興高采烈,迫不及待地進來。
恐怕今日除了謝策,就數她最高興了。
玉竹搬來圓凳,謝綰綰甜甜地說了聲“謝謝”,看著秦清,小鹿眼變成了月牙兒,甜而不自知。
“嫂嫂,嫂嫂終于嫁給阿兄啦。”
“嫂嫂真是世上最好的人。”
“我以后就可以天天見到嫂嫂了。”
謝綰綰眨巴眨巴眼睛,喜滋滋:“嫂嫂,你高興嗎?”
秦清忍不住笑,輕輕點頭。
“高興呀。”
謝綰綰還惦記著先前被謝策和秦沅聯合起來懟的那個問題。
她挪著圓凳,坐的離秦清更近一些。
“嫂嫂......”她不自覺鼓起腮幫子,尾音拖長,軟綿綿地撒嬌,“嫂嫂,你最喜歡誰呀?”
秦清壓根抵抗不了小姑娘這種軟到心坎里去的撒嬌,哪怕她蓋著蓋頭,什么也看不見,也能想象出謝綰綰亮晶晶的眸子,以及那招人憐愛的小表情。
她心頭軟成一灘水,語氣不自覺柔和,哄她。
“是綰綰呀。”
“我最喜歡綰綰了。”
謝綰綰美滋滋,“我就知道!”
嫂嫂才沒有騙她,阿兄和安安是嫉妒她。
誰讓嫂嫂最喜歡她了呢?
謝綰綰捧著小臉,一個勁地傻樂。
丹心面色尷尬,正要提醒她們,忽然屋內響起一聲冷笑,伴隨著一陣風刮進來,心都涼了半截。
謝策幽幽道:“敢情是我打擾你們了。”
“這么要好,不如我把洞房讓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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