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在門外的希蕓,想要爬起來,卻撕裂了傷口,疼得大哭。
“祖母!陽姐兒欺人太甚!”
希錦朗心疼自己的女兒,也跟著怒罵:“陽姐兒,你太過分了!”
三嬸更是沖出來,抱住了希蕓,母女倆哭成一團。
他們想要把希蕓帶回去,但是白旭領著羽林衛,完全是站在希飏那邊的,根本不可能允許希蕓進去。
希飏被以誠抱著,從里面出來。
看到把事情弄這么大、這么難看,希老夫人臉色那叫一個烏云密布!
“陽姐兒,你不把希家鬧個雞犬不寧心里不舒坦是嗎?就不能有一天安生日子!”
面對這樣的苛責,希飏完全不往心里去。
她這人有個優點,別人罵她、她是不會難受的,不管罵的多難聽。
她一貫喜歡掛在嘴邊的是:開玩笑,你罵我應當是你難受,怎么能是我難受呢?
但,不難受,不代表她會記仇!
并且,正常來說,有仇當場就報了!
所以,希老夫人編排她,她立刻懟了回去:“老太太,你這壞習慣真的應該改改。怎么能一出事就是我鬧,您眼睛要是不好使可以跟我說,我希飏、十項全能大夫是也!看眼科我也行的!”
她是懂陰陽人的,就只差說“你眼瞎”了!
希老夫人氣得直捂心口。
面對有重重保護的希飏,她也沒法動手,眼瞧著余氏從里面走出來,她狠狠一巴掌,沖余氏臉上打過去,怒斥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逆女!”
余氏什么事都還不清楚呢,一巴掌扇過來,還沒站穩的身子更是晃了晃。
希維跟在余氏后面,看見母親挨打,連忙扶住余氏,怒道:“祖母!打人也要有個理由,我母親連句話都沒說,大家都看到的,哪怕您是長輩,又豈能如此不講理!”
“她沒有錯么?”希老夫人面容幾近猙獰,指著希飏說道:“我希家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會出了這么個不敬尊長、忤逆長輩的逆孫,鬧得家宅不寧!”
不孝就是個屎盆子,扣了下來。
八卦是人的天性,圍觀的人不明真相、未知全貌,卻開始指指點點。
“都說希家這位嫡女混賬,沒想到混賬到這份上!”
“是啊,婚前失貞讓定北侯府蒙羞便罷了,退婚后也不知道埋起頭來做人,反而一天天鬧不清凈!”
“誰家出了這樣一個嫡小姐,長輩能不被氣死?”
知道全程發生了什么事的白旭,聽到這里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他站出來說道:“爾等未知真相,休得胡言!”
高大威猛、氣勢凜冽的羽林衛千戶,往前那么一站,那些碎嘴子的人便不敢吱聲了。
白旭又轉頭,朝希老夫人看去,道:“丞相夫人,就算是事情扯上了公堂,也是要原告與被告各自陳詞的,您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豈可立即便指責是希小姐錯、是大夫人錯?”
按他的身份,指責誥命在身的丞相夫人,也是過了。
但他實在見不得希老夫人這般無理!
而這番話也的確站在了理字上,有人順著他的思路開始議論:
“說的也是,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那陽小姐怎么需要人抱著,腳不能沾地兒嗎?”
“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才讓陽小姐把蕓小姐扔出門外?”
“咦,你們忘了嗎?先前蕓小姐算計陽小姐,在無妄山行宮被攝政王的人杖刑三十,據說希家的家規,同室操戈者杖責三十、逐出門墻啊!當時希家的蕓小姐被打成重傷,帶回來沒趕被趕出去,如今傷好后,這是賴著不走吧?”
“依我看,一次算計,說不定就有第二次。泥塑的菩薩都有三分脾氣,誰能忍啊?”
世上,也不全然都是糊涂之人。
眾人一聽,倒是想起來那回事了。
但這些話,都是希老夫人不愛聽的,她大喝道:“這是我們希家的家務事,跟希家無關的人,你們不要在這里大放厥詞!”
不管羽林衛的人地位是高是低,正常人都不敢得罪羽林衛,她也不例外。
可這話明明是在指桑罵槐,說羽林衛的人插手希家家務事,這是大忌,讓白旭臉色微變。
白旭還想要說話,希飏一抬手阻止了他,搶先開口:“希蕓,你若不出手惡心我,興許我還能容你留在丞相府混日子。可你偏偏不縮起腦袋來當陰溝里的臭老鼠,非要在我面前蹦跶,你真當我是吃素的!”
她朝以真看了一眼。
以真意會過來,將芳兒推了出來!
希飏看向希老夫人,道:“老太太,白千戶有句話說的對,哪怕是上了公堂,總也要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才能分個孰是孰非。你不愿意給我說話的機會,也沒關系,我自己爭取!”
她面容冷靜,氣勢卻是沉冷,指著芳兒道:“說出實話,便可饒你不死。我也可以給你保證,希蕓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了,沒法對你做什么。你若不肯說,那便把你發賣到勾欄院里去!”
芳兒是個身份卑賤的丫鬟,不代表她愚蠢。
對比之下,她一邊哭一邊道:“嗚嗚……是我們小姐想要報復陽小姐,讓奴婢在陽小姐去往前院的時候,在陽小姐必經之路上放了捕鼠夾,害得陽小姐的腳被夾傷!”
眾人:“……”
破案了!
方才什么事都不知道卻嘴賤亂說的人,頓時臉都被打腫了!
希老夫人也感覺臉疼!
她怒道:“這件事是蕓姐兒做的不對,但你們是姐妹,為何不能好好相處!”
“為何不能好好相處?”希飏冷笑,看向希老夫人,道:“難道不該問您嗎?您身為祖母,縱容一個庶出的孫女、一次又一次謀害嫡親的孫女,一旦出點什么事,還沒問清楚前因后果呢,你便先給嫡女定了罪!這到底是心偏到喜馬拉雅山去了,還是腦子里進了整個太平洋的水?”
她指了指被按在地上哭的希蕓,道:“誰是你親生的孫女,你不明白就算了。身為丞相夫人,一品誥命!你連對錯是非都分不清楚,我若是祖父,第一個便要休了你這糊涂妻!”
別說圍觀群眾了,就是白旭聽了,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當眾聲討祖母,她是一點兒也不怕千夫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