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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仔細的想想,我們多久沒一起睡了。人家有好些話,都沒機會和你說。”
黑貓看著緊關的門,怨氣頗深的撓著。半響沒人搭理她,便興趣缺缺的跳到貴妃塌上,時不時看向里間的門。這顧輕舟有什么好的,許妍都睡了那么久,怎么還沒睡夠?
夜色漸漸消散,太陽從地平線升起時,庭院中的奴仆匆匆將燈籠摘下。
芙蕖早早的讓人準備好洗漱用品,細聽著里間的動靜。按照以往的經驗,許妍和顧輕舟最少還得膩歪一刻鐘。在此之前,她已讓廚房溫著早飯。等門打開,她才進去服侍許妍。
“芍藥、金蕊如何了?”許妍張開手臂,任芙蕖為自己穿上外衫。
因剛睡醒,她的眉眼還帶著幾分困乏。
芙蕖低頭為許妍系著衣帶,抬頭看了眼許妍,如實道:“金蕊得了姑爺的指點,去整頓軍營了。襄安近日被流寇所擾,芍藥收到信后,帶兵去剿匪了,估摸著也得一兩個月才能回來。”
“襄安離京都近,流寇自然會有所動作。你盯著點,芍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補上。”許妍眉宇微微蹙起,懶懶的坐到梳妝臺前。她靠著椅背,看向銅鏡中的自己。
太慢了,進展太慢了。什么時候,她才能如愿呢。
顧輕舟走到許妍身后,看著銅鏡里的許妍,輕笑道:“你今日怎么起的這么早。”
——“這還早?都快巳時了好嗎!”
黑貓翻了個白眼,在許妍腳邊打轉。這兩人在床事上,未免和諧過了頭。
許妍推開拿著簪子的芍藥,躬身將黑貓抱起。她思及昨晚的議事,起身看向顧輕舟:“該醒的時候自然醒了。宋也估摸著也就這兩日啟程,你別忘了讓人護送她。”
“我這就領許尚書的命,去交代賀久。”顧輕舟起身故作認真的朝許妍拱了拱手,見許妍彎了彎眼眸,自己也跟著笑起來。
他抬手替許妍正了正簪子,凝望著許妍的臉,眼里的溫柔能把人溺死。余光瞥見芙蕖離開,才偷吻了吻許妍的眉心。
許妍眸中的笑意更甚了。她一把拉過顧輕舟的衣領,親了親顧輕舟的唇,笑盈盈道:“去吧。”
黑貓看著他們濃情蜜意,實在羨慕嫉妒恨。這兩人擺明了,欺負她不能談戀愛。算了,她這種戀愛腦也不配談戀愛,只配養一堆男寵,膚淺的享受無數個身嬌體軟的小美人們。
“姑娘,裴懷遠和周瓊來了。”芙蕖剛讓人把飯菜送上,就看到門外的兩人。
周瓊見許妍從里間走了出來,忙規規矩矩行禮道:“許尚書。”
裴懷遠直接入了座,笑呵呵的喚了聲:“東家。”
“你們怎么結伴而來?”許妍隨兩人入了座,視線在兩人之間打轉。片刻,又用筷子夾了個小魚干,放到黑貓的碟里。
芙蕖命人添了兩雙碗筷,識趣的退了下去。
周瓊聞之,小臉登時苦悶起來:“宋也姐姐一早就去找殿下商量事了。我一個人覺著無趣,便出來轉轉。信步一走就遇上了裴公子,我們一合計決定來尚書這兒蹭頓飯。”
“我們東家最是好性了。咱們就是吃她一輩子,她也不會生厭的。”裴懷遠見許妍遞來魚湯,忙抬手去接。對于許妍,他總有種毫無保留的信任感。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底氣。怎么就確定,無論自己做什么,許妍都會縱容他呢。
周瓊只覺許妍面善可親,倒不知其人也如此。她心下不禁對許妍多了幾分好感,淡笑道:“聽說,宋濂從京都撤走后,戴乾和潘末便占了京都、長寧等地。”
“宋濂應該沒想到京外的災民那么多,畢竟司馬恒用疫病之名燒死近萬人。剩余的流寇逼著宋濂等人從京都,退到聽風谷、獅山,直至云中。”裴懷遠幾乎可以想象到,宋濂當時被流寇殺個措手不及的心情了。
本以為是些不堪一擊的草寇,沒想到會凝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
裴懷遠見許妍看過來,眸中的笑意散了不少:“襄安雖離京都近,但有宋穎守著,東家怕什么。”
許妍用瓷勺攪拌著碗里的粥,想到宋穎早前任兵部主事時,曾提醒過她小心司馬家借流寇之手拖垮自己。此人心思細膩,能察常人所不能察覺的細微之處。
——“這么看來,沈雙鯉除了要面對宋濂、司馬衍的大軍外,還要提防占領京都的流寇。”
黑貓順著裴懷遠的話,往下分析著。這亂世比她想象中,要復雜許多倍。
周瓊咬了口蟹黃小籠包,想到京外的百十來個骨坑,鄙夷道:“司馬恒這些年的所作所為,誰人不恨得牙根癢癢。哼,就那么死了,實在是便宜他了。”
“現在就看你宋也姐姐的能耐了。如果她能勸說宋濂攻打瓊州,那么司馬衍便腹背受敵,蹦不了多久了。”裴懷遠夾了個蝦餃,面色逐漸正經。
南越與燕國接壤,往后是大梁的鬼牙關。往左是把守云中的宋濂,往右是獅山、平城的流寇們。若司馬衍想謀取天下,必須每一步深思熟慮。偏偏司馬衍愚不可及,第一步就走錯了。
黑貓知道司馬恒喪盡天良,但還是很心水司馬恒的皮囊。
周瓊喝了口粥,心下轉了幾個來回,正色道:“楊子坡被流寇所占,那里離云中也近。宋濂如果真想打司馬衍,就得有人牽制住京都那些流寇。宋也姐姐找殿下,定是為了談論此事。”
“不急,等宋也到了云中,說服了宋濂再說。”許妍一早就打算好了。
宋穎在襄安做太守,到時芍藥派兵從襄安打京都流寇的空隙,正好給宋濂征討司馬衍的機會。她相信宋穎與芍藥聯合,對付潘末之流還是夠的。
——“姐姐怎么一點也不擔心。萬一宋也攛掇宋濂和司馬衍聯手,先對付潘末等人,后再掉頭對付沈雙鯉怎么辦?”
黑貓覺得許妍太平靜了,就好像當初司馬恒買賣官爵,或駱豫用顧輕舟逼許妍拿銀子時,許妍如此刻般毫不在意。或許幫沈雙鯉坐上天下之主的寶座,并不是許妍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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