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收了神,深深地看了顧瓷一眼,“你懂就好。”
顧瓷深以為然地點了頭。
見此,霍才算是放下了心來。
就在這時,一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朝著他們這邊快速靠近。
正是艾瑞克一行人。
當看到霍跟顧瓷在一起的時候,艾瑞克瞬間冷笑一聲,刺道,“霍先生沒有任何的招呼,便自行脫離了我助理的陪同,還真是讓我們好找啊。”
霍卻沒有半分的心虛,反而是挑釁地朝著艾瑞克看了一眼,“艾瑞克城主這不就過來了?聽聞FM基地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覆蓋了自動定位追蹤系統,艾瑞克城主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艾瑞克沒有否認霍的話,“看來,霍先生還真沒有一點作為客人的自覺。”
“難道艾瑞克城主不希望賓至如歸?”
“霍先生說笑了,FM基地機關重重,若是不小心在我FM基地中缺了胳膊,少了腿,那豈不是我FM基地的罪過了?”
艾瑞克摩挲著手上的扳指,這話說起來沒什么,但聽著倒像是在希望霍出一點什么事一樣……
起碼,霍是將這意思給聽出來了。
只不過,他也沒有半分動怒的意思,“艾瑞克城主不用擔心,我這人也是很惜命的,而且我相信……艾瑞克城主也不會讓我在你們基地出什么事,否則……你說是么?”
艾瑞克保持得體的微笑,“當然,不過接下來,霍先生還是讓我的助理陪你一起來得好。”
顧瓷的目光不禁在兩人之間流轉,透出幾分深深的思索。
就在這時,霍的目光忽然轉到了她的身上。
“城主的助理日理萬機,倒不如讓顧小姐陪我在基地里面參觀一番?”
顧瓷若有所思地與男人對視一眼,斟酌片刻之后,緩緩開口,“總助確實挺忙的。”
這話一出,艾瑞克眼底一沉,薄唇緊緊地抿起,周遭的空氣似乎在一瞬之間被擠壓出去,氣壓極低。
與之相反的,則是霍極其舒爽愉悅的心情。
就聽顧瓷繼續沉吟著開口,“不過我等會兒也有事情忙,怕是沒有辦法帶霍先生參觀FM基地了。”
男人原本臉上的舒爽笑容緩緩收起,不明所以地看著顧瓷的方向。
原本,他還以為……
艾瑞克卻因顧瓷的話松了一口氣,原本難看的臉色也舒緩了幾分。
只要不是顧瓷,誰都沒事。
顧瓷,“但是艾瑞克今天下午沒有什么事情。”
霍,“……?”
艾瑞克,“……?”
聽著這個古怪的走向,霍和艾瑞克的額頭都忍不住地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來。
兩人具是不明所以地看著顧瓷,完全不明白,為什么顧瓷說著說著,就忽然提到了艾瑞克/他自己。
“所以,”顧瓷做下總結,“艾瑞克下午的時候可以陪你在FM基地里面參觀。”
霍下意識朝著艾瑞克的方向看了過去,而艾瑞克的視線,此時也正與霍對上。
霍,“???”
艾瑞克,“???”
氣氛,忽然凝滯到了冰點。
顧瓷尚未察覺,摩挲著下巴看著面前兩人,淡淡問道,“你們應該不會有意見吧?”
功成身就,顧瓷功深藏功與名,準備離開。
下一秒,兩人卻是不約而同地開了口!
霍,“不行。”
艾瑞克,“我不同意。”
顧瓷緩緩地打出了一個問號,眉頭略微皺起。
艾瑞克咳嗽一聲,“你忘了么?我下午還有事情要處理,怕是沒有辦法帶霍先生參觀基地了。”
霍,“……忽然不是很想參觀了,多謝顧小姐好意。”
顧瓷,“……”男人的心思別想猜。
她退開一步,“兩位請自便。”
說著,她便離開了。
就在霍也準備朝那個方向走去的時候,艾瑞克驀然抬起手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顧瓷一離開,氣氛再次劍拔弩張了起來。
艾瑞克漫不經心地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似笑非笑地看著霍,“霍先生這是準備去哪里?”
霍沒有半分氣短,“怎么,艾瑞克城主現在要開始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了嗎?”
“那倒沒有,不過霍先生既然說沒有興趣繼續參觀的話,那就盡早回貴賓室休息吧。”
艾瑞克垂下了眸去,語氣中的強硬,也沒有因為霍的話而有絲毫退讓。
霍臉上的笑容在此時已經全然消失,他定定地看著艾瑞克的方向,語氣中帶著涼徹心扉的殺意,“艾瑞克,我警告你離她遠點,你知道我是在說什么。”
“那我也明說了,究竟是誰該離她遠一些,你自己該清楚,有些念頭,你趁早打消,否則……”
話音未落,薄如蟬翼的刀片驀地。從艾瑞克那邊發出。
還未等人反應過來,就在霍幾步遠的一棵樹轟然倒下。
橫截面光潔整齊,干脆利落至極。
艾瑞克繼續緩緩開口,“這就是你的下場。”
霍未回頭朝著樹的方向看哪怕一眼,他只是慢條斯理地托了托鼻梁上的面具,“這句話,我同樣送給你。”
說著,他便轉身離開,前往休息地地方。
就在他離開的那一瞬間,這塊原本被他踩著的鵝卵石悄無聲息地碎成了粉末……
顧瓷轉身又進了3S級實驗室。
她的手上拿著那個剛從阿曼達那邊迎來的木盒。
而在木盒上面,死死地扒拉著一只軟嘟嘟的小家伙。
顧瓷看著蘿卜這模樣,也是無語得很。
她路上曾嘗試著想要將這個小家伙從木盒上面扒拉下來,卻是無果。
這個小家伙似乎對木盒格外地感興趣,連半分都不愿意離開。
上次也是這般,哪怕她已經關了門,這個小家伙也會想方設法地來到木盒這邊。
它就好像是知道木盒里面有什么東西,并且護犢子似的想要得到木盒里面的東西一樣,迫不及待。
就比如昨天晚上。
當顧瓷剛將那個木盒帶回去的時候,小家伙就好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一般,直接爬到了她的背包里面,一下找到了這個木盒,并且一直抱到了現在,都沒有要松開的意思。
顧瓷倒是不介意這個小家伙吃掉里面的東西。
只是在這個小家伙吃掉里面的東西之前,她必須要弄清楚這里面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擔心這個小家伙再一次在她還沒有來得及研究之前,就將里面的東西全部一口吃掉,顧瓷才來了這個實驗室。
進入到實驗室里面的第一時間,顧瓷就將小家伙放進了一個密閉的空間之中,以防它再一次趁機跑出來搗亂。
被迫與木盒分開,蘿卜明顯地焦躁了起來,小爪子一下一下地刨著透明玻璃,最終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蘿卜累了,蘿卜不想努力,依舊氣得拿屁股對著顧瓷。
顧瓷,“……”
她沒管又特地進了另一個房間才開始解開木盒。
花紋繁復的木盒上面處處都是精致精巧的各種機關與陣法,稍有不慎,就便會被上面的機關所傷,輕則受傷,重則死亡。
而顧瓷卻沒有半分這方面的顧慮,根本讓任何機關師亦或是陣法師全都小心翼翼,慎之又慎的木盒,就在她手上飛轉,動作快得讓人完全沒有辦法看清分毫。
5分鐘過去……15分鐘過去……顧瓷扣下了最后一個按鈕。
原本嚴絲無縫的木盒在這一瞬間咔嚓一聲打開,全然展現在了顧瓷的面前。
在這里面,放著一塊古老但是保存得十分完好的卷軸,以及一個與上次如出一轍的瓶子。
顧瓷慢慢地將那個卷軸展開,上面寫著一些與晁淵手稿上面如出一轍的字跡,以及三個看似十分簡單,但是顧瓷卻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陣法。
顧瓷隨即便從實驗室房間里面抽出了一張空白的紙,在上面快速地推演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顧瓷的推演思路全然完整,她接著便在卷軸上面解了起來,當最后一筆落下,就見卷軸上面原本的陣法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類似于地圖的畫。
看得出來,這一幅圖并不是十分的完整,在東邊南邊西邊各有缺損,不知去向。
唯有北邊是一直到了邊界地帶。
顧瓷沒再多想,隨即將這一幅卷軸收入了盒子之中。
轉頭,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個瓶子上面。
她將瓶子打開,從里面倒出來的,是三顆黑色的藥丸。
顧瓷取了其中一顆,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眉頭微皺。
她將瓶子放在實驗臺上,隨即轉身,準備進行取樣分析。
然而就是這一晃眼的功夫,她眼神一厲,立刻就回過了頭去。
然而,面前的藥丸已經不翼而飛。
就連瓶子都沒留下。
顧瓷眉心狠狠地一跳,隨即深吸一口氣,“蘿、卜!你給我出來!”
整個房間之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響動。
顧瓷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走出房間,目光便落在了關著蘿卜的那個密閉空間上。
蘿卜此時正乖乖巧巧地坐在密閉的空間之中,那一副模樣,倒是一本正經,天然無害。
似乎這時候才聽到顧瓷的聲音,蘿卜還沖著顧瓷抬起了兩只前爪,好奇地朝著顧瓷的方向張望。
“咕啾?”它又歪了歪那壓根就沒有脖子的小腦袋瓜,用那純良無辜的黑眼珠子看著顧瓷。
好像是在問顧瓷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忽然叫了它。
顧瓷的目光卻只落在了那個緩緩從不知道哪個角落里面出來,又咕嚕嚕滾到她腳邊的瓶子上。
蘿卜也順著顧瓷的目光看過去,便看到了那個不小心暴露出來的瓶子。
它下意識地縮起小身子,后退了兩步……
顧瓷,“……”現在倒是慫。
她上前,目光落在那個依舊完好無損,并且沒有觸發任何警報的密閉空間之上。
剛一打開密閉空間,顧瓷正要將蘿卜拎起來看看,蘿卜便嗖的一聲跑出去老遠。
“站、住!”顧瓷眉心直跳,立刻就追了上去。
蘿卜頓時竄得更快了。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打開了,艾瑞克從外走來。
看著實驗室中的這一幕,艾瑞克挑了挑眉。
顧瓷恰時停下來,手里面提著瘋狂的揮舞著四肢想要掙扎下來的蘿卜。
而蘿卜一看到艾瑞克便咕嘰咕嘰地叫了起來,就像是在跟艾瑞克控訴求救一般。
艾瑞克這才看向顧瓷,悠悠地問道,“這是怎么了?”
顧瓷從容不迫,“它跟我鬧。”
艾瑞克輕笑一聲,上前抬起一根手指,揉了揉蘿卜的腦袋瓜,“別跟你姐姐鬧。”
蘿卜頓時生無可戀臉。
顧瓷將蘿卜交到了艾瑞克的手里,簡短地說明了一下情況,“它吃了一些東西,你再幫我給它做個檢查,這方面你更擅長些。”
艾瑞克接過了拿著屁股對著他的蘿卜,開口答應下來。
“謝了。”
顧瓷又看一眼蘿卜,見它依舊是生龍活虎的,這才重又撇開目光去。
艾瑞克隨即便直接在這個實驗室里面給蘿卜做起了檢查。
顧瓷在旁邊看著,當看到上面不斷跳動著的活躍指數,她的眉頭漸漸地皺起。
整個檢查做完,蘿卜已經睡著了,艾瑞克便又看向顧瓷,略微放輕了聲音,“它的生命體征還是很正常的,這點你不用擔心,只不過……進化的特征依舊在持續升高,它剛才是吃了什么嗎?這一次它的內部細胞比上一次更加活躍了三個點。部分細胞活躍指數增長,分裂趨勢明顯,如果它真的……”
正面有利的內部細胞活躍,無限分裂,可以說等同于長生!
別人不知道,但是艾瑞克十分清楚,這個本該只有24年壽命的小家伙,實際上已經……
在瀾星這個各個生物已經基本穩定的世界,上層的不少人都有在尋求進化與長生之道,卻一直沒有辦法實現。
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一個非人類的物種出現了這樣的趨勢,若是這個事情傳出去,結果可想而知……
而顧瓷,又是否也會對此感興趣?
顧瓷看著那個整個撅成一個團子在那邊呼呼大睡的小家伙,語氣中沒有半分的遲疑,“它是我的人,誰也別想奪去。”
聽著這話,艾瑞克已經知道了顧瓷的態度,他瞬間釋然地笑了笑,“是我想多了,它不會有任何事。”
顧瓷,就是那個一直以來他所認識的顧瓷。
眼光微動,艾瑞克又欲言又止地看向顧瓷,“那個霍……”
不等艾瑞克繼續,顧瓷秒懂,“離他遠一點是吧,我懂。”(愛腐竹ifz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