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小青梅,山匪大佬們藏不住了

第136章 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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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仁得知朝中派秦源來驗收棉衣,本不想露面。

秦源比他年長幾歲,少時在長安還一同游玩過,若見面定會認出。

郝仁覺得時機未到,不想惹出多余的麻煩。

可他今日從慕容棣和薛澈口中得知,秦嘯來了嶺南,而且還與魏大栓相識。

郝仁對魏大栓身份存疑,但一直沒查清他的身份,他的孫子魏七似乎對此一無所知。

郝仁決定過來一探究竟。

這一探就得知了當年的秘密。

當年有人從裴家搜出了造假的圣旨,假圣旨上下令援軍延緩數日增援。此外,還搜出了與胡人來往的信件。

郝仁知道這些假證是賀庭方在背后捏造出來栽贓陷害裴家的,而皇上借此機會打壓裴家。

他之前一直認為皇上不辨忠奸,因忌憚世家而任由奸臣蒙蔽,不配為天下之主。

可今日聽見魏大栓吐露當年真相,才知慕容宇惡毒到愚昧,竟不顧大瑜將士生死和邊疆百姓安危。

裴家人含冤而去,而薛玉琢和死去的數萬將士若得知真相,亦不能在九泉下安息。

“裴……裴……凌云。”秦源的嘴邊磕磕絆絆吐出一個太久沒有念過的名字。

秦嘯也認出來了,這是裴定禮的次子:

“你當初不是已經——”

秦嘯想問他不是死了嗎?可眼角余光瞄到昔日的兄弟還有薛澈,心中的驚訝散去幾分。

好似這個地方出現一些“死而復生”的人已經不奇怪了。

十幾年前,裴家一案令眾人唏噓不已。

裴家當年被定為私通敵國,害死薛家將的罪人時,秦嘯不知真相,還感慨終于給地下的薛家軍還了一個公道。

可如今才知……

真正想要他們死的,不是胡人,也不是奸臣,是高坐龍椅的昏君。

秦嘯試探問:“不知令尊令堂可還在世?”

裴凌云坐在八仙桌邊,面上浮著一團云翳:

“流放那年,嶺南兇險,除了阿姐,裴家唯余我一人。”

秦源和秦嘯都說不出話來。

若是遇見平民百姓被奸惡之人欺壓,他們可以站出來為民平反。

他們甚至可以將冤案上達天聽,還百姓公道。

可是面對裴凌云,他們所有的話都卡在嗓子里,一個字都吐不出。

裴、薛兩家的冤魂背后,是九五之尊,是臣子之君。

秦源沉默了半晌,嘆氣:“皇上真是糊涂啊。”

“糊涂?”郝仁嘴角露出譏諷。

“我裴家上下枉死,薛家軍數萬將士喪生,他豈止是糊涂?”

郝仁緩緩抬起臉來,目光寒若霜雪:

“吾父受先帝所托,盡職盡責輔佐新帝八載。傳仁政之道于上,亦授御臣之術,于國事鞠躬盡瘁。昏君無道,使吾父罹難,含冤而終。他豈配為天下之君?”

郝仁說出最后一句時,屋內除了薛澈,其他人心都猛沉了一下。

秦源加重語氣:“你可知在說什么!”

郝仁面上露出一抹凄笑來:

“自然知道。裴家的公道,他人給不了,我便自己討。”

秦源的手在抖。

他們都是讀過圣賢書的人。

這種時候明明應該痛斥對方大逆不道。

可秦源很荒謬地意識到,他內心居然是認同裴凌云所言的。

君王無道,何談臣民之道

薛澈此時也開口了。

他走到秦源面前,仰頭看著他:

“秦太爺、表叔,我有一問。”

“我薛氏一族,累世忠君衛國,我曾祖父、祖父及伯父皆戰死沙場。然我祖輩與薛家軍亦大瑜百姓,若君上輕賤人命,視如草芥,何以尊其為君?”

薛澈說得眼睛越來紅。

見過流民們從黔中逃來時的樣子。

他們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只要給他們一些食物,一個住的地方,他們就能頑強地生存。

可皇上一道圣旨,就斷了薛家軍那么多將士的生路,連求生的希望都沒有。

君主不顧百姓性命,那百姓又何必尊他為君?

秦源被薛澈問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答不出來。

可祖父開口答了:

“無道之人,不配為君。”

秦源吞咽了一下喉嚨。

天色漸晚,金色的霞光入戶。

郝仁在夕霞中平復了心神,他站起來,再次恢復了謙和有禮的模樣。

“秦郎中今日來查驗冬衣辛苦了,山腳下還有同來的將士等候,秦郎中該下山了。”

郝仁把目光投向秦嘯:

“至于秦老太爺,就留在山上同故友敘舊吧。”

秦源攥緊手:“你要扣留我祖父牽制我?大可不必,今日之事我不會說出去。”

郝仁平靜道:

“我不曾要求秦郎中對今日之事守口如瓶,但秦郎中須知一點,若皇上得知今日之事,先遭無妄之災的必定是秦家。”

秦源反駁不了。

不管是見到魏符還是見到郝仁一事,皇上若知道,必然對秦家起疑心。

秦嘯對孫子揮了揮手:

“源兒,你先回去吧,我本也想在此處留一段時日。”

“祖父!”秦源相勸。

秦嘯把秦源給推出了門:“你走吧,放心,我在這不會出事。”

秦源不放棄:“祖父扮作老仆同我上來,外人都看見了,眼下我獨自歸去,豈非惹人起疑心?”

郝仁走出來:“此事好辦。”

半個時辰后。

秦源帶著老仆下了山。

顧刺史的馬車已經先回去了,山腳下只有同行的將士等著。

領頭的周都尉上前來:“秦郎中怎么去了這般久?再不下來,我等都要上山去尋了。”

秦源簡短道:“東西多,我查得細。”

說著就一腳登上了馬車。

老仆在后面也跟著進去了。

周都尉看著那老仆,覺得老仆的個子好像矮了一點。

但是仔細看老仆的臉,的確是路上跟來的那個。

周都尉調轉馬頭,帶著人馬往縣城回去了。

山上。

郝仁、慕容棣和薛澈還坐在魏大栓的房間里。

郝仁把手按在慕容棣肩上:

“棣兒,你該回京一趟了。”

“你親口將此事告知阿姐,不可通過外人轉告。”

慕容棣點頭,他也想回去將這里的一切告訴母妃。

秦老頭在屋外十幾丈處蹲了一個下午。

他踩著晚霞走回魏大栓的屋里,攔在慕容棣面前。

慕容棣抱拳道:

“師父,徒兒需回長安一趟,之后定會再想辦法來嶺南,就此別過,回來時再繼續請師父指點。”

秦老頭搖頭:“不行。”

慕容棣:“師父,徒兒必須回去。”

秦老頭:“為師沒說不讓你走。”

慕容棣不解:“師父?”

秦老頭挺起胸:“為師和你一起走。”badaoge/book/141994/5291602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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