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千年王八萬年龜,這烏龜活得年月長,喂點肉就行了,飼養簡單。”看了眼站在身側的肖唯,止住了笑聲,“其實沒什么特殊的意思。”
肖唯從沒想過,就是如此簡單的理由。
“人總是喜歡把簡單的事想的復雜一些,忽略了最簡單的自然法則。”說罷,她看著四周的環境道:“冬季這里很少下雪,所以湖面也不凍冰。可這人工湖當初是建造在暗河上面的,水底的溫度太涼,這些觀賞用的紅鯉太過脆弱,中看不中用,所以會被凍死在湖底。如果在這里養魚,每年三月就要在湖里換上一批新魚苗。”
承淺看著肖唯眉角的淚痣,然后輕輕道:“它們只能從春季燦爛到秋季,無法越過蜜桃園寒冷的冬天。”
她的語氣有些悲傷,聽的肖唯愣住了神,隨后若有所思的垂下了頭。
“少主,無刀門的刀鋒已經解劍,管家已經請他們到會客廳里了。”侍衛在后面小聲地稟報著。
承淺點頭,一會手,侍衛就退了下去。
“走吧,會過了刀鳳,咱再去會會刀鋒。”她笑著,這可是她第一次與無刀門的少主打交到呢!
會客廳離人工湖不遠,站在湖邊,只要會客廳的門窗都開著,那便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一切,耳力好的,也能聽到里面人的談話。
就著晌午的陽光,承淺走到會客廳門外,里面的男子有八尺高,要換做現代,得有一米九的個頭,一身的翠綠色將他的身形拉長,顯得更高。看了眼他背在身后的手,覺得他膚色還算白,到也與這一身翠綠色匹配。
他沒安心地坐在客人應做的座位上品茗等候,反而是背對著大門,在一件半人高的雙耳頂花青瓷瓶前不動。
瓷瓶里放著雞毛撣子,平日里用來撣灰用的。
根據宗卷上的描述來說,他就是刀鋒,沒跑了。
承淺以為刀鋒應該是個彪形大漢,身高體壯,臉上有一寸厚的肥肉。卻從未想過,他竟瘦的跟麻桿一樣,一身翠綠色配起來,竟有幾分儒雅之氣。
正了正身上的衣裝,見沒有什么失禮之處,承淺才抬腳邁過門檻,故意笑出聲來,讓對方知道她來了,上前抱拳作揖,以禮相待。“久仰無刀門少主之名,讓閣下久等了。”
聞言,那道翠綠色的人影轉回身,相貌平平,卻有幾分英氣蘊在其中,眼中有著幾分不屑,但下一瞬卻又抱拳迎了上來,卻沒有笑容,同樣客套地回了句。“久仰開天門少主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話說的真虛,也看的出,是客套話。
承淺以江湖規矩,與他客套了幾句,這便請他入座,肖唯不茍言笑地站到了承淺身側,雙臂背在身后,一動不動,看起來不像是侍衛,到像是一尊雕塑。
廳內陳設平淡無奇,像是極力地掩蓋著一種奢華的氣息,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那一對裝雞毛撣子的前朝頂花雙耳瓷瓶就可以輕易地在金陵城中最好的地段買下一處房產,然后還有余錢讓你享盡人間豪華與富貴。
可如今在這里,只做了個裝雞毛撣子的瓷瓶,刀鋒頓感心疼。
心中暗想,是承淺不識貨,還是太過于奢侈?根本不拿這瓷瓶放在眼里?
不過承家有錢到是名不虛傳。
侍衛換了茶,承淺隨意地抿了兩口,等著刀鋒開口要他妹妹。
“這次前來,是有一事,還望承少主能應承下來。”刀鋒終于開口說話了。
承淺抿了唇,眼中慢慢染上一抹笑意,將茶碗放到一邊,慢慢道:“刀少主盡管直言,在我能力范圍內的,我必定會認真考慮,是否應承下來。”
她這話回答的巧妙,讓刀鋒有些琢磨不透。將承淺的話放在腦中想了想,頓時明了。他
暗道承淺聰明,表面上看起來,這話還有的談。可仔細想來,一段話里用了三句不定語句,只有一個肯定句,那就是讓他盡管直言。
說白了,就是說她不務正業,無上進心,好吃懶做,外加一個好色。
方才刀鋒一路走來,見蜜桃園內均是男子做侍從,而且相貌都很標致,想來真是應了江湖上的傳聞了。
可經過剛才的句話后,他卻發現她字字珠璣,似乎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
腦中的這些想法不過是一思至此,只是一瞬間的事,并未耽擱太久時間。“聽聞舍妹昨夜驚擾了承少主,在下替舍妹,向承少主道歉,還望承少主不要將此事傳出去,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承淺點頭。“原來如此,少主是不希望,谷主知道這事?怕我借這事挑起兩派恩怨?”
他臉上有了幾分掙扎之色,未想承淺如此直白地說了出來。自己妹妹錯在先,只得點頭稱是。
刀鋒的姿態到是放的低...
只不過,日后她要是有什么把柄放到了刀鋒手上,不知刀鋒能否看在今日的面子,放過她一把?思忖至此,她只是莞爾一笑,隨意地擺了擺手。“你我均是少主,我倆日后免不了碰面,日后還要仰仗刀少主的幫襯才是,昨夜之事,承淺定然不會張揚。”
她語不對心地說完,臉上卻沒有任何破綻,只對門口的侍衛找了招手,下了命令。“去找瑤紅,讓她快點。”
侍衛轉身快步離去。
“承少主話重了,日后有刀某出力的地方,刀某一定不會推辭。”同樣答的客套。
承淺隨意地望了眼屋頂,真到有事的時候,你哪里靠得住啊?她下意識地去回頭看肖唯,肖唯對上了她的眼,卻不知她的意思,只是以眼神詢問,有什么事。
她幸幸地笑了笑,然后收回視線,看著從遠處走向正廳的那名女子后,承淺的臉色不太好看。
那人是刀鳳,刀鳳身上穿著的,卻是一身紅色。
隨著刀鳳的走近,承淺也看清楚了,沒錯,是她的衣服。
瑤紅這個該死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