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張珩露出牙齒磨著,“老子才不是你說的。不管你怎么說,我們都是一種。反彈原理,我是什么,你就是什么,我們都是一樣的。這樣,隨便你怎么說,你都是在說你自己。”
“反彈原理?”姜瑟疑問,“哪位大神發明的?我怎么就沒有聽說過?”
“就在你面前呀!你眼睛。好像沒有問題呀,難道是我記錯了?也是,學霸的眼睛都不大好使。”
“照理說來,你的眼睛也不好使了?”姜瑟笑著問,瞪了那只呆萌的貓,他扯紙擦了臉。
“那話我收回,學霸的眼睛是雪亮的。”張珩呲著嘴變了話。
姜瑟:“真是善變的男人!誰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男人心才是海底針,與其說是海底針,不如解釋為,男人心深海謎,即將成為世界第九奇跡。”
“嘿,大家開開玩笑嘛!這人嘛,不能一直抱著一種思想,隨機應變才是王道。”
“我看,你張珩才是王道吧?”
“哈哈哈,多謝夸獎!小生雖受之有愧,卻還是勉強地收下了,閣下不要客氣。”
“去你的。”姜瑟轉身握住筆記:“你大爺的很閑是吧?很閑就給我起來學習。老子看你是傷員的份上,已經容許你偷懶一個小時了。
現在你該學習了。要不然,我打電話給瑤姨說你的豐功偉績,那保不準,她一激動之下,把店門一關,攜著雞毛毯子一來,將你打得三天下不了地,那時候我看你還敢不敢這樣偷懶。”
張珩的臉立馬一苦,感覺嗓子里塞了好多東西,難受得緊,力氣也差不多沒了,掙扎著絮絮叨叨地說:
“姜瑟,你真是夠意思的,不愧是我的兄弟。你這樣的恩情,你說,我要怎么報答你呢?我的心,為你的善良狠狠跳動著,我的人,因為你的話而茅塞頓開。
看來,我這輩子,只能做個好人了。”
姜瑟:“做個好人不好嗎?難道想要做個壞人?”
張珩驀然只顧著笑,也沒思索就說:“做個好人很難啊!我不知道怎么樣才算個好人。但至今,我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
可是依舊有人不喜歡我呀!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單純地不喜歡我,還是不喜歡好人。所以,我到底還算不算得一個好人?
應該是,我是一個沒有做過壞事的壞人。”
姜瑟依舊笑著,淡淡地說:
“是啊!有時候不見得我們是一個壞人,可就是有人想要把你推進深淵,就是有人見不得你好,有人就是荒唐得過分。
可能,他們生來就是要詛咒別人的吧!”
她忽然想到林葳說的話,又補充說:“嗯,可能那句話說得不錯,我不是人民幣,做不到人人都喜歡我。
可是,有時候細想,這世上還的確有人不喜歡錢。
不是不需要,是不喜歡。因為來路不正,因為單純地覺得它物俗。
總的來說呢,人民幣都做不到人人喜歡,我們這些肉眼凡胎想做到,那是異想天開。
張珩同學啊,請問你是想要與人民幣比誰好嗎?這不是自不量力,自欺欺人,自討苦吃嗎?”
張珩聽著她話里的意味,仰著脖子晃了晃,附和著說:“對呀,所以張大爺不求別人怎么看我,重要的是,老子開心就好。
唉,我好像又餓了?要不要出去覓食回來再看書?
腦子不清醒,也想不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恐怕不能提高學習效率啊!”
姜瑟低頭看著那只貓兒,猶豫了幾秒,黑色的眸子轉了幾圈,“你才吃多久就餓了?請問你是豬嗎?”
張珩委屈,抱著自己的頭輕輕砸在柜上,勉強維持著姿勢說:
“不,我不是豬。你又不是不知道,中午這頓飯,你吃的是山珍海味,我吃的粗茶淡飯,哪里不餓?
我媽那么喜歡你,做的東西也都是給你的,我是,撿來的,區別對待呢!
所以,你一個吃飽了的,自然不懂我們這些快要餓死了的感受了?
就是那句話說的,飽漢怎知餓漢饑,說的就是這個理兒。”
姜瑟無奈回頭看著他的幼稚動作,提醒:“不怕舊傷加重?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
張珩的動作停住,傻不溜秋地看著姜瑟說:“哦哦哦……可是我餓啊!大爺我真的餓呀,你說,你要怎么要滿足我?”
左右磨著他,姜瑟聽不下去,只得帶著他去了家里,煮了碗面吃。
中午,姜家這邊也做了飯,還有剩菜,姜瑟也不餓,等著他大快朵頤后才領著人回去。
涼風習習,天邊霧色漸起,微冷的風聲從窗邊刷刷地吹過。這夜格外的靜,那聲才是格外的明顯。
他今天沒有去追衛錦,半路突然疲憊了,想要停下來做什么。
他也沒有去衛家,而是回了自己家里。外面的寒冷沒有讓他有絲毫的感覺,指中夾著的東西發著微弱的光,照著本是漆黑的屋子。
長度越來越短,藍燼吐出了長長的嘆息。隨著那東西的完美逝去,屋中陷入了黑暗。
那張永遠鍍著笑意的臉在夜中躲藏隱匿,隱約可見,細碎的側邊發絲隨著微風一拂,陡轉了方向。
站得久了,腿有些發酸。他輕輕靠在窗邊的那條桌上,緩緩坐了天來。
天色已晚,此時他是不是正在畫室中,辛苦琢磨著他的畫作?
今日之事在他腦海里回旋,不停地纏繞著他的思緒,心思佁然不動都是假的。人心是肉長的,怎么也知道會痛。
即便他是一個男人,也逃不過煩惱和憂愁。
準確來說,只要是人,都逃不過煩惱和憂愁。只是有些人情不由衷掛在臉上,而有的人可以努力克制放在心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不應該這么難受才是。因為是誰呢?
他不是一個循規蹈矩按套路來走的人,也不喜歡俗人那一套我此生只愛一人的想法。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總是挨著一個人有什么意思?
只是這時的情感讓他有些困擾了。
手在桌邊一摸,輕松地挑出一根,口袋里的打火機掏了出來,往上一點,眼前霎時亮了,透出一股暗夜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