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珩那小子,也是過于囂張了。本來以為,他沒有太過張揚的底氣做這事,卻沒想到,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人從第一次見到他和衛錦,身上就毫不掩飾地露出排斥的表情。
那是一種深深的占有欲,不許別人觸碰。這方面他是老手,見過的那種人也很多,知道他們對于自己食物的占有欲是有多強。
兄弟之前的感情是有深厚的,但往往還沒有到這種極致排斥外人靠近的地步。
這條路他需要走很久?
如果想讓自己的東西不要失去,要么是奪了關鍵人物,要么是從中作梗,與別人合作,讓自己的目標得以達成。
不管是哪種,他的腦中都有了一番計較。
深夜越發幽邃,他的目光穿過重重障礙,去到了那個方向。
那是期盼的方向。
這是他的獨角戲也好,還是最終因為等待有所收獲,這場博弈,如果從一開始他就認輸,那他就不是藍燼。
只有富有競爭性的生活才有趣味不是嗎?一味的選擇避讓終究會無所得。
因為那個人是獨一無二的專屬,所以,任何人都不可以從我身邊帶走。
他的目光轉向外面的蒼茫一片,看不清楚這到底是什么樣的世界。
盡然死寂。
他的腦海里浮現那個寒冬臘月的冬天雪地里,深夜里回蕩的整個畫面,竟然覺得身體格外的冷了。
心中的想法越加堅定。他只要一想到那人,那些見不得光的細節就泯滅。
如果連這樣的人都無法擁有,那他的人生,全然沒有了光亮。
他的世界,也會不太精彩了。
本是薄情少年郎,奈何偏做癡心骨,真是可笑,卻又那么真實得過分。
秋意襲來,冷風殘卷,姜瑟起了個大早,剛出房門便被眼前的一陣秋雨攔住了步伐。
皺眉微蹙,她的身影匆匆進了雨中,像一陣風一樣沖進了屋內。
極好的是,姜母還沒有起來。趕緊洗漱,也用干毛巾將頭頂的水漬擦去。剛收拾好從里面出面,正巧和姜母打了個照面。
“回來了?昨晚在小珩那兒學得怎么樣?最近有沒有覺得學得很吃力?
我聽同事說她家的那兒子也是上高一,不是在一中,但是那孩子的成績特別不好,他兒子說,書本少的知識太難了,根本學不懂。
就算老師重復講了兩三遍,那孩子依然聽不懂。
你們一中的學生,都學得很吃力嗎?應該不是吧,你這孩子從小就爭氣,應該不會被這種嚇垮吧?”
姜瑟笑著點頭,“還好,沒有想象的難,都還好,您就別擔心了,我會注意的,也會用心,不會掉下來的。”
姜母松了口氣,臉上也堆滿了笑意,輕輕說:“這樣就好了。
我還在想,別人家孩子上了高中成績就下來了,也擔心你會做不到。你給我這話,讓我心里也踏實了。
我知道你不會說假話,一向都是有一說一的。
既然沒什么問題,那就好好努力。家里的什么事情也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把學習搞好就行了。這邊嗯所有事情,你都可以不管。”
姜瑟還是乖乖地點頭。這幾天她幾乎都跟張珩混在一塊,也沒和她說幾句話,尋著時機,她們依然都是想跟他多交代幾句的。
姜母看著面前的人,眼底有幾絲心疼滑過,古忽又想起他這幾天軍訓,接著問:
“我記得你跟我軍訓完了,過去的累了就過了,以后學習至少沒有軍訓辛苦。和小珩在一起……也要有注意分寸。
你們畢竟……好了,你趕緊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我先洗把臉趁早做早餐吧!”
本來嘴里想要提什么的,可是她又反應過來這是一個不該說出口的問題,她霎時低了頭從姜瑟身旁繞過去,進去洗漱。
姜瑟的心神在“分寸”兩字上逗留許久,終是面無表情地進了自己房間拾掇凌亂。
周一沒有這早自習,取而代之的是升旗儀式。姜瑟踏進教室地那一刻還早,覃紳和林植都已經坐在座位上了。
姜瑟回到座位,林植還是如往常一般回了頭,這次是壓著聲音問的:
“喂,姜瑟,張大哥的傷……”他剛才看到窗外姜瑟旁邊晃過的那道人影,戴著一個漁夫帽,把自己的臉全塞進了里面,他沒有看清楚。
“沒事。”姜瑟想起那家伙起來折騰了一陣,終于找出一個壓箱底的帽子來戴上,然而才喜笑顏開地說:
“呀,這下,老子的帥氣可以被掩蓋了。
不然,都不知道這一出去,有多少小女生要為我徹夜未眠,輾轉反側了。唉,我就是這么帥氣。
我是一個好人,為了別人犧牲自己,從來義不容辭。這次,灑家先去為進了。”
更搞笑的是,他還戴著那頂帽子在鏡子前足足自言自語了五分鐘……那些話無疑說的都是,大爺是拽得上天,我特帥過某某……
姜瑟真懷疑他的審美,卻無可奈何。要不是看他還傷著,他指不定還會揪著他的耳朵,讓他捫心自問:
“你特么再帥能帥過我嗎?”
那只是想想,行為可以有,話姜瑟是說不出。
“那他怎么整個帽子?不會他從前的利落流氓風走不了,想要走走歐美屌絲時尚風吧?”
林植饒有興致地問。
昨天晚上回去他就問了姜瑟情況,姜瑟當時回他是:應該死不了。
他當然知道死不了。張珩這個長著一張禍害臉的囂張分子,肯定不可能活不長。他明明更想知道張珩怎么義憤填膺地解釋這一番英雄救帥的事跡的。
這應該要被他拿出來秀好久才對。敢跟那兩個來歷不明卻看似不太好惹的人糾纏,那可是需要巨大的勇氣。
勇氣可嘉是好,勇氣過了就是沖動,沖動過了就是魯莽,魯莽過了就是找死,找死過后就是活該。
幸好他還沒有到活該。
可惜姜瑟總是搪塞他,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沒告訴他張珩又是怎么樣的一個鬧法。果然人閑到一定程度,就會莫名其妙的變八卦,然后就是莫名其妙的不得勁。
后續的一切莫名其妙都會成為了理所當然。
姜瑟淡淡一笑,想起那個人的嘴臉,不由自主地想吐槽:
“他那副樣子,還配不上時尚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