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攝政王有個秘密

第五百一十三章問詢

被他這么一說,桓儇忽地伸手拽住了裴重熙的衣襟。力道雖然沒昨晚那么大,但是裴重熙還是借勢倒在了桓儇懷中。

溫香入懷,裴重熙神色如常。反倒是桓儇一臉詫異地看著他。

“昨夜阿嫵可是毫不留情,沒想到你竟然是這般牙尖嘴利。”裴重熙勾唇指了指身上幾處牙印,笑道:“還好不上朝,不然我可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可桓儇并未回答他。反倒是伸手解開他剛系好的系帶,在衣裳落下時,她眼中浮現詫異。

“這傷是怎么回事”

這傷口不像是尋常武器可以造成的,而且造型奇怪,仿佛是被什么啃咬所致。

“無事。”裴重熙垂首吻她,柔聲笑道:“我讓徐姑姑他們進來伺候你洗漱。”

“連這也要瞞著我”桓儇挑眉看著他,語氣大有不滿。

說完桓儇的手落在了裴重熙胸口傷疤上,眉間聚起神色。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傷疤,也不知再想些什么。

見她這般,裴重熙伸手握住她的手,蹙眉嘆了口氣。

他知曉以桓儇的心性,就算今日沒有得到答案,之后也會想方設法去尋找答案。好不容易才能彼此交付真心,他實在不想因此事再生出事端與她生隙。

將桓儇攬入懷中,裴重熙又坐回了錦帳內,淡淡道:“彼時你在益州為柳綦所害,身中蠱毒昏迷的時候。我去找了蘇鳳棠,問他如何解蠱。他說蠱毒是解不了的,唯有渡蠱。”

聽得渡蠱二字,桓儇猛然起身盯著眼中呷笑的裴重熙。那一瞬她已經知道傷口的由來。

“所以你……”

“是。為了救你,不管成功與否我都要試一試。”伸臂抱著她的腰肢,裴重熙輕笑,“我不放心其他人做這件事,唯有我可以。不過好在渡蠱成功,你醒了。”

憶及裴重熙那時臉色蒼白,和自己醒來后瞧見他時的虛弱模樣。桓儇只覺得心頭一緊,酸澀感蔓延開來。轉身擁住了裴重熙。

“你又何必如此。蘇鳳棠早就與你有恩怨,你難道不擔心他會害你么!”皺眉看他,一想到裴重熙那輕描淡寫的語氣。桓儇就覺得怒氣涌上心頭,這人當真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不擔心,我既然敢渡蠱自然是有把握。更何況就算我真的死了,你也會替我報仇的對不對我只是擔心死之前救不了你。”

呷著笑意的話落下。桓儇舒眉,卻仍舊眸光復雜地看著那道傷疤。她無法想象當時的情況究竟有多么兇險,而裴重熙也遭受了怎樣的痛苦。

“那你身上的蠱……”

“曲離爭已經替我清干凈。你大可放心。”

桓儇聞言點點頭,看了看裴重熙。眼中聚起淚光,頷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我先回去。讓徐姑姑他們進來。”言罷裴重熙放開她,從容起身往外走去。

奉命進來的徐姑姑看著滿地狼藉一怔,轉頭看向床榻上的桓儇。聯系起昨夜婢子說裴重熙跟著桓儇進去后再沒出來過的事情,當下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

可盡管如此,這樣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思緒至此,徐姑姑快步走到床前行禮,“大殿下。”

“姑姑,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為我渡蠱的事情?”桓儇神色惘惘地坐在錦帳中,低頭摩挲著腕上紫檀佛珠。

聞問徐姑姑呼吸一滯,連忙低頭告罪。

“此事奴婢一早就知道。當時情況危急,唯有渡蠱才能救您。熙公子怕您擔心,囑咐奴婢等人都不得將此事告知您。”察覺出桓儇的異態,徐姑姑忍不住一嘆。只怕是裴中書自個將此事告知了大殿下。斟酌著道:“您放心,蘇大夫說只要熙公子好好修養不會有事的。”

“姑姑,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呆著。”落下這一句后,桓儇闔眸而坐。

“喏。”

偌大的殿內只剩下桓儇一人,空氣中隱約浮動著未散的歡愉。她擁著錦被呆呆坐著,眼中氤氳霧氣漸重。斂眸由著淚水溢出眼眶,從臉頰上滾落,打濕衣襟。

雖然她不知道渡蠱時究竟是何等兇險,但是從裴重熙身上的傷口來看,她也能想象出當時他遭受了怎樣的痛楚。思

緒乍然轉到裴重熙那張蒼白的面孔上,還有自己那日去找他時,朱天等人的異態。只怕那時他身上的蠱,還未清理干凈。

懊惱涌上心頭,桓儇忽地伏在錦被上痛哭起來。在她去洛陽后裴重熙所遭遇的苦楚,她并非不知曉。只是她也無可奈何,連自己都護不住,如何能護住所在意的人?她只能藏起軟肋,無動于衷地于暗中前行。

再后來她回到長安,也未曾和裴重熙來往密切。她知道他這條路走得不太平,所遇艱辛是他一輩子不愿意回想起的痛苦。所以之后在柳綦惡意挑釁她時,才會裝作不知。因為她不愿意將他一同算計進那場她無法預料勝負的局中。若她敗了,他依舊是帝王寵臣。

慶幸的是她贏了,再無人可以威脅到他們。

桓儇喟嘆一聲,抬起頭睫上仍舊沾著淚水,模糊了眼前的景象。恍惚間憶起昨夜裴重熙在她耳邊說得話。

“與你我甘之如飴。”

自己何嘗又不是呢?他們就好似撲火的飛蛾,在權勢的碾壓下生出了孤注一擲的勇氣,哪怕知道結局是焚身之苦。可最終還是輸給了天意。

以手擦盡面上淚水,桓儇眼中一片清明。無論前路如何,她都要護住裴重熙。就算是要死,也得讓他死在自己手里。

被桓儇喚進來的徐姑姑,看著坐在妝臺前的人。猶豫一會,傳了婢女進來將殿內收拾妥當。

“大殿下......”

“本宮無礙。只是想明白了,太過于執著一些事情并無益處。”說到這桓儇摸著腕上佛珠,眉眼剎那生輝,“試著與他攜手也并非不可。”

聽得桓儇的話,徐姑姑抬起頭,一個勁地抹眼淚。若是老夫人和先帝在天有靈,看見大殿下如此一定會很高興吧。

“姑姑,怎么了?”

“沒什么。奴婢只是高興,替您和熙公子高興。”徐姑姑抹著眼淚,柔聲道:“以后您再也不會是一個人走著,有熙公子陪您。”

“是啊。有他陪著,這路無論多長都能走下去。”說著桓儇揚唇輕笑一聲。

真心交付,二人之間再無外力可摻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