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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趕忙上前,幫忙把唐員外從地上扶起來,唐員外根本就站不住,衙差只好把他架到一旁去,讓他坐在那里緩一緩。
不一會兒,慕流云攙扶著唐夫人也從里面出來了,唐夫人看起來比唐員外更狼狽一些,
估計,她滿臉是淚,發髻凌亂,原本進去的時候掩住鼻子的帕子也沒了,兩腿發軟,腳底下發飄,
得慕流云和沈傜一左一右架著她,
她才能勉強從里面走出來。
慕流云看向等在外面的袁牧等人,
嘆了一口氣,其實在里面,她都已經盡量遮住那女尸,只露出腰間的那顆痣的大概位置,為的就是盡量不要嚇到唐夫人。
可是唐婉心被水泡得已經腫脹起來,蓋上布單看不到那可怖的模樣,但是身形上的變化并不是一層布單能夠遮擋住的,唐夫人只要不是眼盲,就能看得出來自己女兒發生了什么。
“事到如今,還請唐員外和唐夫人節哀。”慕流云讓唐夫人緩了緩,這才開口對她說。
剛開口說了一句,那邊又來了一個衙差,身后帶著一個上了些年紀的穩婆,那穩婆自然是知道到殮尸房來是要驗看什么,表現得也頗有些緊張,到了慕流云他們面前連忙行禮。
“知道叫你來是要讓你驗什么吧?”慕流云問她。
穩婆連忙點頭,答說縣衙的主簿和衙差已經同她說清楚了,慕流云揮揮手,穩婆急忙跟著衙差到殮尸房里面去,
唐家和廖家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要干什么。
不一會兒,那穩婆就出來了,估計是也被唐婉心的尸首嚇得不輕,不過畢竟做了大半輩子的穩婆,見得多了,沒有唐夫人那么狼狽,至少自己可以從里面走出來。
“如何?”慕流云趕忙問,她雖然會驗尸,但是對于驗看婦道人家的一些門道,畢竟不如穩婆來得那么嫻熟,所以對自己之前的結論并不是十分吃得準。
“回大人,那女子……的確已非完璧之身了!”穩婆小心翼翼地回答。
她這話一說,廖家和唐家的人都瞬時抬起頭來看向了穩婆。
穩婆被他們盯得發慌,慕流云沖她揮揮手:“好,辛苦你跑這一趟,回去吧。”
說著,
她往自己懷里摸了摸,
忽然意識到自己到了提刑司做推官之后,
一直跟在有袁牧身邊做事,
早就不需要像過去當個小司理的時候那樣,隨時隨地身上帶著幾串銅錢,用來籠絡籠絡,或者答謝別人的了。
袁牧留意到了她的動作,直接從懷中拿出了一顆銀花生,遞給了那個穩婆。
穩婆接了賞,一看竟然是這么大的手筆,自然是喜不自勝,但是也知道眼下絕不是笑逐顏開的時候,于是強壓著心中的喜悅,規規矩矩的謝了,在衙差的陪伴下趕忙離開。
唐夫人一臉錯愕地愣了一會兒,回過神來之后,忽然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一股子邪勁兒,直直地就沖向了對面的廖夫人,撲過去就往廖夫人的脖子上掐:“你們家教育出來的好兒子!他到底對我們家的女兒做了什么!你們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所有人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顧不得別的事情,趕忙沖過去將兩個人拉開。
“唐夫人!你這是發的什么瘋!”廖老爺被嚇了一大跳,趕忙將自家驚魂未定的夫人護在身后,“當這幾位大人的面,怎么敢如此出手傷人!”
“你們家到底是怎么害了我家的女兒?”唐夫人怒目瞪視著廖家夫婦,“之前你們分明說什么新婚之夜我家女兒便不見了,為何現在被驗出來她已非完璧?!
我們家女兒清清白白,進了你廖家的門連晚都沒過,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此事你們不給個說法,我們唐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廖夫人本來還是神色復雜的站在一邊沒有吭氣的,這會兒被唐夫人撲過來掐了脖子,受了驚嚇,本就已經生出一些惱意,再一聽這話,登時便火氣上涌,什么涵養,什么名聲,那些勞什子玩意兒統統都顧不得了。
“荒謬!你們唐家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指手畫腳責問我們?!”廖夫人火氣一上來,之前的那種溫婉氣質也蕩然無存,多了幾許凌厲,“你們家女兒與娘家表哥糾纏不清,不守婦德,新婚之夜與人私奔,這可都是你們家的陪嫁丫鬟自己親口承認了的!
我兒新婚大喜之夜,連新房都沒有進去過,你家女兒卻已非完璧,你居然還大言不慚什么清清白白!你居然還想跟我們討個說法!
我現在還想要問問你們,到底你們家女兒與她那表哥是如何私下串通的!是不是他們這對’兼’夫’銀’婦害了我兒之后潛逃的,現在都還沒有個說法!
若是你家女兒和你那娘家外甥害了我兒,我定要你全家都連坐!一個也別想跑!”
說罷,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狠狠瞪了一眼身旁攙扶著自己的廖老爺:“當初我便同你說,這樣的婚事不是良配,咱們家世世代代書香門第,咱們文柏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怎么可以找那種商賈人家的女兒!
自古商人重利輕別離,他們只有滿眼睛的算計,滿身的銅臭,什么仁義禮儀哪里懂得!這種人家生養出來的女兒,能有什么婦容婦德!
現在怎樣?果不其然我們的文柏就這么被她給害了呀!我的兒——”
廖夫人越說越氣,哀嚎一聲,一口氣差一點沒有倒上來,兩眼一翻就要昏過去。
廖老爺本覺得她這話說得多少有點撕破臉,失了體面,可是見夫人傷心欲絕的樣子,也不忍心在這種時候反駁,也只能手忙腳亂地幫著廖夫人順氣,一聲沒吭。
可是廖夫人方才的一番話,對于唐家而言可是極重的,就連慕流云這個出身商賈人家的“兒子”都覺得聽著有些不大順耳了,唐員外和唐夫人的臉色會有多么難看,也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