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永智苦笑一聲,冷聲道:“我永玄宮的事情,從來都隱瞞不了父皇和皇太后的眼睛,既然父皇什么都知道,又為何還要多此一問!”
“二皇子,您誤會皇上了,是永玄宮的邵侍衛連夜闖入了皇上的寢宮,告訴了皇上這一切,皇上才知道這件事情!您對皇上的評價太不公平了。”剛才領路過來的女子,實在聽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急著為皇上證明。
“心憐……”皇上眉頭一皺,輕斥了一聲,低聲道:“他不知情,這么想也不為過!”
心憐抿了抿嘴,本還想接著說些什么,卻在看到皇上凌厲的眼神中閉上了嘴,百里永智的心也因為心憐的話而有絲內疚,眼神望向別處,不再說話,這時皇上走了過去,從桌邊的不遠處拿過來一道圣旨交給了百里永智。
百里永智不解的望著他,不知道他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皇上也沒有解釋,只是和藹的道:“回去吧,有了這道圣旨,太后是不能把你怎么樣的。”
百里永智聽后,伸手打開了圣旨,只見上面寫道:“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夜靜更深,朕久不能眠,苦思棋藝而不得果,特派二皇子百里永智前往御淑院替朕解此棋局,欽此!”
“父皇……”百里永智神色繁雜的望著皇上,說不感動是假的,他想過自已的后果,也想過太子和太后會給自已扣上什么樣的帽子,他甚至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他想過身邊的人會幫助自已,但是從來也沒有想過皇上會這樣保護自已,這一聲父皇,有驚慌也有不安。
“去吧!朕累了……”揮了揮手,示意百里永智退下,而后轉過了身去,百里永智習慣了用那冷漠的態度去對自已的父皇,突然間那種感覺轉變了,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默默的轉身,無聲的離去。
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襲擊的皇上又開了口:“等等,智兒,把心憐帶在身邊吧!”
百里永智擰眉,意外的望了眼裝扮成太監的女子,又不解的看著皇上,以眼神詢問著為什么,而心憐則是一聽這話,雙頰緋紅,嬌羞的低下了頭,扭著手指。皇上微笑著道:“心憐不是什么奴婢,她是宰相關沖的小女,這前陣子選秀時送進宮來的,朕一直想將她賞給你,苦于沒有機會,今天朕就做個主,將她指給你為妃,你看如何?”
百里永智不語,與皇上的眼神在空中相遇,他臉上的那一絲排拒皇上看了個真切,可是卻故意忽略,百里永智收回目光時,開口道:“兒臣遵旨!”
“好好,心憐是個不錯的女子,父皇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心憐快去換回衣衫!”皇上難得露出了真心的笑顏,百里永智臉色卻又冷了幾分,他微弓了弓身,輕聲道:“若是父皇無事,兒臣先到外室等候她,兒臣告退!”
不等皇上回應,他已轉身離去,皇上張開了嘴卻硬是止住了自已的聲音,回頭看到關心憐那略顯失望的眼神,輕聲安慰她道:“他總是這個樣子,冷冰冰的,但是不管他有多冷,只要你真心待他,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對你好的。”
“真的嗎?可是……奴婢覺得二皇子他……并不喜歡奴婢。”白皙的小臉寫滿了不安,還有著對未來的迷惘,皇上笑了笑,伸手拍拍她的肩頭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有心,一定行的,去吧,換下衣衫跟他走吧!”
“是,奴婢遵旨!”壓下心頭的驚慌,關心憐弓膝行禮,退入了偏室,過了不大一會,已經換了一套粉紅色的宮裙,再一次給皇上行了個禮,便來到了房外。
這時百里永智背手立在院中,他微仰著頭,身影顯的落寞孤單,關心憐的心微微疼著,她深呼了一口氣,換上了最美的笑顏,走到百里永智的面前仰頭道:“二皇子,臣妾已經好了,可以走了。”
對于她的自稱,百里永智的眼神閃過一絲嫌惡,側身越過她徑直邁開了步子,關心憐的笑意微僵在臉上,但也只是一瞬間,她立刻又揚起了笑容跟上他,一路上百里永智走的快了,她就小跑跟上,走的慢了她就放慢腳步,就在快到永玄宮的時候,百里永智突的停住了腳步,轉過了身,森冷的望著她。
關心憐慌亂的低下了頭,就似一個做錯事的孩子,百里永智冷聲道:“你站在這里候著,自會有帶你去你應該去的地方。”
“皇上說了,臣妾以后就是二皇子的女人,二皇子呆在哪,臣妾就呆在哪兒。”雖然害怕他的冰冷,但是只要一想到皇上昨夜千叮萬囑的交待,她便猶如一個使者一般的再次充滿了力量。
“沒有人可以左右本王,你也是,不管你看到什么,聽到什么,最好爛在肚子里,否則……”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關心憐連退了數步,雙手護住了自已的頸部,有些驚又有些怕,但是仍反駁道:“皇上說過,讓臣妾陪在二皇子的身邊,形影相隨,生死不離!”
“生死不離……?哈哈哈……”關心憐的話觸動了百里永智的痛,他狂笑著轉身,他的笑透著悲涼,讓關心憐也不禁隨她難過,看到他遠走的身影,關心憐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直接小跑著追上去,邊跑邊道:“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百里永智沒有停下腳步,關心憐又急聲道:“皇上也是不會離開你的,太子娶了碧雅公主,定會對你不利,皇上怕你受到傷害,所以才將我許給了你,我的使命不是盯住你,而是保護你,臣妾雖不是公主,但是也是宰相的千金,家父手握兵權,太子不敢輕舉妄動。”
百里永智的腳步一頓,但是也只是一頓,立刻又邁開了腳步,關心憐吼完卻仍只得了個背影,不由的紅了眼眶,咬緊了嘴唇,深呼吸一口氣,再次的追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