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玄宮中……
太后坐在首位,手捧著一盅茶水,好似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她輕抿著杯中的茶水,一點也不焦急,百里永智進門就是看到這種表情,他心知太后接下來會說什么,弓下了身子上前一步道:“孫兒參見皇奶奶。”
“呵,今個兒什么風這是?智兒也跟奶奶親起來了。”太后皮笑肉不笑諷刺了一句,站起身子任季安扶著走到了百里永智的面前,打量了他一眼道:“聽說你昨天去御淑院下了一夜的棋?”
“回皇奶奶的話,是的!”百里永智低頭應著,邊上的秋棠和邵向天無一不緊張的握緊了手,皇太后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下把臉一拉斥道:“哀家賜了碧國太子姬妾,欽點御淑院為他們的新房,你到了御淑院,難道不曾聽說嗎?”
“孫兒不曾聽說!”面對皇太后的怒意,百里永智顯的平靜的很,但是對于他的話,皇太后顯然不相信,她冷笑一聲道:“不曾聽說?既然如此,一向不懂棋藝的你,怎會去擾了碧國太子的春宵?莫非這其中有不可告人的隱情?”
“皇奶奶熾知洞見,孫兒佩服,這里面的確有隱情!”他的話才剛說完,秋棠和邵向天均是臉色一白,擔憂的望著他,皇太后則是一臉的冷笑,半瞇起了眼睛,她當然了解這個孫子,沒有三兩三,他是不敢這么狂的。
而她的眼神留意到他手中的卷軸時,那錦黃的絲布讓她一瞬間就明白了,失笑一聲道:“智兒,你不會是想告訴皇奶奶,這御淑院是你父皇讓你去的吧?”
“皇奶奶果然了得!”伸手將圣旨拿了出來,刷的一聲打開,在皇太后的面前搖了一下,皇太后的臉色緊繃,怒意已經可以感覺的出來了,若非她極力的壓抑,恐怕當場就要大發雷霆,皇太后盯著那圣旨稍許時間后道:“智兒果然聰明伶俐,知道拿皇上來壓哀家,若不是這一道圣旨在這里,哀家真的會以為你舊情難忘,故意去破壞碧國太子的喜事!”
“皇奶奶真會說笑,智兒從來沒有這么想過!”臉上蕩著笑意,他的胸腔有著久違的快意,這就是看一個頻臨抓狂的感覺,他喜歡!
“若果真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哀家有些累了,先走了!”咬牙道了一句,皇太后也不等季安扶著她,徑直往門邊走來,關心憐剛到房門,就看到皇太后氣呼呼的走出來,連忙后退幾步,跪在地上叩頭道:“臣妾叩見皇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臣妾?”皇太后停住了腳步,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道:“抬起頭來!”
“是,臣妾遵旨!”關心憐緩緩的抬起了頭,怯怯的目光對上了皇太后凌厲的鳳目,皇太后見著她先是一愣,緊接著冷哼一聲道:“這不是前陣子剛選入后宮的秀女嗎?如果哀家沒有記錯,你父應該是當朝宰輔吧?”
“多謝太后娘娘記掛,正是家父!”
“你以臣妾自稱,皇上可是寵幸了你?”
“回太后娘娘的話,皇上并未寵幸臣妾,只是將臣妾賜給了二皇子,說擇日在舉行慶典,所以臣妾現在是二皇子的姬妾!”低低的應了一句,關心憐把頭降的更低,不再在看皇太后那越來越陰沉的臉。
皇太后聽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后竟一甩衣袖離去,院子中的人急忙跪了一地,高呼:“恭送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望著皇太后那急匆而去的身影,百里永智的臉上浮現了一絲冷笑,邵向天立刻上前一步,跪地道:“微臣自作主張去找了皇上,請主人降罪!”
“你救本王心切,本王又怎會怪你!起來吧!”百里永智彎身扶起了他,目光掃了一眼跪在門外仍未起身的關心憐,抬腳走向她,關心憐立刻跪的逼直,百里永智扶起她,望著她仍未恢復正常的蒼白面容,嘆息了一聲道:“本王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可惜你真的不適合卷入這皇家的紛爭中,你走吧,本王不想在看到你!”
“二皇子!”關心憐不知為何,聽到百里永智的話她的心竟然被剌了一刀那樣的痛,百里永智不再應他,只是淡淡的對邊上的秋棠道:“本王累了,沒有本王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秋棠弓身應了一句,關心憐還想上前,卻被秋棠攔了下來,柔聲道:“姑娘,主人有令,任何人不能打擾!”
“我是二皇妃,是他未過門的媳婦!”看著他的身影越走越遠,關心憐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舍,她想跟著他,哪怕他是討厭她的,可是秋棠卻沒有半點的妥協,仍是柔聲道:“姑娘,主人說了,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擾!”
關心憐挫敗的搭下了肩膀,忽又想起皇太后剛才提到的事,她伸手拉過秋棠的手,從衣袖中掏出幾綻白銀塞給她道:“你叫什么名字?昨天晚上二皇子要去救的女子是何來歷?”
秋棠一看自已手中的白銀,忙跪在了地上,雙手將白銀舉過頭頂急聲道:“姑娘,求你把銀子收回去吧,奴婢秋棠,姑娘問的事奴婢聽不懂,奴婢只是一個下人。”
“只是問下來歷,有必要這樣嗎?”關心憐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嘴上嘟囔著,這時一個男音突然從身后響起:“在永玄宮中,銀子想敲開奴婢們的嘴是不可能的,皇妃娘娘,主人不喜歡你,你還是想想怎么討主人的歡心,而不是想探聽到你不應該知道的消息!”
冰冷又略帶諷刺嘲弄的話,讓關心憐頓覺一陣委屈涌上心頭,她望著這靜寂的院落,明明有十幾個仆人,卻異常的安靜,心底也漸漸變的灰暗起來,她……真的可以替皇上保護二皇子嗎?她有些懷疑自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