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微驚之下,莫晨陽立刻點頭,丁方浩似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完這些話的一般,他疲憊的抬手揮了揮,示意莫晨陽退下,而莫晨陽也立刻彎身離開。內室只余他一個人的時候,他緊緊的將雙手握在一起,關節咯咯作響,心痛的滋味……原來如此的生不如死,安綺若……
永壽宮中……
“春兒啊,還是你的手柔,哀家好久都沒這么順心過了。”皇太后笑著拍拍在自已雙肩按動的手,笑容滿面的夸贊,春兒甜甜一笑,低下頭和她一同望著銅鏡中的兩個人影,輕聲道:“娘娘為天奇,勞心傷神,奴婢做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
“真是個懂事的丫頭,今個兒真虧了你,小安子在哀家身邊幾十年,也沒有你這一刻的忠心。”瞟了不遠處低眉著頭的季安,皇太后言情中頗有責難之意,季安立刻跪在地上道:“娘娘,當時……”
“哎呀!太后娘娘,你這可就錯怪季公公了。”還未等季安把話給說完,春兒連接搶過話頭,低聲在皇太后的耳朵道:“季公公年紀大了,而且身子骨也不如年輕人利落,他與奴婢同時看到,可能也是沒有奴婢跑的快的,所以太后娘娘就別怪他了。”
“你這丫頭!”皇太后笑著又拍了拍春兒的手,她轉過身去不在說話了,春兒忙幫她梳理頭發,將發釵等物拿下,季安氣的牙癢癢的,這明擺著不就是說他不中用了嗎?可是他也深知道皇太后的脾氣,這時候說話,準挨一頓訓,所以只得跪在那一動不動。
別看皇太后一聲沒吭的,可是春兒的話卻提醒了她,雖然季安跟著她不少日子了,但是畢竟沒有年輕人靈巧了,她抬眸望著鏡中的自已,早已也沒有了當年的風姿,這身邊哪,的確需要一個機靈一點的心腹了。
“春兒啊,明個兒你就自太子*宮搬到哀家這兒來吧,你這手勁哀家喜歡,梳理頭發也不疼,哀家也喜歡。”
春兒一怔,好似嚇到了一般,半晌才回過神來,立刻跪到地上道:“奴婢謝太后娘娘賞識,可是奴婢還望太后娘娘收回圣意。”
“收回?為什么?”皇太后不解的轉過了身,望著她驚慌的樣子,心頭升起了一絲不悅,臉色微沉道:“怎么了?你可是覺得侍候哀家委屈你了?”
“不不不,不是的。”春兒兩手亂擺,而后又忙跪在地上道:“奴婢是一個粗使丫頭,在太子*宮做的也是粗活兒,皇宮中的大丫頭這么多,奴婢命賤,怕會污了太后娘娘。”
“傻丫頭,你這說的是什么話。”皇太后聽出她不是不愿意來侍候她,而是在為她著想,心中更加的喜歡她,走過去親自扶起她道:“哀家就喜歡你這種乖巧懂事的,在說了粗使丫頭怎么了?哀家說的誰說有二話?另外,你在太子*宮,粗使丫頭根本不是你的主事,你最主要的任務還是哀家派給你的,你本身就是哀家的心腹,這個理由夠擋的了那些大丫頭的嘴了嗎?”
“太后娘娘……”春兒緩緩的抬起頭,淚水滾落臉旁,她這樣子又讓皇太后不解了,蹲下身子心疼的道:“怎么了這是?你還是不愿意?”
“不是的,從小奴婢就是一個孤兒,從來沒有人對奴婢這么好過,以前奴婢也認識娘娘,可是心中一直覺得娘娘和其它的主子一樣,是不會真正心疼奴婢的,奴婢錯了,想起之前奴婢對太后娘娘的看法,奴婢真的錯了。”說完,重重的叩了一個響頭,低泣難以自制。
原來她是自責到痛哭,皇太后微微一笑,忙拉著她的手起來道:“不哭,來……只要你忠心耿耿的為哀家辦事,哀家是不會虧待你的。”
“嗯!”一邊抹著眼睛,一邊又泛起了笑,那樣子傻傻的,看起來毫無心機,皇太后微笑著望著她,多少年了,除了對軒兒很疼愛之外,好似她很久沒有這種心疼一個人的感覺了,搖頭嘆息了一聲,又坐在椅子上道:“傻孩子,給哀家梳個頭,哀家想安寢了,你們就都下去吧。”
“是!”春兒輕應了一句,雙手麻利的挽上了皇太后那略有些發白的發絲,而后又侍候她上了床鋪,這個時候她才往房外走去,在房邊看到季安還跪在那里,她不由的道:“季公公,娘娘安寢不容人打擾,你隨奴婢一同下去吧!”
“你……”從來都是他使喚別人的份,哪輪的到別人使喚他?當下咽不下這口氣,季安眼睛睜的很大,春兒微微一笑,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斜視著他,而她這個樣子,好似他季安跪的是她一般,忍住了心頭的惡氣,季安恨恨的起身,轉身出了房外。
春兒嘴邊勾起一抹冷絕的笑容,而后也步出了房門,伸手將房門帶上,這時夜更深了,望著曾經火葬了金鳳的宮院,春兒的目光陰冷,面若寒霜,冤有頭,債有主,姑姑你放心,春兒一定要讓她為我們金家,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