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萬福

第534章 死志

第534章死志第534章死志→:“九公主病下了?”李璨怔了一下,這倒是她沒有料到的。

“是啊。”梁國公夫人嘆息道:“從來的那一日,就沒怎么用飯,后來就這樣病下了。她心里頭不好受。”

李璨抿了抿唇,不曾言語,不好受的人,可不止趙音歡一個。

她回頭瞧了瞧:“我不知她病了,空著手來的。”

她雖然氣憤,但也知道禮不可廢。

“不用不用,她這里什么都有。”梁國公夫人客氣道:“你們向來要好,她也不會計較這些,等會兒見了面,你們好好聊聊。”

李璨應了一聲,隨著她進了院子。

看得出來,梁國公夫人對趙音歡這個外孫女很是疼愛,所住的院落占地不小,院落前有小園子,里頭亭臺水榭都有,景致瞧著很不錯。

李璨只草草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這會兒可沒心思看這些。

“歡兒。”梁國公夫人抬手叩門。

片刻后,門開了,開門的是趙音歡跟前貼身伺候的珠兒。

“七姑娘,國公夫人。”珠兒見了二人,連忙行禮。

“九公主可用了早飯?”梁國公夫人將李璨讓進屋子,口中詢問。

珠兒搖了搖頭:“不曾,就喝了半盞溫水,說是吃不下東西。”

另一個宮女玉兒從里間走了出來,瞧見李璨來了,眼圈便紅了,上前行禮求道:“七姑娘,您來了,求您快勸勸公主殿下吧。再這樣下去,公主殿下的身子很快便會撐不住的。”

梁國公夫人抬手道:“殿下,里面請。”

她說著,引著李璨進了里間。

里間床上,趙音歡臉向外側臥著,正闔著眸子,也不知道是睡是醒。

她整個人瘦了一圈,一張臉煞白煞白的,皺著眉頭,唇瓣也沒什么血色,微微抿著,看著很不好受的樣子。

李璨眼見她如此,質問的話語一時便有些問不出口了。

“歡兒。”梁國公夫人在床沿處坐下,小心地招呼她:“你睜開眼看看,誰來看你了?”

趙音歡闔著眸子,一動不動。

梁國公夫人無奈,又道:“七姑娘看你來了,你真不打算理她?”

床上的趙音歡聞聽此言,眼睫顫了顫,而后睜開了眼睛,瞧見床前的李璨,她抬手喚道:“璨璨……”

李璨抿了抿唇,不曾言語,也不曾上前。趙音歡那樣傷害了哥哥,她可不會輕易心軟。

梁國公夫人見李璨站著不動,心里頭大概也有了數,便站起身道:“你們姊妹有些日子不見了,好好敘敘舊吧,我就不在這里打擾了。”

李璨點了點頭。

梁國公夫人走時,招手將內間守著的下人都帶了出去。

內間就只余下李璨同趙音歡二人。

趙音歡掙扎著坐起身,靠在床頭,看著李璨。

兩人一時都沒有開口,四周靜悄悄的。

過了片刻,趙音歡先說話了,她身子虛弱,聲音也不大:“你也怪我是不是?”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從來都覺得你只是小打小鬧罷了,在大事上自然有分寸。

可是你怎么可以那樣對我哥哥?”李璨一說話,便紅了眼圈。

她原想忍住,可怎么也忍不住。畢竟是多年的好友,看趙音歡如此,她心中不可能毫無波瀾。

可她更為哥哥鳴不平。

趙音歡低下頭,虛弱地道:“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眼下成了這樣,也是我咎由自取。”

“趙音歡,你是公主,可以胡作非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以不顧及他人感受,就算被貶為庶民,也依然可以在這里活得很好。皇后娘娘不會拋棄你的,你的日子可以和從前一樣。”李璨說著,兩行清淚順著小臉而下:“可我哥哥呢?

我哥哥他寒窗苦讀數十載,只為了報效朝廷。

當初他處處對你回避,你卻糾纏不休,到最后竟然給他下藥。因為你做下的事,我哥哥的一生都會為之改變。

眼下皇后娘娘咄咄逼人,要哥哥娶你。哥哥已經答應了。

趙音歡,你如愿了,就真的開心了嗎?哥哥他心里沒有你,這漫長的一輩子,你真的能熬得住嗎?”

她說到此處,停下來微微喘息,眼淚滾滾而下。她不知道因為誰而哭,只覺得這一切太悲慘了,好好的就變成了這樣。

“璨璨你別哭,我不要他娶我的。”趙音歡聞言連連搖頭解釋:“我和母后說了,我不會逼他娶我。”

“你說了,皇后娘娘會聽你的嗎?”李璨不由拔高了聲音:“你覺得不娶你,我哥哥還有活路嗎?”

趙音歡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李璨。

她們自幼相識,李璨從來不曾如此同她說過話,即使偶爾有點齟齬,也是過不了多久便和好了。

她一直以為,李璨就是嬌嬌軟軟,沒有脾氣的,卻不想也有這樣激烈的一面。

“趙音歡,你太叫我傷心失望了。”李璨越說越生氣:“從前是我錯認了你。我今日來,一是問問你為何要那樣對我哥哥,二是和你斷交,往后咱們再也不要有任何往來了……”

她說著話,淚水滾滾而下。

“璨璨,我已經知道錯了,你當真要如此對我么?”趙音歡愣愣地望著她。

“你做錯了事情,不是一句知道錯了就沒事的,你該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價。”李璨說著話,狠狠地擦去臉上的淚珠兒,也不管那臉上被她擦出一片紅痕。

“是……”趙音歡黯然垂下頭。

李璨看看她,只覺得不忍心,也怕自己心軟,轉身便往外走。

“璨璨,你幫我帶話給你三哥哥。”趙音歡在后頭開口。

李璨足下未停,徑直往外走,她眼下連哥哥的面都見不著,還帶什么話?

就算能見著,她也不會幫趙音歡帶話,惹哥哥心煩的。

“你叫他開懷一些,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把命抵給他,希望他這輩子事事都能得償所愿。”趙音歡拔高了聲音。

這些日子,到處都是指責她的聲音,外頭的風言風語愈演愈烈,李瑾厭惡她,李璨也要與她絕交,她病殃殃的難受得很,感覺活著也沒什么意思,她受夠了,倒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李璨聞言頓住腳回頭,便見趙音歡掀開被子起身,重重地朝著厚實的床柱撞了過去。

“你做什么!”李璨失聲驚呼,拔腿便往回跑。Χiυmъ.cοΜ

可哪里來得及?趙音歡已然一頭撞在了床柱上,軟軟地跌在了床上。

李璨瞧見鮮血迸濺,尖聲大喊:“趙音歡!”

外頭,梁國公夫人聽聞動靜,忙推門走了進來:“出什么事了……歡兒!”

她瞧見床上的情形,險些昏厥過去,一把揪住李璨:“你!你對歡兒說了什么,你還我歡兒命來……”

糖球連忙上前拉開她的手,護住李璨。

李璨一把推開糖球:“快去,去請太醫!”

她說著便提起裙擺,鞋也未脫便上了床,去查看趙音歡的情形。

趙音歡額頭撞破了一大塊,鮮血淋漓,正從傷口處涌出。

“快拿干凈的帕子來!”李璨大聲朝著梁國公夫人吩咐。

梁國公夫人這才定住神,忙吩咐下人:“拿帕子,快拿帕子!”

珠兒很快捧來一堆各種顏色的帕子。

“找白色的。”李璨伸手取過一條白色的帕子,也來不及疊,團起來摁在了趙音歡的傷口處。

梁國公夫人和珠兒玉兒幾人手忙腳亂的挑了不少白色的帕子出來。

“有沒有細紗布?”李璨換了兩塊帕子。

梁國公夫人在,她不好探趙音歡的鼻息,便趁著換帕子用手指在趙音歡臉上試了試,還是溫熱的。

趙音歡還活著,她心里的石頭落了地,人也冷靜了不少。

“到庫房,去取細紗布。”梁國公夫人連忙吩咐自個兒的婢女。

太醫院院正徐景來時,趙音歡傷口的血還是不曾止住,只要一松手,便會往外流個不停。

徐景看著那猙獰的傷口連連搖頭:“這傷得太深了,九公主是抱了死志啊。”

“這要怎么辦啊徐太醫?”梁國公夫人都快跪下了,老淚縱橫:“您快救救九公主吧,這可怎么好……”

趙音歡要是出了事,她沒法給女兒交代啊!

“國公夫人莫要擔憂,九公主性命無憂,只是這傷口要縫合,恐怕會留下疤痕。”徐景說著話,從藥箱中往外取東西。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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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