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木門被人從外輕輕推開,緩緩發出延綿不息的摩擦聲。
圓絨絨的大虎腦悄咪咪地探了進來。
星海與云瑤瞬間對視的圓亮的虎眸迸發出的驚喜。
就是她嘴上還叼著一只玩偶似的垂耳大白兔。
“星海!你是來看我的嗎?可是你別吃活兔子呀!”
云瑤見到星海挺高興的,忍著小腹的不適扯出一抹恬暖的笑容。
星海剛想解釋自己不是要吃兔族獸人,就瞧著云瑤向她招了招手,
“兔子得烤著吃或者爆炒,生吃會得蟲病的,你過來,我剛好有個藥想給你試試。”
云瑤是好心,獸人到底不是真正的野獸,生吃獸肉導致肚子里有寄生蟲一樣會難受得很。
誰知道星海聽到她的話,錯愕地松開的嘴…
“啪嗒”
昏迷的垂耳兔從嘴里掉落。
星海愣愣說道,
“兔...烤著吃也不好吃,還是算了吧。”
雖然有的部落會食用獸人,但她是下不去口的。
善良可愛的小雌性應該也不會吃呀
云瑤疑惑打量了眼星海變幻不定眼神,試探著說道,
“難道這是一個低級兔族獸人?”
星海聽到云瑤這么問,頓時松了口氣。
她重新叼起可愛的垂耳兔跳到云瑤床邊,開心分享道,
“是呀,這是獸人,不是能吃的野獸,你看,是不是很可愛。”
云瑤忍不住摸了摸大兔子泛著粉色的耳朵,觸感溫暖軟滑,詢問道,
“嗯,很可愛,可是它怎么睡得這么沉。”
星海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將墨曦的惡行從頭到尾且添油加醋地給說了一遍。
尤其是墨曦說她發情一定要和雄性交配的事。
云瑤怪無語的,發誓以后離那條倒霉蛇遠一點。
雖然知道他不是故意要害她,但誰碰上他就倒霉是真的。
“你說給我試什么藥呀?你恢復健康的話,我等會就要走啦~”
星海瞧著云瑤蒼白柔美的小臉,金色的虎眸中泛著同情憐惜。
她本來不應該進入任何部落的。
這一次偷偷潛入花豹族也是因為真的很擔心云瑤。
另外,銀麟沒有驅逐她就是默認的她的存在,允許她在這溜達了。
云瑤從床里面拿出四根微型針劑,墨瞳晶亮,嗓音清甜,
“就這個,解毒血清,我用了這個就解了墨曦的毒,腦袋一點不疼了,或許也能解你身上的毒。”
星海歪頭看了看云瑤手中冒著寒光的小針,毫不猶豫地伸出軟絨絨的大虎爪。
神情竟是突然嚴肅起來,沉聲說道,
“謝謝你獸神的使者!我愿意試試,如果能解毒的話,我會重新回到烈虎族與黑焱戰斗,搶回族長的位置!邀請你成為新的巫醫!”
星海從未想過自己無意救下的人會是獸神的使者,但不管云瑤是什么身份,她都是真心的喜歡她。
云瑤提出治療她,她理所應當的做出承諾。
“不用道謝,我們是朋友呀!”
云瑤唇角彎彎,朝著星海露出一抹虛弱甜美的笑容。
說著就嘗試給星海的爪爪扎了一針,沒扎進去...
使勁又戳了兩下...
根本扎不進去!!
星海能夠攀巖爬樹的厚實虎爪粗糙非常,別說細針,就算是尖銳的荊棘毒刺都扎不破。
云瑤有試著扎星海的其他部位...
但星海的色彩斑斕的皮毛厚厚的有三層,內里格外厚實的防水絨能讓她在冰池里游泳都不會感到半分寒冷。
“要不,你變成人形?”
云瑤望著一臉認真的星海,提議說道。
她想著解毒血清藥劑必須進入血液才會生效,萬一扎不好,僅是表皮層是沒有用的呀。
“可以是可以...但我人形很恐怖。”
星海猶豫得很,她現在的人形沒有人看到不害怕的。
如果不是人形變成了那樣,哪怕身中劇毒她都可以與叛變的黑焱公平戰斗,奪回虎王的位置。
等到成為新的烈族女王后,就可以找其它高級部落的巫醫為她解毒,但她的人形,太恐怖了。
去哪都會遭到驅逐。
“沒事的,我已經見過最恐怖的墨曦了,不會害怕。”
云瑤忍著小腹的疼痛朝著床邊挪了挪,安慰地摸了摸星海的側臉下巴。
她的睫毛很長很長,金眸里像是裝著燦爛的太陽,威風的白色虎須有些扎手呢。
“好吧。”
星海微低頭,用大大的腦袋拱了下云瑤的手掌。
下一秒,云瑤愣住了!
“天吶...你..太...帥了吧!”
云瑤驚呼一聲,不可置信地想伸出手去摸星海小腹上霸道強悍的腹肌。
這馬甲線,帥呆了簡直!
星海有著一頭烈焰般的火色長發,長發蔓延到腳踝位置,半裹著她挺拔碩長身軀。
絕對的身高、身材都能和大佬一較高下!
關于顏值...云瑤只能想到兩個并不常見的形容詞。
天朗氣清,俊爽疏狂。
面部線條真的就如雕刻般分明,有棱有角的。
鴉羽般的長眉下是一雙皓日昭昭般的英銳明眸,里面綻放著萬丈金芒般的璀璨光亮,整個人流露著熾烈狂野的美感。
她所說的恐怖,是她的皮膚。
她長期不見陽光的雪色肌膚原本就隱約能見到經脈。
然而她身體脈絡竟都是烏黑色的!
從小腿、手臂像蜘蛛網一樣蔓延鋪滿整個身體,最終匯聚在胸口凝聚成一大片恐怖猙獰的烏黑淤血塊。
這就是星海所中的毒。
“星海,你先從架子上拿件銀麟的衣服穿吧。”
云瑤在震撼同時真的實在忍不住摸了下星海健美的腹肌,連忙讓星海穿衣服。
雖然帥但也是女孩子呀,可女孩子長成這樣,簡直禍害眾生啊!
見到云瑤一點也不害怕她,星海端著一張酷颯英銳的臉“嗯”了一聲,神色放松下來。
這會兒就絲毫不見大老虎那般歪頭歪腦的可愛姿態,一舉一動都有范兒極了。
說起來,星海是高級獸人,是尊貴的烈虎族,是虎王最珍貴也是實力最強的女兒。
強大的矜貴血脈擺在這里,好看是必然的。
她在沒跌落神壇的時候,每逢現在這個時節,接受的可是百族追捧、千獸跪拜。
就連南鮫族王女紫蓮見了她都得點頭哈腰的。
畢竟南鮫族僅是中級部落,烈虎族作為實力強勢的高級部落之一,差距還是很大的。
所以,墨曦說她沒見過世面,完全是純純扯淡。
這就好像,不想試圖去想有錢的人的快樂,有錢人的快樂普通人想象不到。
星海曾經享受的榮光與優渥生活,也是墨曦想象不到的。
星海將麻煩得灼眼火紅的長發隨便挽了個結,朝著云瑤伸出自己密布著黑色經脈的長手,修長的指節微微蜷曲,嗓音煦暖,
“好了,現在可以了,你小心別碰到我的血。”
她這段日子習慣了長期以獸態生活,因此舉止間有點不自然。
云瑤忍不住又瞧了幾眼星海英颯的眉,真的,有被酷到!
不過她扎起針來還是不含糊的。
為了讓解毒血清更好地進入血液,她穩穩地托著星海的手腕,捏著細針的雙指用力,精準扎入她手臂脈絡中。
一瞬間。
星海的格外濃密的睫毛顫了下,雙眼驀然睜大,輝耀的金眸中閃過一抹難忍的痛楚,大量的汗水從她額頭冒出。
云瑤清晰地見到呈現出青藍色的解毒血清在進入血管后迅速蔓延。
與血管中烏黑的血液時完全沒有融在一起,兩者在爭斗吞噬!
因此星海手臂上的血管急速暴漲,雪白的皮膚上筋脈都泛紅腫脹的高高鼓起來了!
抗蛇毒血清的制備方法是將蛇毒注射到具有免疫功能的生物體內,讓該生物產生抗蛇毒血清,隨后提取而生。
也就是說,血清是一種具有吞噬攻擊力的免疫球細胞。
很快,星海有一截約莫1厘米長的血管呈現了正常的青色!
但這對于星海來說無疑是極為痛苦的。
疼啊!
經脈被強行擴張,帶來撕裂般的疼痛。
“星海,忍一忍,好像是有效的。”
云瑤伸出嬌軟的小手擦了擦星海額頭的汗。
雖然她不是醫生,但血管能恢復正常顏色一定是有效的。
星海看著自己手腕在劇痛下逐漸浮現出的正常顏色,朝著云瑤咬牙點頭。
“嗯,要不然都用上吧!”
云瑤這會兒小腹又連續抽痛好幾下,秀氣的眉頭忍不住皺緊,朝著星海搖了搖頭,柔柔解釋道,
“不行,我們需要慢慢來,不然會有猝死危險的。”
如果全身經脈都像這樣暴漲百分百會造成血液不能流向心房,無法進行供血循環,結果就是:猝死。
別問她怎么知道的,每日頭條推送新聞里:男子連續上網導致猝死的新聞可不少。
新聞里解釋得也很清楚,靜脈曲張、血液瘀滯或是靜脈管壁薄弱,導致的迂曲、擴張,堵塞。
極容易讓心臟里的血液難再泵到動脈里。
心臟內壓力急劇升高,就會迅速發生衰竭,導致猝死。
因此星海這種情況大劑量注射下去非常危險,少量多次雖然會疼的時間長,但風險也小呀。
“聽你的。”
星海望著云瑤忽然又蒼白虛弱幾分的臉,聯想到她也中了墨曦的蛇毒,劍眉冷豎,熾烈的金眸里再次燃燒起不滅的怒焰,咬牙說道,
“你用藥的時候也是像這樣疼嗎?該死的殘疾蛇,等我恢復了最強的戰斗能力,就幫你殺了他。”
云瑤松開星海的手腕搖搖頭,腹部疼得想蜷縮了,
“不是,我是那個來的肚子疼,小肚子里就像裝了冰塊一樣。”
說著,她瞧了眼篝火底部的灰炭,小臉更苦了,
“而且忘記在客加湖那采些棉花了,這幾天都不知道怎么過,你們出血都是怎么辦的?”
她把星海當朋友就沒有避諱,都說古代女人用草木灰,可她有點嫌臟,嗚嗚。
這會兒的星海也不好受,兩個人難姐難妹的一樣處于疼痛中。
相對來說,星海忍痛能力非云瑤可以比擬。
適應以后,僅是額頭冒著薄汗,臉色恢復太多了。
她站起身,跟著好奇地摸了下被云瑤形容成裝著冰塊的小肚子,眼底微微苦惱,
“我在草上蹭蹭就沒了,可你的血味很多很重,肚子是很冷。”
對于這個回答,云瑤表示.....做老虎真好。
“棉花..是白綿團吧?不能吃但是很軟的植物,就像兔子尾巴,我現在就給你找來。”
說著竟是炫酷利落地拽下衣服,于瞬間重新變成斑斕巨虎,不待云瑤喊聲就一頭扎入門外的黑暗。
云瑤連叫幾聲都沒把她叫回來,無奈地望著門外的黑暗嘆了口氣,她還在解毒狀態中,貿然出去多危險呀。
回過眼時忽然...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垂耳大兔子醒過來了。
它正躲在床角用通紅的眼睛怯怯地望著她,一副不敢畏懼動彈的模樣。
也就是說...
悲催的姐妹星海可能被這只兔紙看光了??
“你什么都沒看到對吧?”
云瑤還是介意的,她把星海當姐妹肯定介意啊!
“看...看..到了..尊貴的獸神使者。”
糯糯的少年音,小心地一點點移動著雪白的腳腳。
在云瑤的注視下來到她面前,然后竟是從肚子下捧出一大團泛粉的絨毛呈給云瑤。
“我們..部落的雌性..用雄性最柔軟的腹毛。”
云瑤有點崩潰,不僅看到了,還都聽到了。
好在這貨看起來僅是一只純潔的小兔子而已....還善良地把毛揪給她,實在讓人尷尬中帶著感動呢。
然而下一秒,無辜的兔紙被端著肉湯來的銀麟提起了耳朵。
銀麟不反對云瑤和星海相處,但不代表這只今天一直被星海叼著玩兒的雄性寵物,能得到任何優待。
“提兔子耳朵也會很疼的。”
云瑤轉過身,望著被揪紅的兔兔耳頓覺可憐,虛弱的輕聲勸道,
“你把他放走吧,他是被墨曦抓來的,不是主動闖入我們領地。”
清寒的銀眸中劃過一抹邃暗,銀麟隨手將連掙扎都不敢掙扎的兔子丟了出去。
他將冒著熱氣的木碗放在床邊,半蹲下身,拿起云瑤泛涼的小手在鼻尖輕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