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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吃,不著急,沒人跟你搶!”
“廚房還有呢,你……你隨便吃。”
桃花與雪雙互相挽著臂彎,看著對面這個吃相盡力斯文也沒斯文到哪的陌生綠衣男子,關切道。
油膩膩的大肘子,咬那一口流汁的勁肉,再沾上點點辣椒油,往嘴里一塞,便見那緋紅的嘴唇更加紅誘。
青慕伸出五指微擺,示意自己沒事,而后稱贊。
“妙哉,妙哉。”
說話的功夫他也沒閑著,又對桌上的糖醋魚下手了。
整整一條沒動幾筷子的魚被他連盤端到自己跟前,而后便開始了極不雅相的吃法。
“小心……別扎著。”桃花微咽口水,提醒道。
雪雙早是目瞪口呆了,甚至可以說已經沒有任何食欲了。
驚塵卻是坐在不遠處,瞇眼觀望著男子,時不時咬口包子,心下在盤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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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炷香后
整個桌上的菜盤都被掃蕩的差不多了。
就連桃花拌的稍酸的涼菜,都被男子盡數送到了肚子里。
若不是桃花開始撤桌收拾碗筷,估計他還要沾著菜汁再解決兩個包子。
“太能吃了,一個人吃我們五個人的飯食,這人是餓死鬼投胎么?”雪雙悄悄跟在桃花身后,抱怨道。
“沒關系呀,這是客人嘛,吃的多一點,我們也能多掙一點嘛。”桃花打著哈哈解釋,兩人鉆入廚房收拾碗筷。
“請問,我今晚住哪?”青慕用帕子擦拭過手指后,和氣地看著驚塵。
“樓上空房有的是,自己去找。”
驚塵起身伸個懶腰,剛走兩步又想到什么,走近那個綠衣男子跟前,當著后者面拿走了桌上的茶壺。
“您請便。”綠衣男子極溫和伸手,示意他可以拿。
那股大度勁,讓驚塵誤以為自己才是投宿的客人呢。
驚塵微微含笑,手上微松,便見那茶壺直直朝著男子膝蓋上砸去。
若是他輕巧躲開,便不會被熱茶滾水弄濕了衣袍。
茶壺狼狽摔在地上,茶葉末混著茶水流了一灘。
椅子沿上也滴下了點點茶漬。
而那綠衣男子亦是狼狽極了。
因他沒有輕巧躲開。
驚塵挑眉,故作歉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青慕起身,抖抖身上的濕衣。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男子沖著驚塵點頭,便急急上樓。
待到一樓客棧空無一人,驚塵才望著男子剛才坐過的地方發呆。
青慕上樓后茫然看了看這些房門,挑了一間順眼的打開,想趕緊脫掉這身濕衣,不然就要捂病了。
房門吱呀開啟
屋內的二人唯有女子抬眸看他,而那桌旁食飯的黑衣少年卻連眼瞼都未抬起。
“你是何人?”應織初問道。
“我是青慕,不好意思我走錯房間了,打擾了。”青慕看著應織初身后的戚涼爭,歉意解釋。
應織初看著他那一身水漬,也不多問,只指了指左邊的房間,道:“隔壁沒人住,你不介意可以住那兒。”
“多謝。”
房門又被合上。
屋內二人繼續剛才的冷場。
早飯過后
客棧后院內
應織初正在木盆里漿洗衣物。
而桃花和雪雙倆人作伴出去采辦食材等雜物。
二樓客棧一間屋子的窗子微微敞口,正好照見那院內嬌小身影。
應織初正拍打衣物時,正好聽見了輕穩的腳步聲。
她抬起手臂蹭了下亂跳到眼前的發絲,看著來人先是驚訝:“是你?”
“青慕。”男子沖她溫和一笑,自報姓名。
男子換了身淡青色的衣袍,紋路與昨日穿的不同,可還是襯得他蒼白膚色有種淡泊的好看。
像是一卷青蔥山間的畫卷。
看似淺淡,卻極有韻味。
“我知道,青慕,你有事么?”
“衣服不是這樣洗的。”青慕指著木盆,而后看她。
應織初尬然,“啊,沒關系,這樣也能洗干凈。”
她正說話間,便感覺到一個黑影投下眼前,而后木盆內多了一雙手。
那雙手白凈修長,一瞬間應織初有些恍惚。
這雙手讓她想起了司空瑤的手……
這,仿若是世間彈琴最好的手。
“你、”她微頓。
便瞧著那雙手沾濕盆水,而后用一種很熟練的手法搓洗著衣物。
青慕臉上也沒有一點失措和拘謹,只是認真地清洗著那女子穿的衣裙。
一點點將污痕搓凈,而后沾水,反復重復。
應織初便有些看愣了,因這一幕著實挺悅目的。
待到換了兩盆水后,青慕才張口說話:“來,搭把手。”
他舍了“你”字沒用,仿若與她熟絡極了。
而這種語氣,有著一種隱隱無法抗拒的感力。
應織初便聽話的上手,兩人合著擰那一件衣物。
直到擰不動了,青慕才抖落著將它晾曬起來。
“謝謝你。”她開口。
青慕欣賞著自己的“杰作”,卻沒有接話。
應織初便輕輕看向他,只見他透過那衣裙仿若在看天邊的曦光,又仿若只是發呆。
“你很會洗衣服呀。”她贊道。
“家里長輩去世的早,我很小就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了。”青慕拍拍手,而后捂上肚子。
“我有些餓了,你有沒有吃的?”
“啊,有,廚房還有一些桃花做的點心,你不嫌棄的話……”
“不嫌棄。”
男子說完便路熟的要去廚房。
應織初站在原地看他,沒有要奉陪的意思。
只見男子走了五六步,才頓住轉身,而后淡淡看她:“忘了問了,你叫什么?”
“應織初。”
青慕將名字在嘴里念了兩遍,而后點點頭。
“青慕。”
他沒等女子反應,便離開了。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二樓的窗子便微微合上。
“有趣。”黑衣少年走回桌旁,坐下。
“你若覺得這男人有問題便趕他出去呀,反正我昨晚試了,他半點武功都不會。”
“不必。”
“好的。”
青慕在店里住了兩天,也沒有要走的跡象。
他除了吃飯貪多一點,亦是個甚勤快的人。
會幫著雪雙劈柴,也會幫著應織初洗涮碗筷,甚至桃花做菜什么的他也在旁邊搭把手。
“總這樣也不是事啊,我算算啊,這得有個十五兩了吧。”桃花撥弄著算盤,蹙眉又道,
“你說他什么時候走啊,他天天幫我擇菜洗菜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管他收房錢了。”
雪雙白她一眼,“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今晚開飯的時候,我跟他說就是了,他還能擱這吃白食呢?”
“那交給你了。”
晚飯,雞鴨魚肉擺了一桌,還有那一碗香澤的辣椒油。
青慕端正坐在長凳上,看著虎視眈眈那幾人,只是搖頭,
“我沒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