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放在窗外的視線緩緩拉回,定在左宣面上。
怎么說左宣現在與我是一條船上的人,這事是否該告訴他,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在我盯了左宣半晌之后,左宣悠悠開口:“公主,你這么色迷迷的盯著我意欲為何?”
我面色滯了滯,輕咳一聲:“左宣,我問你,你相信有神器嗎?”
“嗯?”左宣微微挑眉:“公主為何有此一問?”
“你回答我的問題就是。”我微微擰眉:“還有你覺得先皇真的把神器的地圖與鑰匙傳給我了嗎?”
“嗯?”左宣揚了揚眉:“公主這是何意?”
“嘖!”我嗔了左宣一眼:“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你回答我。”
“呵!”左宣輕輕一笑:“據史書記載,我月國確實有神器,而且先皇確實把神器的鑰匙與地圖傳給了公主,這事我母親可以證明。”
“是嘛?那你說神器會是什么?”
據記載神器就使用過一次,其威力能將一座大山瞬間移為平地,那么神器會是什么?是大炮之類的武器?還是導彈一類的?神器是與穿越前輩一起穿越來的,那么到底得是什么樣身份的人,才能帶著這么逆天的東西穿越啊?
左宣睨我一眼理所當然道:“神器就是神器嘛!”
呃……
好吧!這問題當我沒問。
“左宣有件事我想告訴你,但是你聽了可千萬別失望。”我覺得還是告訴左宣比較好。
“嗯。”左宣點了下頭,平靜的看著我淡淡道:“公主要告訴我什么?”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神器的地圖與鑰匙在哪里。”
“嗯?”左宣微露疑惑。
“大概先皇是把神器傳給了我,但是我完全不記得神器的地圖跟鑰匙放在哪里了!”我隨意的攤了攤手:“就是這樣!”
左宣看起來沒多大反應,定定看我,目露思索:“所以……”
“所以,我很惆悵,所有圍繞我發生的事都因神器的地圖與鑰匙,可我壓根不知道那玩意兒在哪。”我哀怨的看著左宣。
左宣看著我笑了笑,鄭重道:“但確實是存在的,只是公主忘記了放在哪里,神器讓公主陷入危險,但也是公主可以倚靠的保障,所以,這事,除了我,公主不要再告訴其他任何一個人。”
“嗯。”我點了點頭:“就算神器存在,你說都放了這么久了,還能好嗎?八百多年了!”
左宣面色滯了下淡淡道:“先皇將神器傳給公主時,只有你們兩人在場,三歲已經能記事,不如公主好好想想地圖鑰匙放哪了,找出來我們去看看,看神器到底還能不能用。”
“我怎么都想不起來啊!不如你派人在府上找找吧!”
左宣搖搖頭:“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能大張旗鼓的找,若說找東西,恐怕沒人比得上遲暮。”
“遲暮?”我驚詫反問。
“嗯。”左宣想了想道:“公主考慮考慮,看要不要找遲暮談談。”
我點了點頭,應了一聲,發現自己對遲暮的了解似乎太少了一些,或者說是我從來就沒去真正了解過,遲暮是左宣他們也都是。
神器這事跟左宣提過一次后我便將之拋到了腦后,日子一轉眼便到了十五元宵節,過了元宵節,新年就算真正過去。
這天寒煙、幻跟沉魚大清早的便到了府上,花瑾沒有回來,倒是藍燁在我們用過早膳后施施然晃了進來,說什么過年的時候沒來,沒吃到幻做的糖豆,今天怎么也得來一起過元宵節吃幻做的元宵。
可惜我們幻公子今天并不打算親自動手做元宵,引得藍燁哀怨連連。
元宵家宴跟過年一樣安排在中午,晚上宮里有元宵晚宴,十五是閉月病發的日子,以往每年這一天閉月都不會進宮,我自然也一樣。
下午左宣、左楓還有遲暮三人換衣服進宮,寒煙、沉魚跟藍燁用過午膳先后離開,我便帶著小果跟幻、炎渝還有俏兒上街看花燈。
直到夜幕降臨,在外面用過晚膳,又逛了會街,買了河燈去河邊放,還去廣場放了孔明燈,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府,幻也跟著我們一起回公主府。
回到府上已近十一點,左宣他們已經回來,所有人集聚大廳,站在大廳門口我手一揮:“很晚了,都各自回房休息吧!”
“公主!”俏兒擔憂的叫了一聲。
其實,我知道他們都沒忘記今天是我病發的日子,也能理解他們的擔心。
“都回去休息吧!反正每個月都會來這么一次,習慣了,沒什么,都別擔心。”我故作輕松的笑笑,不敢去看他們的表情,擺了擺手,帶著小果徑直往西院走去。
又是一次生不如死的折騰,這次異能爆發過后不像以往,小果進來將我抱回房還能迷迷糊糊的知道,而是徹底的不省人事,半夜也沒醒來吃過東西,一直昏睡了兩天三夜,直到十八那天上午幽幽醒來。
左宣他們已經去工作,小果伺候我起床,就像平常那樣,俏兒聽說我醒了來看我,沒說我病發的事,跟我閑扯了一會兒回去繼續種花。
幻十六那天還在我府上待了一天,一直沒等到我醒,晚上藍燁來看我,見我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兩人沒再待下去一起離開。
午膳之前,左宣跟遲暮先后回府,兩人并沒到月園來,我在餐廳見到他們,兩人看到我時都悄悄松了一口氣,同樣沒提我病發的事。
午膳之后我又去睡了一覺,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時間并不長,卻做了很多很雜的夢,醒來時大概下午三點半左右的樣子,到底夢到了什么完全不記得,只隱約感覺自己像是被放到鍋里煮了一頓,出了一身汗,沒有叫小果,自己起來去衣柜拿了件冬天的睡袍,往外間走去,打算去浴室泡一泡。
掀開珠簾,看到左宣跟遲暮竟在外室的軟塌上下棋,兩人聽到聲音,同時轉頭向我看來,我們三人同時怔住。
回過神來,我低頭看了下自己的形象,午睡時我換了睡袍,許是睡著感覺熱而無意識的將袍領扯得很開,露出大半個胸脯,我沒想到他們倆會在,起床時迷迷瞪瞪的也沒顧上整理一下,想著反正要洗澡,再加上身上異能爆發后的余熱作祟,鞋也沒穿,光著個腳丫子。
我趕緊扯了扯睡袍,理了理頭發,干笑兩聲:“你們在下棋呀!”
遲暮反應過來紅著臉垂下頭去,左宣倒是鎮定,只是面上的笑容微微加深,深邃的藍眸看起來更深一些,淡淡道:“公主醒了?”
“嗯。”我壓下心中不斷翻滾的窘迫,點了點頭,強裝鎮定淡淡道:“你們繼續下吧!我去洗個澡。”說完也沒等左宣回應便迅速左轉往浴室走去,直到將浴室的門關上,我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不用照鏡子我都自己剛剛是什么樣,睡得亂糟糟的長發,松垮垮的睡袍,毫無遮攔的腳丫。這是怎樣一種懶散頹廢的風格呀?
完了,我美好的形象在左宣跟遲暮這徹底崩落了!
泡完澡出來,左宣跟遲暮剛下完一盤棋,看到他們我心里已經壓下的窘迫又隱隱有些造反,我用毛巾邊擦著頭發邊往臥室里走,總想著是否該說點什么,臨進臥室時看了他們一眼輕咳一聲道:“你們繼續,別管我。”
等消失在他們兩人的視線范圍內后,我開始后悔,說話就說話,說之前輕咳一聲算怎么回事?這不明擺著讓他們知道我內心的不自在嗎?坐在鏡子前,我邊擦頭發邊自我反省。
擦得手酸頭發還在滴水,在現代時我都是短發,現在這頭發又長又厚,擦起來非常麻煩,要不是異能爆發后的三天不能使用異能,我也不會干這么費勁的事,突然很想念現代的電吹風。
當我擦好頭發,換好衣服出去時,左宣跟遲暮又下完了一盤棋,左宣看到我,就睨了我一眼道:“若不是聽到里面的動靜,我還以為公主又睡著了。”
“別說風涼話好么?你又不進來伺候我。”我向圓桌走去,倒了一杯水喝。
“哦?”左宣饒有興趣的揚了揚眉:“公主要我伺候什么?擦頭發還是穿衣服?”
左宣語氣中帶著揶揄,這讓我想起之前頂著頭亂發,衣衫不整的模樣,白了他一眼:“當我什么都沒說,你是大爺我哪敢讓你伺候?”
感覺肚子有點餓,我朝外面叫了一聲小果,沒有回應,出來一位面生的小廝。
“小果出去辦事了!”左宣解釋了句。
我撇了撇嘴對小廝道:“去給我拿些吃的來。”小廝應聲離開。
左宣跟遲暮沒再下棋,一人下了軟塌走到書架前隨意的翻著上面的書,一人垂著眼靜靜坐在軟塌上。
我向軟塌走去,在遲暮對面,左宣原本坐的位置坐下,遲暮顯得有些緊張,我沒話找話跟他聊天:“你跟左宣兩個下棋誰厲害一些?”
遲暮抬眼看我,嘴角扯開一抹幾不可察的笑意:“宣大哥厲害一些。”
“你這是謙虛呢還是謙虛啊?”我單手撐著頭看著遲暮,近距離看著他是一種享受。
遲暮怔了下,嘴角的笑意加深:“我沒謙虛。”
“怎么?公主想跟我來一盤?打探對手實力呢?”左宣轉頭笑著看我:“公主書架怎么全是閑書?”
“不是閑書難道我還要放四書五經么?想著后天要早起去國子監,我就惆悵得很。”這是大實話,悠閑的假期就要結束,這種心情根本不是惆悵就能完全詮釋的。
左宣挑了挑眉,面上的狐貍笑加深悠悠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能讓公主不用再早起去國子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