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左邊坐著尉遲凌人,右邊坐著周維安。兩人互相問候了兩句,喝了口茶。
李昌弓著腰,抹著汗珠,一副卑微的樣子,看著著實有些喜感。
“周先生為何而來?”尉遲凌人看著周維安問道。
“李大人抓了我學生的朋友,我聽他說,他那朋友是被人陷害冤枉的,所以特意過來看看。”周維安說完,眼神最后落在了李昌身上。
“哦?那可就有意思了,我要找的這位朋友,也是被冤枉入獄的。說不準周先生與我要找的是同一個人。”尉遲凌人笑道,最后眼神也落在了李昌身上。
李昌站在那里瑟瑟發抖,一個勁兒的抹著汗。通過二人的對話,他已經大概猜出了周維安要找誰,只是現在心里還不確定而已。
“李大人,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我問你,是不是抓了個叫做凝霜的姑娘?”尉遲凌人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嚇得李昌一抖,直接跪在了地上。
“下官知錯,是下官糊涂,一時聽信了小人的話,錯怪了凝姑娘!”李昌連忙叫來人,他走的時候可是讓人對凝霜動刑的啊!
要是讓二公子和周先生知道了,肯定得把他生吞了!
“大人。”
“快,快請凝霜姑娘去更衣。”
“是!”
尉遲凌人轉頭看向周維安,周維安也看著他,兩人相視一笑,周維安率先開口說道:“看來二公子要找的人的確是老夫要找的人。”
“哎,李大人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抓了凝姑娘呢?還說凝姑娘勾結山匪,我與凝姑娘相識一場,我怎么沒看出來凝姑娘是這樣的人?”尉遲凌人看著李昌,冷冷道。
“是啊,看來李大人真的是老了,不然怎么會這樣冤枉一個文武雙全的小姑娘?此等做法,真是讓人心寒失望啊……”周維安也看著李昌。
“下官知錯,下官一定改,下官保證再也沒有下次了……”
李昌怎么也沒想到,不過就是抓了個小丫頭,竟然能同時引來兩位人物來。
現在他只希望那些獄卒還沒有對凝霜動刑,不然他就完了。早知道抓凝霜之前,就應該好好調查一番的!
“老爺。”
“怎么樣?凝姑娘更衣了嗎?”李昌看著那獄卒問道。
獄卒搖了搖頭道:“沒有,凝姑娘她不肯出牢房啊!”
“怎么回事?凝姑娘可是身子有哪里不舒服?”
李昌心一沉,完了,那群蠢貨難不成已經對凝霜動刑了?他心里疑惑,卻不敢問出來。
獄卒搖了搖頭道:“不是的,凝姑娘說您冤枉了她,她可不愿意白受了這份委屈,她要您親自賠禮道歉,不然就不肯出牢房啊!”
李昌一愣,不自覺的看向了冷著臉看著自己的尉遲凌人和周維安。
“李大人做錯了事,的確是應該道歉。不然以后再遇上山匪,可能就沒人愿意出面幫忙救人了。若不是凝霜,李大人別說能抓山匪了,兩個村子里遭了山匪洗劫,傷亡慘重的話,李大人說不準還要丟了烏紗帽。”尉遲凌人輕笑道。
“二公子說的是啊,何況這凝姑娘能寫出《長歌行》這樣的傳世之作來,可是大才!若是這樣的才女真的被李大人錯殺了,那可太可惜了。古人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李大人既然知錯,不會連賠禮道歉都不愿意吧?”周維安淡淡道。
李昌看著兩人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別提有多可怕了。他敢不愿意嗎!
“二公子,周先生說得對,下官做錯了,自然是要賠禮道歉的,下官這就去。”李昌說著便要離開。
尉遲凌人連忙起身,說道:“我陪李大人一起去吧,順便看看我這友人有沒有被什么人欺負了。”
周維安也起了身,說道:“老夫也一起去。”
“這……”李昌有些為難的看了看兩人,又說道:“這凝姑娘還穿著囚服,或許不方便見二位……不如等下官把凝姑娘請來了二位再見也不遲啊……”
“不了,我還是陪著李大人一起去吧。”尉遲凌人笑道。
“嗯,老夫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一見這位才女了。”周維安道。
李昌直抹冷汗,只好點頭應道:“那周先生,二公子,這邊請吧。”
身穿潔白囚服的凝霜正坐在石床上,偏著頭看著這小小牢房里唯一的窗戶。
又長又黑又亮的長發隨意的披散著,即使如此狼狽,她也是干干凈凈的,如同一股清流一般,與這昏暗潮濕的牢房格格不入。
不遠處傳來了李昌的聲音,凝霜并沒有去聽他說了什么。
牢房門是打開的。到了門口,李昌向著凝霜作揖,笑道:“凝姑娘,是本官冤枉錯怪了你,你快出來吧。”
尉遲凌人有些看呆了,他有些許日子沒看見凝霜了,沒想到這姑娘的相貌又變了不少,比以前更漂亮了。
周維安也有些震驚,想不到這凝霜不止能作詩寫文,殺山匪,竟還是個難得的美人。這樣狼狽的樣子,也遮擋不住她的美。
他見過不少大家閨秀,也沒有幾個的相貌能比得上凝霜的。
興許唯一能與凝霜媲美的,便是被稱為京城第一美人的三公主了。
他曾經有幸見過三公主一次,當真是如同天仙下凡,美得不可方物。
不過據說尉遲凌人的妹妹也很美,是這天元府的第一美人,但周維安從沒有見過。但這凝霜的確是人如其名,生的冷艷。
凝霜輕笑,并未搭理李昌。
“尉遲公子,你怎么來了?前些日子我本想去拜訪你的,但你沒在府上。”
“前些日子有些事情要處理,便回了侯府一趟。”尉遲凌人笑道。
“對了,這位先生是?”凝霜看向周維安問道。
尉遲凌人笑了笑說道:“這位是周先生,是青云書院的院長。”
凝霜吃了一驚,這便是大名鼎鼎的周維安周先生?大佬啊!她得趕緊抱大腿!
“原來這便是周先生。”凝霜連忙作揖,笑道。
周維安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想不到凝姑娘小小年紀便有如此詩才,真是后生可畏啊。”
“周先生真是過獎了。”凝霜笑道。
“凝姑娘是塊璞玉,待需雕琢,凝姑娘,你可愿入老夫門下,做老夫的學生?”周維安看著凝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