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抗拒的你

第六十四章 牡丹

第六十四章牡丹

第六十四章牡丹

作者:周宓雪兒

結婚的原因很快在大家的群組討論中七嘴八舌中拼出了全貌。錢教授本有個心心相印的初戀女友,昆劇名角,一把好嗓子。可錢家是出身江南的百年世家,書香門第,家風嚴謹,在二十年前那個世人普遍認為戲子無情低賤,自然是無法結婚的。斗爭了很久,錢教授負氣離開臺灣,出國后卻終身未娶;而女友也嫁作他人。錢教授去年知道初戀女友已經離婚,立即決定求婚,沒有絲毫的猶豫。

臺灣有著田園牧歌式的美麗,特別是在臺南,仿若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遠處是四季碧綠的草坪,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在金黃的沙灘上,錢教授挽著和他一般大的女子。第一次發現錢教授會笑的如此開心和暢懷,眼睛里都閃爍著陽光折射下的悠悠暖意。

我所在的桌子都是錢教授的學生,愛子也收到郵件,特意從東京飛過來。愛子還是原來的樣子,有著清澈透明的月牙笑眼,她正在成為一個東京女郎。每天匆匆在東京的街道地鐵站穿梭,習慣于周末和晚上的加班。更習慣于應酬后將醉酒的男同事們護送回家。

“還覺得東京是僵尸之城嗎?”

愛子抿了一口酒,笑了一下,“還是,只是自己也成為了僵尸,也就不覺得怪異呢。反而現在讓我過硅谷那種天天t恤和仔褲的生活,反而覺得適應不了。”

愛子還是變了,變得不像以前那樣沖動果敢。命運在用刀子一點點刻畫著我們的樣子,完全不按照我們的意圖,總是把我們刻畫得比想象中更為平庸和懦弱。

只是陽光下的錢教授依然散發著少年生氣,這個世界是因為我們懦弱,選擇了平庸。但有的人選擇了堅持,只是堅持付出的代價又是凡夫俗子無法承受的。人類呀,生而為人,皆為不易,怎可能事事順心。

愛子看到錢教授太太的時候,免不了有些震動。確實錢太太不再是個年輕的女子,準確的說是個精致的中年婦女,但皺紋已經密密麻麻爬滿了全臉,預示了她以前的生活并不順遂。只是身段窈窕,一看便是練過童子功的。愛子嘆了一口氣,想來是心有不甘的,可是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呀。

夕陽下微風徐徐,錢教授緩緩的面對著他最美麗的新娘,眼睛里盈盈三江水一般的情誼,仿佛他是那個半生歸來依然的少年。看著他的如花少女,一字一句說著誓言。在錢教授心中,那咿咿呀呀的牡丹曲是縈繞周身和無法忘卻的紀念,是刻在血肉里的思念。也許在某個花香鳥鳴的春日,一揮袖間,一回眸中,已寫下了一生的情緣。

突然想到小時候,父親總喜歡給我念歷史,父親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有一劫。有人的劫數是大道,例如荊軻;有人的劫數是愛情,例如梁山伯與祝英臺;有人的劫數是父母,刻薄君王嘉靖的劫數就是他的父母,他幼時因為禮爭,看透了儒教和所謂的大道。這就不難理解他對于世俗的淡薄寡義了……”

我在想,錢教授的劫數就是面前的這個女子吧,他記掛了一生的女子。有時候會想起syya的評論,愛情不過是種化學物質,都是有壽命的。某人愛另外一個人,其實愛的應該是可以全心全意喜歡別人的感覺,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不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來,孤零零的走。這樣的愛情是不是出于自我保護,是如同自我欺騙的皇帝新衣。但是這層新衣卻是我們抵御殘酷世界內心最溫柔的地方。

很多老同學從各地飛來相聚于此,大家都極其的興奮。子逸和我小心翼翼的躲著彼此的目光,刻意的避嫌沒有坐在一個桌子上。

愛子還是如大學時候般伶俐眼尖,看見了我項鏈上掛著的戒指。一時大呼小叫,引來許多羨慕的目光。因為平時工作常常需要電腦作業,戴著郭律送的戒指很麻煩,便將戒指套在了項鏈上。

“快說,這個戒指是不是子逸送的?”愛子永遠是那個性格,大大咧咧,一直顛覆我對日本女孩固有的羞澀溫柔的印象。

“是別人送我的。”我淡淡笑道,可不用回頭,便知道旁邊人群中的子逸定是聽清楚了。隨后便聽到了酒杯碎裂的聲音。我的心也跟著一下子碎了,不敢回頭,沒有勇氣看到那雙墨瞳,其中定然閃爍著裂痕。子逸,子逸,我的子逸。

我怕看到子逸的失態,更怕看到自己的,便借口有電話會議,回到了沙灘邊上的酒店房間里。酒店并不高,許是因為建立在海灘邊,只有兩層,木質結構,隨時伴隨著海風和金沙,極為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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