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身體抵在門板上,面對著姜硯池。
她的肢體語言非常明確:這門由我守護,別想著逃出去!
姜硯池:……我也沒想逃啊!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促狹。
“不許嬉皮笑臉,我和你說正事兒呢!”
沈婳捕捉到了他的這絲微表情。
說來也是奇怪,姜硯池的臉,其實一直都是含冰量100,他也極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刻。
一張冰山臉,冷冰冰、硬邦邦,無波無痕、無喜無怒。
只看他的這張臉,根本就很難窺探他的情緒變化。
但,沈婳卻總能最精準、最敏銳地捕捉到他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殿下,您說,我聽著!”
姜硯池非常“聽話”,立刻又變回不可親近的冰山男神。
沈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故意的。
我熟悉的可是你的精神力,是你最核心、最隱秘的位置。
你的喜怒哀樂、愛恨嗔癡,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不過,這些話,很顯然并不適合現在說。
深吸一口氣,沈婳調整好狀態,繼續回到剛才的話題:“逍遙丸是姚玉寧給你的吧?”
“為什么要收下?為什么要服用?”
“姜三七,我不信你不知道姚玉寧心懷不軌!”
“你也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東西有毒!”
瑪德,真是個瘋子。
誰家好人明知道是毒,卻還親自嘗試?
他就這么自信,自信到認為自己可以克制藥癮?
自信過頭,就是自大啊。
陰溝里翻船的事兒,已經發生了一次,姜三七怎么就不知道吸取教訓?
還有逍遙丸,那東西真的碰不得啊。
作為一個從末世穿來,接受過禁毒教育的人來說,沈婳無比畏懼、排斥逍遙丸。
這不只是洪水猛獸,而是能夠拖人下地獄的魔鬼!
只要沾上了,好好的人也能變成畜生!
哦不,是畜生不如。
“殿下,息怒!”
看到沈婳如此憤怒,姜硯池沒有被嚇到,反而覺得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沈婳是因為擔心他,所以才生氣。
正所謂關心則亂。
只有真的把他放在心上,才會格外重視他的一切。
知道他犯了錯,也會真的氣惱。
換成不關心的陌生人,沈婳才不會管他們是生是死呢。
就像剛才的姚玉寧,沈婳就表現得非常“佛系”。
這些,姜硯池全都看在眼里,記在了心上。
“我知道姚玉寧不懷好意,我也知道此物劇毒。”
姜硯池感受到了沈婳的關心,他再度回答,也就變得認真起來。
沒了玩笑,不再逗趣,而是鄭重的表示:“她說,逍遙丸可是克制我的頭疾。”
“我就是想試一試這所謂的‘以毒攻毒’。”
沈婳還是一臉的不贊同。
雖然姜硯池有苦衷,但逍遙丸的副作用太大了。
這是飲鴆止渴啊。
姜硯池瞥了眼沈婳,忽的又略帶撒嬌的說道,“再者說,我還有殿下您啊!”
“您可是神仙弟子,不管我遇到怎樣的絕境,您都有辦法救我!”
就算救不了,也沒關系。
姜硯池已經體驗過了藥癮發作是個什么滋味兒,確實痛苦,可還是比不上他的頭疾。
只是多一種痛苦罷了,姜硯池從小就習慣了。
他不會因為這點兒痛苦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他還是沈婳的姜三七!
沈婳:……
她定定地看著姜硯池那帶著些許“無賴”的嘴臉。
撇撇嘴,沈婳恨聲道,“你這是跟我耍無賴呢?”
“我就算是神仙弟子,我也不是無所不能的。”
姜硯池卻還是嘴角微翹,目含柔光。
他仿佛在說:在我心里,您就是無所不能的。
被人這般信任,沈婳還真是頗有些壓力。
不過,被信任終究是讓人心情愉悅的事兒。
“……好吧!我來想辦法!”
嘆了口氣,沈婳屈服了、退讓了。
她無奈地看向姜硯池,說話的時候,忍不住的想要發個狠,“不過,我的手段可十分狠厲,就怕你承受不住!”
姜硯池挑眉:殿下,你小瞧我了吧?
我會承受不住?
呵呵,十幾年的頭疾啊,十幾年的“凌遲”,他都熬了過來,又豈會怕小公主的些許手段?
沈婳讀懂了姜硯池眼底的不信,她忍不住暗自腹誹:
姜三七,千萬別立FLAG。
容易被打臉!
“殿下,放心吧,不管您用怎樣的辦法,我都配合!”
姜硯池笑著向沈婳作保證。
沈婳點頭,“好!這都是你說的!千萬別后悔!”
既然姜硯池誠心求她幫忙,沈婳也就不會客氣。
她直接讓人找來手腕粗的鐵鏈,以及無比堅硬的銅鎖。
這玩意兒,擱在牢房里,估計都嫌霸道。
姜硯池挑眉:……哦豁,這是要把我鎖起來?
“……殿下,其實不用的!只要您開口,不管要求我做什么,我都會乖乖聽話。”
所以,不用上鎖鏈。
一來,太麻煩!
二來,多少有些羞辱人呢。
他姜三七可不是用鎖鏈就能困住的人。
天生神力,真的不是說著玩玩的。
這樣的鐵鏈子能夠困住很多人,卻唯獨困不住姜硯池。
明知道他有神力,卻還這么做……確定不是在羞辱?
“是啊!我就是故意的!”
沈婳見姜硯池反對,便“坦白”道:“就像某個人,故意接受姚玉寧的毒藥,故意以身試毒!”
你都“故意的”發瘋了。
我為什么就不能“故意的”羞辱你?
姜三七,做人不能太雙標。
犯了錯呢,就要乖乖站著受罰!
姜硯池:……
好個坦坦蕩蕩,好個理直氣壯。
偏偏,看到這么“俏皮的”的沈婳,他那一顆被冰封的心,卻狠狠地被觸動著。
“……殿下說得對!一切都聽殿下的安排!”
不就是被沈婳“故意的”折騰一番嗎,只要能讓殿下出氣,他甘之如飴。
于是,姜硯池就迎來了他“水深火熱”的日子。
藥癮發作,沈婳直接把他用鐵鏈捆起來。
沈婳自己卻悠閑地坐在姜硯池面前,喝茶、吃點心,甚至畫畫、看書。
姜硯池可以自己克制,卻只能被捆得像個粽子,被丟在榻上,一動都不能動。
喝了,先忍著,公主殿下還沒有享受完呢。
餓了,繼續忍著,先等公主殿下看完畫本子。
該喝安神的藥了,公主殿下也不會好好地喂,卸掉下巴,直接往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