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還未踏入審訊犯人的地方,便從里面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凄慘聲,這聲音猶如從地獄的最深處迸發出來,讓人聽了,既悲痛又恐懼。
藍飛煙雖然有心理準備,可還是被嚇一大跳,她咬咬牙,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待她到了里面,嚇得差點摔倒在地,得虧白勇在旁扶住了她,這才穩住了身子。
原來,前面的大柱子上,綁著一個估摸三十多歲,神情略帶癡呆的男子,他赤裸的上身早已布滿了鞭痕還有血跡,肚皮處還有幾個燙傷的痕跡,有一處正在冒著一絲白煙,整個牢里充刺著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藍飛煙聞著這人肉味,差點嘔了出來。
火爐旁站立著三個人,兩人是獄卒的裝扮,另一人四十多歲,皮膚黝黑,整一臉的絡腮胡子,他看到白勇與藍飛煙時,露出奇怪的神色,順手放下手中的烙鐵后,指著藍飛煙,問道:“白勇,你來這做什么,她是誰?”
這人便是鄭武,鄭校尉。
白勇瞥了一眼柱子,輕聲道:“鄭校尉,她是藍姑娘,公子特意讓她來調查李彪的案子。”
鄭武冷笑,似乎有些不太信,少將軍會派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毛丫頭,她能干什么?
“白勇,開什么玩笑,你趕緊帶她出去,莫防礙老子辦正事。”
藍飛煙看著被綁在柱子上,慘不忍睹的李允,心生不忍,她沖鄭武喝道:“你,你這人怎么這么殘忍?案子都沒破,李允也沒定罪,你怎能用這么殘酷的刑具來對他?”
他抓起一旁的長鞭,怒道:“你算哪根蔥,敢教訓起老子來了,識相的就趕緊滾出去,否則休怪我這手中的鞭子不認人。”
鄭武眼里透露出來的兇狠,讓藍飛煙心里一陣哆嗦。
這時,又從最里面的地牢里傳來女人的哀豪聲。
“救命啊,我沒有殺人,我真是被冤枉的。”
鄭武回頭看向后面的獄卒,怒道:“去收拾收拾那臭婆娘,讓她閉嘴。”
兩人一臉惶恐,不敢不聽,急急往里面的牢房走去。
那女人頓時又哀嚎了起來,“別打了,我再也不叫了,再也不叫了。”
藍飛煙聽著這凄慘的聲音,眉頭緊鎖,那里面的女人肯定是蘭芝,這古代的牢房,就似港片里的黑社會般殘忍。
她看著鄭武,道:“你這人好不講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把人折磨成這樣,那還不如一刀來的痛快,更何況他還不一定就是兇手,萬一真兇不是他,那他這罪不是白受了。”
鄭武還從未被人這么指責過,他大怒,猛甩起手中的長鞭,眼看就要打在藍飛煙身上,嚇得她尖叫一聲,趕緊用手臂擋住臉。
白勇見狀,迅速伸手接下長鞭,他強壓住心里的怒火,道:“鄭校尉莫生氣,藍姑娘好歹是少將軍派來的,若你將她傷了,只怕少將軍會怪罪。”
鄭武盯著白勇,哼了聲,收起了長鞭,“那你們趕緊滾。”
藍飛煙當真有些膽怯了,她沒想到,這里的人會是這么野蠻不講理,可她的正事還沒辦,也不能白來一趟啊,怪不得之前,白勇讓她找夜星辰陪她來。
白勇自知鄭武那火爆的性子,也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再在這呆下去,恐怕他真的會傷了藍飛煙,他扯著藍飛煙的袖子,低聲道:“飛煙,咱們先回去吧,下回讓少將軍陪你再來,可好。”
藍飛煙好不容易進來了,肯定不想就此走人,她可不想白跑這一趟,“我不走,我就問幾個問題,問完問題我再走。”
鄭武本就是個脾氣暴躁的武夫,在戰場上看過太多的生死,也經歷了多次的生死考驗,所以為人有些蠻橫,做事也狠辣。
他因為家中的破事煩心,這才拿犯人解氣,怎料這兩人闖了進來,一個黃毛丫頭還對他妄加非議,他怎能不氣?
只見他拿起火爐里的烙鐵舉到藍飛煙面前,“你要還不走,我就拿這玩意在你臉上烙個印。”
白勇大驚,快步擋在藍飛煙的面前,“鄭校尉不可,你要傷了她,少將軍定饒不了你。”
鄭武看著他們怯怯的模樣,冷笑起來,他可沒聽說過,少將軍看上了哪個姑娘,更何況眼前這個農家女,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想來更入不了少將軍的眼。
定是白勇壯著在少將軍面前露過幾回臉,私自做主帶人進來。
他將烙鐵丟回火爐里,怒道:“白勇,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自帶人來軍營重地,來人,將他拿下。”
這眨眼間,不知從哪冒出好幾名士兵,將白勇團團圍住。
白勇這下徹底慌了,鄭校尉跟著大將軍出生入死十多年,打打殺殺早已看慣,對他而言,殺人也不過是手起刀落的事。
他急急喊道:“鄭校尉,你莫不是連少將軍都不放在眼里了?”
藍飛煙見他來真的,心底的寒意瞬間包裹著全身,她可不能就這么死翹翹,她猛吞了口唾沫,從衣袖里拿出玉扇,怯怯道:“你好好看看,這可是夜星辰的東西,我們并沒有騙你。”
鄭武斜視著她,接過玉扇,仔細地瞧了起來。
扇子是少將軍的沒錯,可誰知道她是不是串通白勇偷來的,更何況,今兒一大早,少將軍才讓無為告知自己,讓自己來審這些疑犯,他們來的也太巧了吧?
所以,鄭武自是不信,只見他大手一揮,喝道:“都給本校尉拿下。”
幾名士兵立刻上前,紛紛抓住白勇的胳膊,還有幾名獄卒也沖向了藍飛煙。
藍飛煙正想使出抬拳道來自保,就在這時,卻傳來了一聲怒吼。
“都給我住手。”
眾人向著門廊走去,只見夜星辰陰沉著臉,走了過來,身后緊跟的無為,狠狠地瞪了一眼鄭武。
鄭武見狀,腦里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他迎上去,露出個笑臉,道:“少將軍怎的親自過來了,我這才剛剛開始審,并無進展。”
夜星辰沒有搭理他,反而走到藍飛煙的身旁,先是仔細地瞧她,看有沒有受傷。
藍飛煙愣住了,他不是還病著嗎?怎的跑這來了?該不是病沒好,特意來這找孫大夫的吧?
“煙兒,可有受傷?”
藍飛煙傻傻的看著他,擺擺手,“沒,沒有,你不是在睡覺嗎?怎么來這了?”
夜星辰摸著她那偏黃的發絲,露出一絲笑意,“醒來沒看到你,怕你又出去闖禍,這才急急趕來,看來,來得還挺及時的。”
鄭武見了夜星辰的模樣,心中暗道不妙,沒想到一陣子沒見,少將軍竟然情竇初開,有喜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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