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凰萬歲

第189章 虞大人此去,有幾成把握

狼青吃痛,依然不服,癱在地上呲牙,看著虞安歌的眼神十分不善,找到一個間隙,狼青再次一躍而起,沖虞安歌撲過去。

虞安歌眼疾手快,拿著劍鞘,又往它腦袋上重重敲了一下。

商清晏也在后面拌了一下狗腿,兩人合力再次把狼青壓在地上。

虞安歌這次拔出劍,鋒利的刀刃再次抵到它的脖子,眼神也愈發狠厲。

就這么看了幾息,狼青就不再齜牙咧嘴了。

虞安歌先是收劍入鞘,然后伸手就要摘去它嘴上的皮套。

商清晏抓住虞安歌的手:“小心,它會咬人的。”

冰涼的觸感讓虞安歌和商清晏同時一愣,商清晏觸電般迅速放開,咳了一聲。

虞安歌摩挲了一下手指,似乎是掩飾什么,對狼青兇狠道:“你要是敢咬我,我就敲死你。”

狼青眨眨眼睛,不敢跟虞安歌對視。

虞安歌先是讓魚書去廚房取來一塊兒豬肉,然后解開狼青的皮套,不等它反應,就把肉拋到腳邊。

狼青似乎餓久了,跑過去就想吃,剛張開嘴,虞安歌卻一劍插到那塊兒肉上。

狼青頓時收回來爪子,連退幾步。

識時務的樣子給虞安歌看笑了,虞安歌道:“叫一聲就給你吃。”

狼青“汪”了一聲,叫聲雄渾,不由讓沈至青一哆嗦。

虞安歌把劍收了起來,命令道:“吃吧。”

狼青瞬間大快朵頤起來。

一大塊兒肉被它很快吃完,狼青就乖乖坐在虞安歌面前。

虞安歌摸了一下狗頭:“好好干,以后有你的肉吃。”

狼青又是一聲吠叫。

虞安歌滿意得不得了,看著商清晏道:“多謝,你給我找了一個得力助手。”

向家的鹽沉河后,虞安歌便讓人放出消息去,說那批官鹽被匪徒搶走了。

她需要一條嗅覺靈敏,威風凜凜的狗,幫她去找被搶走的鹽。

商清晏這幾天就帶著魚書,去各處幫虞安歌物色狗,也順便等待輿論發酵。

商清晏看向狼青,雖然眼前沒有獵物,但它始終保持著高度警惕,不放過一點兒動靜。

有些話商清晏不好說,他一直覺得虞安歌像頭惡狼,看到這只狼青的第一眼,他就覺得這頭狼青身上的一股狠勁兒像虞安歌,于是高價從獵戶手里買了下來。

一旁的沈至青看狼青安靜下來,依然踟躕不敢上前。

這個時候,他才對商清晏有所改觀,還以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衣琴師,沒想到竟能跟虞大人一起制服惡犬。

虞安歌反倒看向沈至青道:“沈大人,我得離開崇義縣,去江州府找鹽了。”

多虧了向怡急中生智,把官鹽沉入水中,又命人打撈上來,足以讓崇義縣百姓過個好年。

虞安歌已經知道了崇義縣的情況,也知道向家的鹽是無法安全運回來的,沈至青的目的算是達成了一半。

且沈至青也算看清了虞安歌的為人,她并非被動挨打之人,此番又是散播輿論,又是物色惡犬的,只怕另有打算,自己再做阻攔,未免不識抬舉了。

尤其是現在狼青就坐在虞安歌面前,沈至青都怕自己哪一句說錯了,虞安歌一聲令下,就讓狼青撲過來了。

只是江州府那群豺狼虎豹,還是讓沈至青放心不下:“虞大人此去,有幾成把握?”

虞安歌摸了一下狼青的頭,實話實說:“五成。”

沈至青想要說些什么,卻發現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的。

憑一己之力,對抗整個江南的鹽官,無異于癡人說夢,虞安歌說五成,已是不易。

沈至青道:“崇義縣的希望,全都寄托在虞大人身上了。”

虞安歌看著沈至青,叮囑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官,也知道崇義縣的百姓都聽你的,但我警告你,你在崇義縣給我老實一點兒,無論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輕舉妄動,等我的消息。”

沈至青只當虞安歌是不滿初到崇義縣時,他召集癭疾病人,半逼迫虞安歌留下,于是連忙保證:“虞大人放心,下官會帶著崇義縣百姓,靜候虞大人的好消息。”

虞安歌看了沈至青一眼,想到前世的慘案,對他的保證表示深深懷疑。

但今生的軌跡已經改變,再不濟,鹽引方面向家也不會卡了崇義縣,他沒理由再走上輩子那條死路。

虞安歌遂放下心來。

隔日清晨,虞安歌便帶著商清晏,向怡,魚書和狼青離開了崇義縣。

臨行的渡口前,沈家族人都過來相送,他們脖子上的腫脹未消,看著依然駭人。

但他們都知道,現在能吃上二百文一斗的細鹽,正是這幾個人的功勞,眼中都泛著感激。

虞安歌站在船頭,隨著船只離開,崇義縣百姓的身影越來越小。

臨近年關,江南的天更冷了些,雖然雪停了,可是天空陰郁,江面透著無處不在的冷。

虞安歌從船艙出來,看到向怡跟商清晏圍坐在一起,低聲討論著什么。

虞安歌走近,才聽清他們在討論制鹽的法子。

向怡看到虞安歌眼中充滿驚喜:“安和,王爺在跟我討論,怎么把海草加入鹽中。”

虞安歌看到商清晏在給崇義縣患有癭疾的病人開藥時,藥方中都有海草,便問道:“把海草加到鹽里,可以治療癭疾嗎?”

商清晏道:“不能治療癭疾,但或許能預防癭疾。”

想到那些患有癭疾的崇義縣百姓,虞安歌眼中也泛著驚喜:“若真能預防癭疾,那可是天大的好事。”

向怡道:“王爺說,把海藻制成海藻灰,再跟濃鹽水一起沉淀,就能得到含有海藻的鹽了。”

虞安歌一下子就抓到了關鍵:“只是這么做,會不會抬高制鹽的成本?”

若含有海藻灰的鹽能夠預防癭疾,自然再好不過,但若增加這一成本,就導致鹽價高漲,可就得不償失了。

向怡卻道:“制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海藻灰是海中再便宜不過之物,制鹽的過程也需要沉淀,要說抬高制鹽成本,也只是需要再添些鹽工,至于價格方面,我回去會跟祖父商量,絕不取利于民。”

向怡此時不是以向家人的身份說話的,而是以思惠夫人的身份,為江南百姓考慮。

虞安歌道:“若能如此,就太好了!只是有一點兒,無論這鹽能不能制成,這個法子,都暫時不要外漏,否則必會有人哄抬市價。”

向怡道:“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商清晏也叮囑道:“也不要透露,這法子是我提出來的。”

商清晏的身份,可以有過,絕不能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