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余心中一驚,想要偏頭看涂戈。
涂戈怎么知道他有秘密的?!
還有...師傅?!
他不明白,自己一個人墮落就算了,師傅怎么可能把師妹也拖下水?!
師傅是想要干什么嗎?!
“師妹,你跟我說說,師傅怎么了?”
涂余僵硬著脖子,眼神直瞟坐在一邊的涂戈。
“他做了什么?你想問他做了什么?!”
一聽這話,涂戈突然氣不打一處來,從床上跳了下來,風風火火的推門出去,一眼就看見立在角落里可憐巴巴,連墻腳都不敢偷聽鄔子軒,她也沒空搭理他了,眼神四下一瞟,找到自己之前用過的水果刀,拿在手里,又回到了房間里。
將門狠狠一關,涂余驚訝的看著涂戈忽然舉著刀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面前。
唇角一勾,陰森森的朝他一笑。
“你不是說師傅做了什么嗎?”
涂戈直接將外套脫了下來,刀尖一轉,對準自己的胳膊,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在涂余驚恐的眼神中,一刀就剁了下去。
真的是剁下去的,就跟剁菜一樣,絲毫沒留情面,刀刃甚至是砍進胳膊里一指深,涂戈也沒皺一下眉頭。
“你這是干什么?怎么能這么做?你把我松開。”
涂余的眼睛都紅了,眼睜睜看著涂戈咧開嘴巴諷刺的一笑,一句話沒說,將水果刀拔了出來,看的他是心疼不已。
只是還不等他再說什么,就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涂戈胳膊上哪二指寬的傷口,剛剛還鮮血直涌的傷口,詭異的不流了,而且,那傷口處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蠕動一樣,肉眼可見的在龜速愈合。
這一次受傷,似乎比上一次愈合的更加速度了。
涂戈哂笑著抬起胳膊,杵到涂余的眼皮子底下,眼含諷刺意味的盯著他,道:“這就是你說的,師傅做了什么?師兄你從來都不知道吧,師傅從小每個月中旬都會給我配湯泡澡,一泡就是一個小時,你說師傅給我泡的是什么?!”
涂余臉頰繃的極緊,瞧著樣子明明就是發怒前的征兆,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抹怒意在眼中一轉,變化為深深的無奈,低垂下了眼瞼。
他只是沒想到,師傅這人實在是心思縝密的令人恐怖,他原以為自己只是他算計的對象,可沒想到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師傅就已經把涂戈也算計在內了。
那也就是說,他和師妹,一個都沒跑的掉。
甚至是他們連他到底在打算什么,都不是很清楚。
師傅太可怕了。
涂余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可他卻沒辦法甩脫了師傅,師傅要他做的事,他又怎么可能拒絕。
這一晚上涂余和涂戈就睡在了鄔子軒家,倆人都在一張床上,涂余卻怎么也睡不著,一轉頭就看見涂戈的臉在月光中的顯襯下有些慘白。
只要一想到晚上那一幕,他這心就揪的疼,翻了個身,面對著涂戈,他小心翼翼的伸過手去,將她的袖子翻起來,看著上面已經漸漸愈合的傷口,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晚上的時候,涂戈也許是看清楚了他的猶豫不決,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不光解了他的定身咒,還任由他離開。
師妹對他已經是失望了吧。
不光是師妹對他的失望,他自己也對自己無比的失望。
想要離開,卻...也說不上來是什么心理,他鬼使神差的,竟然留了下來。
也是,舍不得她吧。
第二日早晨涂戈從床上拱起來的時候,她炸著頭發從枕頭底下把手機掏了出來,一開機,手機居然卡頓了半天才緩過來。
那信息一條接一條往外蹦啊,還夾雜著未接來電,足足有上百條的信息,關于凌月的就占了一大半,還有幾條是駱世曉發過來的。
第一條寫的是“你怎么做到的?太神了。”
第二條是“你怎么關機了?”
再往下就是詢問她和蔣子煜的關系,見她一直沒回應,就留下了一條,開機給我打電話的信息,然后就再也沒有信了。
涂戈一條接一條的看過去,正巧衛生間的門響了,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好看見涂余頭發濕漉漉的正往下滴水,光著的上半身,隱隱的還有八塊腹肌,身材線條肌肉紋理十分清晰。
涂余沒想到涂戈竟然醒了,他擦頭發的手一頓,眼睛四處就開始找衣服,耳朵還有點發紅,強作鎮定道:“你...你醒了?”
涂戈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眼皮一撩,又開始看著手機上的信息,一條接一條的翻。
清晨的陽光下,她的臉頰繃的死死的,一看就知道心情很不好。
涂余也不敢吵她,師妹起床氣很重,他可是深有體會的,又在地上轉了一圈,找到自己的衣服,套上,就坐在一邊等著涂戈起床氣的時候過去。
等了好一會兒,涂戈的手機突然就響了,她看著來電顯示響了好一會兒,馬上就要掛斷的時候,她才接起來。
剛一接起來,電話那邊頓時傳來河東獅吼的咆哮聲:“涂戈,你”
一下的話少兒不宜,涂戈將手機離自己的耳朵遠一點,免收噪音的摧殘,等了好半天,她才慢吞吞的將手機拿了回來,凌月也已經完成了一波攻擊,喘著粗氣,給她下了最后通牒:“你現在在哪呢?趕緊給我回來,公司前門已經被堵了,你從后門進來,還有,跟你上頭條的蔣家大少爺就在公司呢,他說要投資入股,主要就捧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趕緊給我回來解釋解釋。”
“好。”
涂戈剛說出一個字,那頭就已經電話掛斷了,她繼續用一種龜速看著手機通話時間,頓了一頓,才抓著頭發從床上爬下來。
路過涂余的時候,她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他,才晃悠進衛生間,涂余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只能乖乖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面的再惹她生氣就不好了。
涂戈洗了把臉就已經jing神了,神清氣爽的從衛生間里出來,涂余連忙跟上,她也當看不見,出了臥室,就見鄔子軒正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按著計算器,一筆一筆的算著損失,她特別好心的一拍他的肩膀:“等你算完了,賬單寄給我,我把錢打給你,多退少補,你這客廳的損失算我的。”
說話間,她就想離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有轉過頭,道:“哦,對了,有時間去齊老那,找幾本基本的靈氣入體的書看,如果能背下來就更好了,等有時間,我會抽查你學習的怎么樣。”
鄔子軒在聽見涂戈說第一句話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他本來也沒打算要涂戈賠,自己錢要實在不夠就找齊老借一點,只是涂戈突然開口了,他剛打算拒絕,就聽見了后面的話。
那是不是就說明,自己已經被視為接班人的存在,唯一的徒弟?!
鄔子軒興奮地臉都紅了,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好好做的,一定不會讓涂戈失望的。
涂戈擺了擺手,就帶著涂余離開了。
坐在涂余的副駕駛上,涂戈還是不跟他說話,抱著個胳膊,表示自己在和他冷戰,麻煩他不要和自己說話。
涂余明白的是真不和她說話啊,這一路上安安靜靜的,只能聽見汽車的轟鳴聲在耳邊響徹。
等到了公司的后門,涂戈立刻解開安全帶,一把就將車門狠狠的甩上了,那巨大的關門上,嚇得涂余一個哆嗦,怎么感覺涂戈心情更差了呢?!
自己這一路上可是按照她的指使一點都沒敢和她說話的,怎么不見她心情好轉,還更查了呢?!
涂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卻只能溜溜的跟上去,小心的賠著不是。
正如凌月所說的,前面已經被八卦記者擠得是水泄不通啊,涂戈只不過小心翼翼的伸著脖子看了一眼,就被眼尖記者看見苗頭,迅速往后門擠了過來。
涂戈再被攔住之前,就已經手疾眼快的沖進了后門,看著外面的長槍短炮,她劫后余生的長長出了一口氣,順著電梯就上了頂樓,易宵的辦公室。
一推開門,蔣子煜就懶洋洋的坐在沙發里,身邊還做了柚前和林林,柚前在看見她進來之前還曖昧的跟她一眨眼睛,涂戈就當沒看見一樣,直接走到易宵面前,道:“叫我有什么事嗎?!”
柚前的媚眼涂戈當沒看見,可她身后的涂余卻是不可能沒看見。
尤其是在看見柚前的眼神落在涂戈身上,那種勢在必得的眼神讓他心中微微一沉,頓時冷冰冰的威壓不要錢似的狠狠壓向了柚前。
柚前那頭還在那美滋滋呢,忽然感覺渾身上下一冷,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瞬間讓他如芒在背,額頭上的冷汗密密麻麻的滲透了出來,他不自覺的就將視線從涂戈身上轉了過來,落在了涂余的身上。
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沫,示意蔣子煜看看,那個人他認識嗎?!
蔣子煜不認識啊,他可是第一次見涂余的,卻有一種神交已久的錯覺,幾乎是一瞬間,他就知道了,這個人估計就是被自家妹妹掛在嘴邊的師兄了。
易宵那邊可是見過涂余的,雖然只見過一面,可涂戈和涂余大動干戈的那一次對他來說,絕對的印象深刻。
在涂余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主動站起身,伸出手示好:“涂先生久仰久仰了。”
涂余淡淡的一點頭,并沒有伸手,只是站在涂戈身后,保護的姿態不言而喻,也是為了打消某人的視線。
“涂涂,你回來了?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你手機怎么關機了?”
易宵例行公事,關心的問了一句。
涂戈只是回了一句:“有事。”
他就了然的點點頭,指了指蔣子煜,“你哥已經坐一早上了,說要入股。”
“我聽凌月姐說了,蔣子煜你怎么突然間想要入股了?”
蔣子煜眼睛盯著涂余,嘴上卻是溫和的對涂戈道:“當然是給你撐腰了,你可是蔣家人,我們蔣家人出門在外怎么能被人欺負了?誰敢欺負你,當然是要欺負回去了,我現在如股易宵的公司都已經說好了,我做第二大股東,保留一切權益,但不會插手他的管理模式,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能被欺負了。”
蔣子煜著重蔣家二字,又看了一眼涂余,才收回視線,望著涂戈笑道:“你昨天在網上都被人罵成那個樣子了,還有人搶你角色,一個新出道的新人,就想在你面前猖狂,我當然是要狠狠的打她的臉了。”
涂戈有點好奇他怎么打臉的:“你怎么做到的?!”
蔣子煜一聳肩膀,道:“其實我也沒怎么做,就是昨天晚上拍了那條置頂的微博之后,今天早上那個據聽說非要搶你角色的投資商主動給我打了個電話,還說你這角色咖位有點小,如果你愿意,他可以把女二的戲份給你。”
“女二?”
涂戈皺了皺眉頭,女二的角色她知道,就是一個無腦戀愛女,追著男主跑,雖說做了一些針對女主的小事,但無傷大雅,甚至是在最后女主和反派大戰的時候,她還替女主擋了致命一擊,然后,死了。
當然了,死之前肯定要說一些發自肺腑的話,賺一波眼淚再領盒飯。
但她并不喜歡這個角色,總感覺這個角色不長腦子,人生字典里好像只有男人,沒有別的一樣。
相反的,自己的大師姐戲份少歸少,但演起來只要演技在線,她相信自己絕對會是這部電視劇里的一匹黑馬。
因為大師姐并沒有多少槽點,還沒有感情線,智商也一直在線,雖說最后也同樣是以身殉劍,可最起碼,比女二要好點。
“算了吧,我不大喜歡女二的角色,還是喜歡我的大師姐,我還是就演大師姐吧。”
蔣子煜一聽這話,頓時眉眼彎彎的就笑了起來,那帶笑的側臉和涂戈簡直是如出一轍。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這么說,所以,我已經幫你推了,不過,那個投資商說詳情我們吃頓飯,給你賠禮道歉。”
“道什么歉?我不需要道歉,不就是搶我的角色沒成功嗎?那有什么的,這個世界不就是這樣嗎?誰有能力誰上位,我有能力,他自然就沒辦法成功了。”
涂戈不喜歡這種應酬的氛圍,直接就給推了。
正說話間,凌月風風火火的連門都沒敲就進來了,一進來直奔涂戈沖了過去,張口就問道:“你什么時候多了個哥,我怎么不知道,我還以為你背著我談戀愛了,嚇死我了,有哥你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我沒說嗎?”
涂戈很是無辜的一探手。
身后的涂余卻是驚訝的轉頭看著蔣子煜抿起了嘴巴,師妹不是被家人拋棄的嗎?怎么會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