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在現代爆火了

別離是為了下一次相見(1)

牛骨湯加了玉米和白蘿卜,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湯色清澄,香氣撲鼻。

余簡和余圓坐在桌子前,望著鍋里沸騰的熱氣。

“姐姐,能吃了嗎?能吃了嗎?”余圓焦急地問。

余簡此刻也正在拼命地吞口水,可余爸爸還在做著最后的牛肉丸,只能安撫:“再等一會兒。”

余媽媽洗了手出來,看見兒子的臉都要貼到鍋子里去了,轉去廚房拿了個大湯勺,給他舀了一碗牛肉湯:“先喝點湯吧……怎么就把你養成這副饞樣!”

余簡也被媽媽投喂了一碗,懷著虔誠的心情小小地抿了一口。

有些燙,但剛入口,余簡就感受到了這鍋湯的不簡單。她趕緊拿起勺子進去攪動了下,除了兩樣配菜就見了幾顆蔥花。

她又端起碗喝了一口,不對……這湯里頭的清甜究竟是放了什么?

余爸爸端著牛肉丸和蔬菜出來,看見余簡臉上帶著疑惑,有些自豪:“阿簡,好喝嗎?”

“爸爸,您這湯里加了什么?”

“苦瓜和枸杞。”

苦瓜?余簡是第一次知道湯鍋里還能放苦瓜的,頓時有些不明所以。

余爸爸拉了她進廚房,掀起盛放了高湯的鍋蓋,指給她看:“苦瓜消火,與枸杞一同煮后,苦味消散,但作用不減。藥食同源,這是你爺爺研究出來的吃法。而且,湯內放入苦瓜,就算煮再久,湯色也一如既往的透亮。”

余簡湊近聞了聞,這高湯鍋里的湯又跟桌上的不一樣,多了一絲雨后青草的淡香。

牛肉嫩得飛起,只要在湯鍋里涮上幾秒就能吃,再配上余爸爸特制沙茶醬,鮮得眉毛都能掉下來。

余圓第一口下肚,等不及余媽媽再給她燙肉,抬起胖嘟嘟的爪子,抓著漏勺就要自己動手。余爸爸眼睛一瞪:“小心燙著!”

余圓小嘴張了張,眼睛可沒從鍋里移開過半瞬:“不會不會,我都是大孩子了。”

這個“大孩子”的言論還沒過幾分鐘,就在他一聲哀嚎捂著手背的慘叫下告終。

被剝奪了自主權的余圓小朋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和姐姐從湯鍋里夾起一塊又一塊的牛肉。

余簡在他的可憐兮兮的視線注視下,終于良心發現,對著筷子上的牛肉猶豫了半天,慢慢地扔到了他的碗里。

余圓終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一口肉,感激涕零:“還是我姐對我好。”

沙茶醬是余爸爸自制,用了零零總總近三十種配料,花生香濃郁,咸鮮美味,配上香菜、蒜蓉、辣椒,再淋上一點香油和一小勺醋,簡直就是潮州牛肉的最佳搭檔。

余簡一口接一口,吃得樂不思蜀。這是她來京城吃的第二頓火鍋,與上回吃的涮羊肉不同,她更喜歡有著家鄉風味的牛肉鍋。

吃到半飽的時候,突然想到什么,問余爸爸:“爸爸,今天有人來咱們家了么?”

余爸爸挑眉,還沒說話,余圓插嘴:“有一個奇怪的叔叔!他還想搶姐姐給我做的冰淇淋呢!”要不是自己動作快,指不準他就要得手了。余圓忿忿地想著,狠狠地咬了一口牛肉丸。

唔……彈牙……

下午去買了好些特產寄回繞鄉,兩個閨蜜期待了好久,剛從快遞點出來就給倆人打了電話。

黃暖照例鬼哭狼嚎:“阿簡!!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余簡被她語氣里的憤怒嚇了一跳,也知道確實是自己失約,只能好聲好氣地賠禮道歉:“后天就回來啦……小暖,你的暑假作業寫完了嗎?”

果然,聽了這話的對面立刻消聲,隔了好一會,就聽得斷斷續續地說話聲:“你……說什么?信號不大好……先掛了啊……”

這臭丫頭,每次說到學習相關的事情就打混,難怪陳心怡總是在企鵝上跟她倒苦水,說黃暖是帶不動的豬隊友。

正在琢磨著開學了要怎么鞭策黃暖的時候,身邊走過一道高大的身影,帶著一股泠冽的草木香水的氣味。

余簡停住腳步,總覺得這個味道好像在哪里聞到過。

正巧這時有電話鈴聲,男人接起:“找到了,沒什么進展,掛了。”

這聲音……是那個不會說話的討厭鬼!

唐淵沒有過多停留,被余爸爸拒絕的他壓著心底的怒火,加上這該死的胡同,他分辨了下來時的路,腳步一拐,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余簡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這才繼續往回走,剛剛……這個男人來的方向,好像是自己的家?

“是有個人,想挖我去他的餐廳。”余爸爸淡淡地說。

“你答應了?”余媽媽好奇地問。

余爸爸倒不是很在意這段插曲:“怎么可能?”

余簡沉思了片刻,對著余爸爸說道:“其實您可以考慮離開的金福樓的事……”金福樓的現狀擺在眼前,從上到下烏煙瘴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余爸爸秉性善良,在這樣的環境里勢必要吃虧,還不如……

“不行。”余爸爸斬釘截鐵地回答,“老韓老板對我有恩,這種時候我說什么也不能拋下金福樓。”

余爸爸的想法其實很簡單,老韓一日不說讓他走的話,他就要與金福樓共存亡。這么些年也不是沒有餐館來挖過他,那時候金福樓正當輝煌鼎盛,更別說現在了。

越艱難的時候,他越要堅守,幫著老韓看著這一畝三分地。

余媽媽在一邊點他:“你啊,就是愚忠!我聽說現在管事的是老韓的兒子吧?人家怎么待你的,你心里沒數?”你就等著別人炒你魷魚吧!

別說,余媽媽真相了。

就在余簡離開京城的那一天,余爸爸剛回到金福樓,就被叫到了靜室。

韓遇白溫和地讓他坐,給他倒了杯茶,問他:“余師傅,您來金福樓有十多年了吧?”

“十二年零三個月。”余爸爸不自然地坐直了身體,回答他。

“十二年了啊……”韓遇白感嘆,“前幾天的事,我得跟您道個歉,是我欠考慮了。”

余爸爸抿唇,不答話。這事本就是他的不對,道歉也是應該的。

“余師傅,如今不是從前了,金福樓的生意也越來越差……”韓遇白話鋒一轉。

“你是想讓我離開金福樓?”余爸爸正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