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說著,便拉了一下鈴鐺,馬上,臥房的門被推開。
因為有翠柳她們睡在外間守著,這個主臥的門,一般都是隨便關著,以方便婢女們隨時進來伺候。
翠柳幾人一下子涌進來,但看到倆人還擁在一起,倆人潮紅的臉上,盡是細密的汗水,翠柳愣了一下,又轉頭離開。
其他人一見,也紛紛跟著出去,只有最小的如畫,不知啥意思,呆站了一下,也跟著要出去。
“回來。”高長恭忙喊住如畫。
“姑………姑爺,你喊婢子?”
“讓她們把洗澡水準備好。”
如畫聽了,哈著小嘴,點了點頭,仍然呆站在那里。
“你還不去告訴她們?”
如畫舔了舔嘴角,明顯是剛剛才吃了飴糖。
“那個,婢子是想告訴姑爺,洗澡水早就準備好了。”
“哦?”
“翠柳姊姊讓人在午時許,準備好洗澡水。”
末了,如花又舔了一下嘴唇,對鄭楚兒道:
“女郎,婢子告訴你一件事。”
鄭楚兒道:“說。”
如畫卻不說,小臉笑得有點不好意思。
“嘴被飴糖粘起來了?”
如畫急道:“女郎,婢子說了,獎不獎婢子?”
鄭楚兒一聽,被氣笑:“你還講條件了?”
如畫不好意思道:“婢子想讓女郎獎兩塊飴糖。”
高長恭聽了,對著鄭楚兒的額頭,彈了一響指。
“你就這樣苛待你的婢女?”
如畫一聽,急了。
“姑爺可別這樣說,我家女郎可沒苛待婢子。”
“那為什么把你饞的?”
“婢子………”如畫噎得張大了嘴。
“還不快說?”
“她們笑你們,說準備早了,你們仍然抱在一起,也不起來………”
“行了,如畫,你快出去吧。”
鄭楚兒越聽越不對,特別是如畫的眼睛,說著話,還好奇的望著高長恭露在外面的手膀子。
鄭楚兒一把扯過被褥,蓋住了高長恭白生生的手臂。
高長恭輕笑一聲,翻身起來,自己胡亂的穿上外袍,然后用一件大氅,嚴嚴實實的把軟綿綿的鄭楚兒裹好,抱著就向浴房走起。
翠柳幾人相互笑了一下,忙去把二人的要穿的衣服,和要披的披風,捧著送到了浴房。
“姑爺可歇著,婢子們來替女郎洗澡。”
高長恭看了一眼跟到浴房來的幾個婢女,皺了一下眉,這么多人來看他妻子的身子?
“都出去。”
翠柳幾人一愣,不讓伺候?
還想再問一下,但看著高長恭眼眸有點冷,幾人便一轉頭,一臉不解的走了出去。
“你兇她們?”
“她們平時就是這個樣子,一窩蜂的來看你的身子?”
鄭楚兒聽了一噎,這人怎么說話呢?
“她們從小就替妾洗澡。”
鄭楚兒看到了某人臉上的不悅,眉毛都皺了。
“以后我來幫你洗。”
高長恭說著,把裹住鄭楚兒的大氅掀開,一手抱著鄭楚兒,一手伸進浴桶,試了下水溫。
當鄭楚兒被輕輕的放入水桶里時,疲憊了一夜的身子,一下子舒緩下來。
“還是讓她們幫妾洗吧,從小就被她們伺候慣了。”
鄭楚兒舒服的閉著眼睛,正懶洋洋的說著,突然水花四濺,身邊擠過一個人來………
倆人這個澡,洗了一個多時辰,當浴房的門打開時,幾個婢女在外面,等得直打哈欠。
“女郎,快把這碗坐胎湯喝下。”
人頭一晃,蕭婆婆端著碗,已經遞到鄭楚兒嘴邊。
“姑爺,趕緊帶著我家女郎去用膳把,看我家女郎,又累又餓的。”
高長恭眼眸一抬,蕭婆婆就當沒有看見,拿著空碗轉身離開。
倆人最終沒有在府中用膳,因為安德王府的下人,趕著一輛大牛車來接他們。
“安德王請公子和夫人過去用膳。”
“翠柳,你們和蕭婆婆,把那些飯菜吃了。”
鄭楚兒離開前,交代翠柳。
“是,女郎安全的去,安全的回。”
鄭楚兒聽了抬眼望著翠柳,不高興的問:
“只讓妾一個人安全?”
翠柳一聽,心里暗道:婢子說什么,你都要顧著你的男人?但臉上卻是一笑:
“是是是,姑爺也要安全的去,安全的回。”
鄭楚兒一看,還不樂意了?于是對著走過來的高伏說道:
“高護衛,你的手被某人打疼,以后讓她來伺候你洗臉洗腳。”
翠柳一聽,急了,猛的看向高伏。
高伏沒有想到,一出現就遇到克星,腿一顫,但心一橫道:
“多謝夫人,那高伏今晚就在房中等著。”
翠柳的拳頭,咯咯作響,捏得白皙的拳頭,出現細細的青筋。
而且,一雙眼睛,避開鄭楚兒,如箭般狠狠的射向高伏。
高伏沒有想到,無緣無故又招來暗箭,忙道:
“開玩笑,不敢不敢,我的手已經好了。”
翠柳一聽,這才對著高伏,露出一絲孺子聽話的笑容。
“四哥,四嫂。”
“四哥,等等我。”
高長恭笑容莫名的看了一眼高伏,正要抱鄭楚兒上牛車,阿樂和高紹信,在乳娘的陪伴下,笑著跑來。
高長恭微笑著,先把鄭楚兒抱上了馬車,然后又抱起了阿樂。
高長恭正要上牛車,見高紹信這小子,嘴里含著糖,伸著兩只手等他抱。
高長恭拍了一下他的頭,說道:
“都八歲的人了,要是父親在,說不定已經讓你娶妻了,還要人抱上車?”
高紹信嘿嘿一笑,望了一下鄭楚兒,流著口水道:
“四哥,我想娶個像四嫂一樣好看的,我喜歡四嫂。”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拍在高紹信臉上。
高紹信被打得莫名其妙,咧著嘴,含著著糖的嘴,含糊不清的問道:
“四哥,信兒說錯話了?”
鄭楚兒知道某人的小氣,伸手擋到高紹面前。
前世,喝多了酒的高延宗,也說過同樣的話,結果也是挨了高長恭一把掌。
但那高延宗,不像高紹信一樣好欺負,混世魔王當即就乘著酒勁,跳起來就和高長恭扭打在一起。
結果,高延宗肥胖的身軀,被拎起來,又摔在地上,再拎起來,又被摔在地上。
直到高延宗被摔得暈乎乎的,求饒道:
“四哥,我不敢喜歡了。”
前世,鄭楚兒在旁邊,勸都勸不住,眼睜睜的望著高延宗那個胖球,差點被摔癟。
最終,鄭楚兒明白,自己嫁了個悶聲不響的醋壇子。
人家小孩子嘴里的喜歡,根本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他聽了也要不高興?
鄭楚兒收回思緒,望了一眼高長恭。這個外表清雅飄逸的人,哪來的那么大力氣?
“抱小叔上來。”
鄭楚兒有點不高興,這人怎么瞎吃醋呢?
“四哥,信兒不敢要你抱了。”
“來,四嫂拉你。”
鄭楚兒伸出的手,手擋開,一把抱起了高紹信,塞進了牛車。
在牛車上,高紹信很自覺的坐在對面,在高長恭望了一眼他后,又自覺的把眼睛朝鄭楚兒臉上移開。
鄭楚兒摟著阿樂,差點被這哥倆個逗笑。
牛車到達安德王府時,鄭楚兒發現,高長恭哥六個都到齊了。
但鄭楚兒只見到六姨娘燕氏,沒有看到馮翊公主。
馮翊公主昨夜不是留在安德王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