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七章你做個選擇!(二合一)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蘇崢書名:
“放我出去,你們這幫混蛋,平日跟爺吃香的喝辣的,怎么關鍵時刻跟爺對著干!”
趙家三房趙玉軒的屋子里,傳來陣陣咆哮聲。
原來趙玉軒得知范家出事,毅然決然要去奔走救人,哪知趙三爺和三夫人范氏早防著他,便安排了幾個小廝在門口堵著,將他鎖在里頭。
外頭常日跟著他的小廝,滿臉愁云,有苦說不出。
一邊是自己主子,一邊是上頭的主母老爺,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們這些小嘍能怎么樣,連訴苦說句心里話都不成。
“我說爺呀,您就別折騰了,這可是公主的命令,越過了咱們大老爺,直接下達到益州尹,就是咱們大老爺也奈何不得,您還是消停消停,安身待著吧!”
其中一個小廝苦口婆心勸道。
“放你娘的狗屁,這是義融公主故意為難范家,她只是個公主,哪有資格不通過詹侯府或者刺史府拿人的,你當爺是好糊弄的,快給爺開門,你們誰擋著爺的路,等爺出來先要了你們的狗命!”
趙玉軒邊吼,邊一腳一腳猛踢門。
小廝門瞅著那即將爆破的兩扇門,心跟著一下一下抖。
爺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這下怎么辦?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
有些個跟趙玉軒拜把子的小廝,已經動搖了。
反正看架勢,那門也必然會被踢開,不如討個好?省得今后難做人!
幾人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開門,結果聽到側邊長廊一道厲喝:
“你是翅膀硬了,敢放話了,是我吩咐人不讓你出門的,你倒是說,是不是連我的命你也要?”
幾個小廝渾身一陣抖,紛紛退讓開,給三夫人范氏讓路。
趙玉潔跟在她身后,臉色也很不好看,更多的是躊躇不堪。
事情是范婉惹下來的,而其中也有自己慫恿之故,現如今,她坐視不管,今后怎么面對她?
還有自己母親…雖然母親已經極力周旋,可無濟于事,她一婦道人家總不能去見外官,就連大伯益州刺史趙禹也不見得會跟母親談起這種朝政之事。
她嘆了一口氣,心口堵的慌。
趙玉軒一聽到自己母親的聲音,更加憤怒了,反而是竭盡全力一腳,將門給猛的踢開了。
隨即他跳出來,瞪著范氏道:“娘,你還是范家的女兒,你怎么就不想想后果…”
范氏心里理屈,卻是強硬打斷趙玉軒道:“你以為娘不著急,可你大伯母說了,這事越參和越糟糕,再說了,你大伯父不在,這事能求誰?”
“你別給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三舅舅和大表哥快被打死了,你盡然還無動于衷!”趙玉軒毫不留情面道。
范氏面色通紅,氣得恨不得甩自己兒子一巴掌。
“你個榆木疙瘩,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是一陣胡鬧能行得通的,你這樣冒冒失失出去,可能還會添亂,再說了你以為我不擔心哥哥和侄兒,可是公主殿下直接下命令,就是你大伯父也奈何不得,你知道嗎,那是欺君之罪,是欺君你知道嗎?”范氏又急又氣。
趙玉軒一臉嘲諷的樣子,邊覷著她邊往外走。
“我不懂什么明哲保身,我不懂什么三思而后行,我只知道,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我要是不去為范家說話,將來我沒臉見范昀表妹!”
“你給我站住!”一提起這事,范氏更惱火。
“我告訴你,你還好意思說,范昀那個死蹄子可是要了我五千兩銀子來買你的命,你現在知道自己的命值多少錢了吧?”
“那是你們之間的恩怨,我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
趙玉軒丟下這句話,身影已經翻過墻越過去了。
范氏氣得腦仁疼。
“夫人…”小廝們惶惶望著她。
“去去去,快去跟著他,別讓他干傻事!”范氏頭疼地擺手。
這邊趙玉軒一出三房沒多久,就在趙家大門口附近的長廊處,遇見了薛嘉。
“薛嘉!”趙玉軒眼眸一亮,心里猜想薛嘉應該是為范家之事而來。
“趙玉軒,你個縮頭烏龜,怎么現在才出來,昨日你幾個表弟來找你,你躲哪去了!”薛嘉輕蔑道,
趙玉軒聞言臉色燒紅燒紅的,撓撓頭迎過去,“好了,薛嘉,此事回頭再解釋,現在快說怎么辦?你快想辦法,我跟你一起!”
薛嘉見他一臉堅決,知曉其中必有隱情,趙玉軒不是那等趨炎附勢之人。
“我們已經想辦法穩住了衙門,現下最要緊的是找到你大哥,他或許有辦法!”薛嘉道。
“我剛剛過來已經問了,大哥不在府上,不過….”他正要說什么,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穿過對面的回廊。
那不正是他大伯父,益州刺史趙禹嗎?
只見趙禹正從府外回來,看樣子是去他前院的書房。
趙玉軒一把抓緊薛嘉的手,“走,快去求我大伯父,讓他指點迷津!”
薛嘉順著他視線望去,瞅見那刺史大人趙禹悠閑地往里走,二話不說,跟著趙玉軒拔腿就跑。
二人終于在兩側回廊交匯處的一個亭子里遇見了趙禹。
趙禹一襲黑白衫,一貫儒,看到兩個年輕小子,也絲毫不詫異,而是微微帶著笑,關愛道:“怎么了?跑的滿頭大汗的,沒個貴家子弟的樣子!”
雖然是斥責之語,卻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趙玉軒一向很喜歡這個大伯,他對大伯比對自己父親更加敬重。
比其他父親明哲保身,他更欣賞他的大伯父。
趙禹對趙家子弟都十分關懷,其中除了趙玉瑾外,對趙玉軒是格外的好,多次表揚趙玉軒,他喜歡趙玉軒的直爽憨厚,跟他那個嚴苛冷漠的三弟簡直不像父子。
“大伯父,范家出事了,你快想想辦法,決不能讓那個公主在咱們益州濫殺無辜!”趙玉軒懇求道,
趙禹聞言臉色立馬拉了下來,負手斥道:“胡說,公主殿下乃貴胄之尊,她要處置任何犯天威之人,理所當然,你休的再胡言亂語!”
薛嘉比趙玉軒多幾分人情世故,自然知道趙禹這里頭官話的含義。
他連忙把趙玉軒扯到身后,朝趙禹拱手道:“趙伯父,此事雖然是范家之故,可并非是有意為之,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戲弄公主,這其中是個誤會,范家是我薛家和趙家的姻親,趙伯父,事已至此,還請伯父指點迷津,我們該怎么辦才能救范家!”
趙禹面露贊許,含笑望著薛嘉,“嗯….”顯然覺得薛嘉比較上路子。
他招招手,示意二人靠近些。
薛嘉二人連忙湊過去,
趙禹溫聲淡笑道:“傻小子,這事我不能出面,我們這一層面的人出面,就是大錯特錯了,你們想啊,整個益州城,能輕而易舉拿捏住義融公主的人是誰?”
薛嘉神色一亮,跟趙玉軒二人使勁點頭。
“哈哈!”趙禹摸著胡須大笑,
“好了,瑾兒應該快到城門口了,你們去找他吧….”他朝二人擺手,邊往里邊走邊感嘆道:“哎年輕人哪,果然有一股子銳勁,還是嘉兒跟軒兒好,危難時刻還能挺身而出,可見男兒血性….”
趙禹是很贊揚這兩個年輕人的。
趙玉軒和薛嘉得了他的指點,二話不說往門口奔,然后直奔城門口,去尋找趙玉瑾。
要請動詹允賢,非趙玉瑾出面不可!
二人果然在城門口遇見了回程的趙玉瑾,趙玉瑾受他父親所托出門辦事回來,一聽里情,也是嚇了一跳。
“大哥,大伯的意思是讓我們尋你,一道去找七公子!”趙玉軒道,
“對,玉瑾兄,趙伯父的意思是這件事不要鬧大,層面越高的人出面,事情越麻煩,本來就是姑娘家的事惹出來的,還是咱們年輕人來解決會更好!”薛嘉解釋道,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佩服趙禹,姜還是老的辣,雖然范家罪名很嚴重,可并不意味著就難解決,舉重若輕是最好的法子。
趙玉瑾卻是沉思起來。
“這事很可能關乎范三姑娘……”
薛嘉和趙玉軒一驚。
雖然惹禍的是范婉,可義融公主真正想治罪的對象恐怕是范昀。
“那咱們去請七公子幫忙嗎?”
薛嘉猶豫了。
趙玉瑾想了想,還是點頭道:“你們隨我去詹侯府吧!”
詹七公子,說他是個世外公子一點都沒錯。
關于范家出事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益州城,他卻一點風聲都沒聞到。
因為他被七叔要求陪他下棋,開始下了幾局,后來七叔無聊了,丟給他一個琴譜讓他去修補,所以這兩日他都歇在了九熙齋。
趙玉瑾是當今唯一一個能直接被帶入詹允賢屋子里等他的人。
可惜,他們還是撲了個空。
不過趙玉瑾還是想了辦法,尋到了詹允賢一個親信小廝,讓他去報信,說找他有急事。
這不,當詹允賢剛剛修好琴譜,準備給七叔撫琴一曲時,他的小廝就來報:
“七公子,趙家大少爺有急事尋你,現正等在如玉軒!”
詹允賢愣了愣,隨即看了一眼對面一襲白衫,似世外高人而怡然自得的七叔,腦筋轉了轉,在猶豫是先給七叔彈琴呢?還是去找趙玉瑾。
“什么事這么著急?”他問小廝。
小廝搖搖頭,“趙公子沒說,但小的看他臉色十分焦急,而且不僅他,就連薛家二公子和趙家三公子也來了!”
“薛嘉和趙玉軒?”詹允賢這下是吃了一驚。
他看向詹延筠。
詹延筠正拿著一把羽毛扇,揮了揮陽光下的灰塵,淡聲含笑:“去吧,正好我也有客人!”
詹允賢這才舍得離開了九熙齋。
他的身影才出門而去,詹延筠神色清冷下來,看了一眼窗外候著的齊天道:“讓范姑娘進來吧!”
“遵命!”
齊天捏著手中那封拜帖,揉了揉那淡眉,朝九熙齋外走去。
范昀剛剛遞上拜帖不久,就被人請到了九熙齋門房的客歇處。
被通知七爺正在跟七公子下棋,所以不得打擾。
她倒是氣定神閑,反正既然知道幕后之人是詹延筠,她沒什么好怕的。
且看詹延筠是什么目的再說。
從小到大,除了在那人手中吃過虧,她從來沒有吃過虧,今日倒要跟這位神秘的七爺扳扳手腕。
正琢磨著,見齊天過來了。
齊天站在門口,朝范昀拱手道:“范姑娘,七爺有請!”
“多謝!”
范昀獨自跟著齊天沿著上次走過的長廊,來到了上次那方橫在小溪之上的水閣上。
詹延筠一如既往,飄逸似仙地盤坐在案后,在他面前陳列著一套天青色裂片瓷器。
側邊一壺水正滾滾沸騰,升騰的熱氣模糊了詹延筠清湛的面容。
“范姑娘,坐吧!”他頭也沒抬,專心致志的在泡茶。
范昀跪坐在他對面,齊天和陳蘊一左一右候在水閣外。
范昀看了二人一眼,才把目光重新挪到詹延筠身上。
“七爺,明人不說暗話,七爺既然等著我來找你,那么七爺就說條件吧!”范昀選擇開門見山。
詹延筠微微挑眉,并沒有太詫異的樣子,至少這個姑娘比想象中還要聰明。
他攬袖給范昀倒了一杯茶,方放下茶壺,這才抬眼,清泉般的目光投過來,笑容似玻璃般透亮:
“范姑娘早看出那株靈參是假的,所以任由別人調包,最后選擇將計就計,替自己母親掙回了嫁妝!”詹延筠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
范昀心神一震,居然連這些都被詹延筠知道了。
他到底是人是神?
而詹延筠之所以透露這些的目的,并非是炫耀自己的本事,而是在提醒范昀,他有的是資本跟范昀談條件,讓范昀知難而退。
不過范昀到底是范昀,雖然知道眼前這個男子難纏,卻也不怕,而是淡定道:“那么七爺信手一局,到底意欲何為?我范昀自問沒有做什么惹到七爺的事,七爺何故爭對我一個女子?”
詹延筠聞言眸光略略一瞇,似有流光閃逝,他淡淡抿了一口茶,目光投向閣外,那里姹紫嫣紅,早已是盛春的景象。
范昀沒有被他的沉默所影響,也自顧自喝起茶來。
“怎么樣?好喝嗎?”詹延筠居然笑了笑。
范昀失笑,卻是點頭,“我是個粗人,不太懂品茶,不過嘗著覺得味道不錯。”
詹延筠聽到“粗人”二字,眉峰微不可見的緊了緊,隨即舒展開。
這樣的語氣居然似曾相識呢!
不過很快,詹延筠語氣嚴肅起來:
“范姑娘,你三番兩次幫黑衣人逃走,是何故?在我益州城,幫助陷害君侯府的奸細,難道不是大罪?”
“那么,范家滿門的命,抑或是坦白與黑衣人來往的里情,你自己做個選擇!”
范昀眼眸微微一亮,唇角笑容扯起,這一笑,倒有種冰雪初融的驚艷。
她輕輕放下茶杯,望著詹延筠開口道:
“那正好,我也有兩件事,請七爺來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