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妃姐姐可不要亂說話,您仔細瞧瞧,太子妃姐姐哪里黑,怕是外人誤傳吧?”
齊氏現在不止腦門疼,胸口也疼。
安平王楚斌是她的第二子,因著辦公事還未歸來,齊飛飛是她家族推選的。
都是親兒親媳。
其他王爺雖然不是親生的,可是得陛下看重,她又是他們的母后,表面上要一視同仁。
太子妃因膚黑大婚時已遭人非議。
今日雖看起來尚可,可所謂先入為主,這件事定會被人恥笑。
齊氏剛想安慰陳南風幾句,就聽見沉靜有力的反擊。
“心慈而貌美。如同母后,看起來如二八年華。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無趣的美貌千篇一律!”
不等眾人反應。
陳南風很是乖覺,補一刀還是必要的。
“聽聞各位妹妹出身名門,知書達理,定是有趣的靈魂。”
眾人是承認美貌無用還是靈魂有趣?
誰都想當那個萬里挑一。
物以稀為貴。
聰明的再一細想,太子妃分明是擠兌她們心不美,靈魂無趣,個個空有美貌。
頓時臉色也不好看了。
齊飛飛一怔。
好個牙尖嘴利的女人!
她倒是小覷了,正待開口反擊,就被齊氏橫生打斷了。
“二八年華?太子妃誠心哄本宮開心,本宮就當成玩笑話聽聽,當個有趣的靈魂罷。”
馬屁拍的真響亮!
眾王妃哪里肯落下,紛紛開始對齊氏進行一輪商業吹捧,惹得齊氏合不攏嘴。
外命婦們也趁機加入話題。
女人間的暗自較量就是這樣開始的。
一時之間,氣氛熱絡。
連晉陽帝也注意到這邊的情形,成功加入群聊。
“你很好。”楚霽飄過來三個字。
什么迷惑發言?
這是夸贊?
“成功得罪所有人。”楚霽微側了臉,她緋紅的側臉闖入視線中,那顆小痣也愈發顯眼。
“得罪就得罪唄。”
言多必失,不利于攻略太子。
陳南風旋即側過臉,眸眼透亮,“只要殿下不生臣妾的氣就行了。”
楚霽一臉平靜。
陳南風知曉他必不為所動,并沒有抱太大的期望。
宿主觸發任務:與太子對視十五秒。
“殿下,您沒生氣吧?”
陳南風尋機貼近了些,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祈禱他千萬不要移開視線。
楚霽的眼睛夠深邃。
深幽的瞳孔如同平靜的湖水,清晰的印出她的臉。
驀然,眼角觸及到一點溫熱。
他的指腹快速的摩挲過陳南風眼角的肌膚,留下一點點余熱。
陳南風心一慌。
下意識的垂下眼去——
任務失敗!請宿主下次努力。
陳南風居然忘記了任務。
美色誤事啊。
臉頰莫名發燙,陳南風趕緊端起一杯酒壓驚。
落在旁人的眼中那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不是聽聞太子妃不受寵,被太子嫌棄嗎?
為何太子會那樣含情脈脈的看著她?
為何太子大庭廣眾下會情不自禁撫摸她的臉?
除非眼瞎,太子對太子妃那是相當寵愛啊。
一時之間,有羨慕的,有嫉恨的……五味雜陳。
連座前的晉陽帝也忍不住道,“看到霽兒他們兩個,倒是有朕與皇后年輕時的情誼了。”
“陛下……”
齊氏回之一笑。
誰不曾年輕過呢!
目光隨之落在了眾人關注的焦點——陳南風身上。
當真是個聰明人兒。
看來不止她放心,陳氏一族也可以放心了罷。
再移向身旁的太子,見他一臉從容,垂下的眼眸適時遮掩了全部的情緒。
她的好兒子啊……
因為方才的小插曲,陳南風便沒有再主動引楚霽說話。
他今夜很不尋常。
此時翠芝也回到了陳南風身旁,見她頭頂金冠還算安穩,松了一口氣,“娘娘,那簪子不知道被誰撿了去。”
“你來得正好,扶著本宮去透透氣。”
陳南風喝了幾杯甜酒,頭有些暈。
翠芝趕緊扶了陳南風起身,見她腳步虛浮。
幸虧眾人也喝得七八分醉了,沒人注意她姿態不佳。
出了大殿。
一股涼風襲來,吹散了臉頰的熱度。
頭頂上的金冠終于罷工,咕咕滾落在地。
“娘娘,金冠掉入花叢了。”翠芝語意急切,聽起來卻很遙遠。
“這里太暗了,奴婢去找盞燈過來,您別亂跑,坐在這兒等奴婢。”
陳南風有些醉意,倒是乖乖坐下了。
“呵呵……”
誰在笑?
陳南風迷惑的轉過頭去,卻模糊看見了兩道人影。
“是你們在嘲笑本宮?”
陳南風揉了揉眼。
其中一人道,“這是你掉的簪子嗎?”
什么?
眼前出現了兩支一模一樣的簪子,陳南風點點頭,“不錯,本宮是掉了一支。”
兩只簪子被放在了她的手心。
“娘娘,奴婢來了。”
聽到響動,那兩道身影迅速消失在蜿蜒黑暗的長廊中。
“咦?”
翠芝拿著燈籠湊近了些,見陳南風已然闔上了眼,手中拽著莫名其妙丟失的簪子,便趕緊將金冠為她重新戴上。
這里風大,也不是歇息的好去處。
正欲叫醒她,身后就傳來腳步聲。
“殿下。”
翠芝抬頭就看見了楚霽如玉的臉。
“娘娘她睡著了。”
“嗯。”
楚霽繼而聽到了輕微的鼾聲。
并未猶豫,一把抱起睡得半死的女人,一路出了殿門,上了馬車。
直至車簾放下來許久后,翠芝還舍不得收回目光。
殿下,殿下他親自抱著娘娘!
也太……甜了吧。
她已經能想象殿下與娘娘在那道車簾后,正在那個……啥!
翠芝摸了摸滾燙的臉頰,呼……
翌日陳南風醒來的時候頭還悶悶的。
“娘娘,您快先喝碗醒酒湯。”
醒酒湯?
她昨夜是在宮宴上喝了幾杯果酒,怎么就醉了?
至于怎么回府的,她是全無印象。
喝了一碗甜甜的糖水,感覺舒服多了。
索性休假,躺回床上當咸魚。
翠芝的語氣抑制不住激動,她已經憋了一夜了。
“娘娘,昨兒是殿下親自抱您下的馬車,又抱您回的寢殿。”
“哦。”
陳南風心如止水,毫無波瀾。
他自己的老婆不抱,難不成讓翠芝來抱?
反正她喝醉了,楚霽就當抱個板凳。
抱個板凳很為難他嗎?
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