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
楚汐雨面色不豫。
“長姐,我們先去吃午膳歇一歇,等些時候再來看殿下也是不晚的。”
陳南風也摸不準楚汐雨的心思,畢竟是姐姐,親眼看見弟弟那個啥,必定會不自在的。
“罷了。”
楚汐雨輕拂衣袖,煙霧眉微蹙,“今兒正是民間的乞福節,我正好帶著你去游玩一番。”
乞福節,是大晉的百姓每年在十月初一這天都會帶著面具祈福許愿、乞求巧藝,祈禱姻緣、保護小孩平安的節日。
系統及時科普。
“好。”
陳南風答應得很爽快。
楚汐雨不僅是她需要抱緊的大腿之一,而且颯爽的性子也是陳南風欣賞的。
“那你回去歇一歇,我想起還有些事就不留了,吃過晚膳后來接你。”
楚汐雨眸眼露出了愉快的笑意。
不錯,似乎聞到了同類的氣息。
送走了長公主。
陳南風有些jing疲力盡,回了寢殿先傳膳,看著滿桌子的菜,突然失了胃口。
福源這時候又來了。
“娘娘,農田已經派人去耕種了,也雇傭了不少流民。很快就會安排他們上工。”
太子與太子妃圓房后,各房巴結太子妃的人更多了。
連徐公公人前人后都賠笑臉,他雖是資格的老管家,也知曉太子妃地位不可撼動,加之太子重視,誰敢不順著她心意來?
“福管家真是辦事可靠,這樣吧,年終獎加一百。”
陳南風對待辦事得力的打工人是不虧待的。
“多謝娘娘。”
一百兩,正好他一年的工錢。
誰又會跟銀子過意不去。
“對了,給本宮準備幾個面具,今夜本宮要與長公主一起出門過節。”
陳南風有些期待。
“啊?出門?和長公主?”福源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那長公主是什么人物他比誰都清楚。
她小時候還拔過他的胡子。
想起來下頜就開始隱約的疼,長公主楚汐雨不僅全無閨閣女子的嬌柔,還經常男裝招搖過市。
宮里宮外認識她得沒有哪個不怕的!
太子妃就夠難應付的,再加上一位長公主……
壓力太大,福源抹了抹腦門上的汗,“娘娘,殿下交代不能讓您隨便出門。”
“不怕,他若怪罪下來,不是還有長公主擔著的嗎?”
陳南風的每一個字都好像很有道理,可福源就是本能的想拒絕。
“是,老奴先退下了。”
福源見她興致勃勃,哪里敢繼續潑冷水,長公主……縮了縮腦袋,他還是如何避免與楚汐雨正面碰見,想想怎么躲過去!
對了,他要去監督流民的入工事宜,偌大的太子府就他一個人是做事的,他很忙……
夜色剛剛降臨。
陳南風早就打扮好了。
“弟妹。”
剛拿起挑選好的面具,楚汐雨就跨進了寢殿。
她換了一身蔥白的女裝,白皙細嫩的臉龐并未施粉黛仍舊足夠明艷,果然天生底子好呀,手中拿著一個兇惡神婆的面具。
“長姐。”
陳南風迎了上去。
“我們走吧。”
楚汐雨戴上了惡婆面具,遮去了那張近乎完美的面孔,看起來是不敢輕易接近的。
陳南風也戴上大黑狗的面具。
兩人眸光一觸,相視一笑。
“弟妹的面具我喜歡。”
“長姐的面具我也喜歡。”
兩人一陣商業互捧,就一路出了太子府。
“說來也怪,這次我來并沒有人阻攔,太子還沒有起來?連府上忠心耿耿的大管家怎么也沒有看見?”
楚汐雨突然提起這件事。
“福管家外出公干。”陳南風笑得很甜。
“我還以為他怕我來呢!”
楚汐雨是騎馬來的,倒是沒有帶護衛。
如今兩人要去逛夜市,步行為佳。
剛出府門,太子府的一眾侍衛就跟在了后頭。
楚汐雨沉臉,“你們不必跟著了!”
“長公主,這……”
左青為難道,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陳南風,她也頷首同意,可殿下那里……
“怎么本宮說話都不成了?”
楚汐雨已然不悅。
“是。屬下告退。”
左青不再堅持,揮退了眾人。
長公主既然不讓他們跟著,他們可以在暗中保護。
今晚的梁城很熱鬧,巡邏的布防要嚴實的多。
城中的百姓紛紛都來到了街上,熱鬧極了。
“長姐很厲害。”陳南風從未看到左青除了楚霽如此聽話,看來還是權勢大的好使。
“這有啥。”
楚汐雨一把捉住她的手,趁人不注意飛快的竄入了人流中。
兩人很快被頭頂上鋪滿的花燈油傘吸引住了,街道兩旁的小販在叫賣吆喝著,街上人來人往,孩童們在追在鬧。
陳南風也是第一次感覺融入了這個朝代,每個都是活生生的人,他們雖然戴著形色各異的面具,可是卻能感受到滿滿的情緒。
擦肩而過……
銀色面具!
陳南風再回頭,便再也找不著了。
“賊人!”
楚汐雨腰側一滑,頓時摸了摸,竟敢偷盜到她頭上了,不想活了!
“你在這里等我,我片刻后來找你。”
楚汐雨當即縱身一躍,上了房頂。
這……
陳南風趕緊將錢袋拿在了手中,也怕與楚汐雨走散,便選了路旁的餛飩攤子叫了一碗,坐著等她。
也不知何處在鼓吹樂器,梁城熱鬧的如白日。
陳南風剛坐下,就有一人帶著狐貍的面具對著她坐下。
“小丫鬟,你怎么今兒獨自一人出來了?”
聽到這聲音,陳南風就頭疼。
“閣下,您認錯人了。”陳南風沉著聲,便打算走。
楚霽很不喜歡這個人。
她也不喜歡。
油嘴滑舌,紈绔子弟!
“別急著走。”對方的玉扇輕易壓制在了陳南風的肩膀上。
“你這樣,我要喊人了啊!”
陳南風不悅,自然不愿與他過多攀扯。
“你盡管喊!我就會說我家的小娘子和我鬧脾氣呢!畢竟本公子玉樹臨風,怕也沒人不信吧?何況動靜鬧起來,那些在暗處的人怕很快就會沖出來了。”
顧子溪沒臉沒皮,陳南風竟也覺得很習慣。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討厭。”陳南風的不舒服根本不打算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