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煞氣

第一零八章都是聰明人

“嘟嘟嘟……”

手機屏幕上跳出何芷的名字,柯楊馬上接起電話,嘴角激動地弧起。

“何芷,”吐出兩個字感覺心臟快要跳出喉嚨了,緊握著手機貼在耳邊,生怕漏掉何芷說的一個字。

自從洪強的案子結束以后,柯楊已經有十天沒有見到何芷了,他擔心她想念她卻又不方便聯系她。

柯楊自認為在感情上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可是每當夜深人靜時,大腦總是不受控制地想起他和何芷相遇相處的那些時光。

“好我馬上去。”

何芷主動聯系他求助,柯楊馬上沖出了辦公室。

何芷在電話里說得很清楚,藍浩的鄰居們因為充斥在走廊的怪味而搬離,樓上樓下的鄰居也因為藍浩房子里發出的響動而倍受困擾。房產中介的店長還在藍浩家里看見了他……

十八樓電梯打開,柯楊在門口站了一會,并不著急去推藍浩家的房門。他使勁吸了幾下鼻子,除了因為前幾天下雨走廊的地磚反潮散發出的海腥味,并沒有聞到什么怪味。

他在走廊來回轉了一遍,確實發現整層樓都沒有住戶。藍浩家的鄰居應該不會無緣無故離開,說明這里確實曾經充滿了令人不適的怪味。

聽到屋外門響,店長和青頭急忙從陽臺探頭張望。何芷迎向柯楊,然后帶柯楊去主人房。

“就是這里。”

何芷看到墻上藍浩的大照片歪了,估計是剛才店長和青頭匆匆出門時碰到的。

“是這照片有古怪?”

柯楊表現出公事公辦的樣子。盯著照片里的藍浩,心里不免有些唏噓。一個年輕的生命如曇花般綻放又轉瞬即逝,來來去去功名浮華都是一場空。想到他和藍浩第一次見面時,因為他頂著何芷男友兼司機的身份,藍浩看他的眼光充滿敵意。

此刻照片里藍浩的目光黑亮如星,好像在審視他曾經拼命爭奪的一切是否值得。

何芷回頭叫店長和青頭進來,店長和青頭互望一眼,兩個人磨蹭著走進臥室。

“是你看見鬼了?”

發現柯楊盯著自己的目光好像能把他看穿,店長緊張地拉了拉襯衣的領口,額頭也冒了幾顆汗珠。

“哦,是,怪嚇人的。”

“把你剛才看到的情況描述一遍。”

柯楊雙手抱臂打量著方面壯實的店長,翹起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你是什么人?我為什么要跟你說。”

店長仰起寬厚的下巴,目光充滿敵意。

“我是警察,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家房產中介工作?”

柯楊不急不慢地說道。

聽說柯楊是警察,店長的臉色頓時變了,他扭頭看向何芷,苦笑著說:

“姐,我說我看見了不干凈的東西,你也沒必要叫警察來呀!警察肯定以為我在說謊,這事鬧的,你的房子我們不賣了,我可不敢幫你掛牌銷售。”

“別走啊,我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柯楊伸手抓住了店長的胳膊,店長想要甩脫,當然擺脫不過柯楊的鉗制。

青頭見氣氛不對,趕忙替店長回話。

聽完青頭的話柯楊呵呵笑了。

“你們兩個老實坦白吧,如果再跟我面前說瞎話,我不得不請你們去局里喝茶了。”

“我們咋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店長還想負隅頑抗,青頭朝他直眨眼睛。

“神探大哥,我們真沒干壞事。我們也沒想為難這位姐姐,不信你問她,我們就是應她的要求過來拍照,我們也想幫她賣房子賺取傭金啊。”

“話說得不錯。”

柯楊一把把青頭拉過來。

“你們還不知道吧,這位小姐姐也是警察,還是專門管你們這種違法經營的經濟警察。還想在我面前賣關子,我可真不客氣了。”

柯楊松開青頭和店長,伸手把藍浩的大照片摘下來扔進了店長的懷里。

店長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像拿著一塊燙手的山芋趕忙塞進了青頭的手里。

何芷看著這一切,暫時還沒有看明白柯楊的意思。

柯楊在客廳坐下,兩條長腿搭在茶幾上,瞇眼望著陽臺外面午后的陽光,好像犯困想要打盹。

房產中介的兩個小伙子不知道柯楊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過他們已經感覺到柯楊似乎洞悉了他們的所做所為,只是現在他們還不敢說破。

“你們兩個現在不說,是準備等我請你們吃晚飯?”

“我們哪敢。”

青頭捅了捅店長的胳膊,店長張了張嘴看著柯楊。這時柯楊突然睜大眼睛直視他,店長嚇得哆嗦了一下。

“好吧我說,我也就是想買個便宜房子。剛好這套房子又發生了那么多事,我一時鬼迷心竅就想出了鬧鬼的點子,想壓低房價再接盤轉手。”

這下何芷終于弄明白了,原來這個小區的二手房比較好出售。店長手里握著幾位有購房需求的買家,就是苦于房源少,更不甘心只賺幾個點的中介費。

當朱慧來放盤出租時,店長馬上心生一計,他和青頭商量集資接下一個低價盤,再轉手賣出去至少可以賺幾十萬。

他們利用朱慧放在門口地墊下的鑰匙,每天半夜用振動器制造怪響,再在樓道里燃燒噴灑怪味香精,燃燒異味熏香,擾得四鄰不安。再通過上門看房遇鬼事件,在小區制造藍浩家的房子鬧鬼謠言,企圖把藍浩住的房子打造成鬼宅,再伺機出手壓價接盤。

“現在的年輕人利欲熏心,什么事都敢干。就這么放他們走便宜他們了。”

望著店長和青頭逃似的背影,何芷有些憤憤不平。如果不是柯楊識破了他們的陰謀,她差點信以為真了。

“你要賣房還是得找一家放心的中介,可以去房產中介網看看,只要登記了房源信息,會有客服聯系你,提供上門核對信息和拍照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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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等會回去我在房產網上登記一下房源信息。不會再圖方便隨便在附近找中介公司了。”

“那沒什么事我先走了。”

柯楊站起來沒有看何芷,他怕多看一眼都無法堅定離開的腳步。

“今天的事麻煩你了,我有沒有影響你的工作?”

柯楊在辦公室肯定是在加班,何芷擔心柯楊為了她的事影響了手上經辦的案件。柯楊搖頭笑了笑拉開門出去,聽到身后何芷想要請他吃晚飯。他停下腳步轉過身說:

“我還有事,下次我請你吧。”

“那你是怎么發現那兩個中介的小伙子在騙我?”

看到何芷期待的眼神,柯楊笑了一下說:

“很簡單,如果他們都能看到藍浩的影子,而我卻看不到,說明他們在撒謊。再聯系到他們的門店就在附近,鬧鬼的謠言也是他們先跟你說的。從邏輯上來講不科學。如果賣家的房子真有問題,他們應該不是故弄玄虛,而是幫賣家客觀分析情況,給出合理的市場售價建議。”

柯楊朝何芷揮了揮手,瀟灑轉身步入電梯。

就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他按了按胸口,似乎聽到心底傳來一個聲音:從今以后他的生命里將不再有愛情,他的愛火已經熄滅了。只有工作才能帶給他成就感。

何芷在陽臺上看著柯楊遠去的背影,發現自己的眼睛竟然潮濕了。

這是怎么啦!還在想他嗎?他們不是一路人,注定人生的軌跡自此分岔。既然都已經想好了余生只要把豆豆培養成才,看著豆豆結婚生子,人生也算圓滿了。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看著柯楊的身影在陽光里消失了,何芷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背后那道目光如刺如電一樣讓他挺著脊梁不敢回頭,直到走出很遠柯楊才停下腳步,再回轉身望去,已經看不出那棟高聳的樓宇。

他快步走到車邊上車發動,聽到汽車轟鳴聲,好像戰斗的號角,精神才算為之一振。

洪強的老婆死得蹊蹺,肖楠的意思沒有立案不能追查,柯楊只能利用業余時間尋找線索。剛才在辦公室他剛查到洪強失蹤的幾天都是在境外賭博。

洪強賭博輸光了公司和全部身家還欠債四百萬,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妻子死了,洪強處理完妻子的后事就在著手變賣房產還債,這其中的時間點也太巧合了。

洪強的妻子在穗城還有一位姐姐叫陳夏,柯楊決定去見見這位陳夏。如果陳春的死因有問題,她的姐姐應該會有所懷疑。成年以后姐妹之間要比兄弟之間來往更親密一些,姐姐對妹妹的關注也會更多一些。

柯楊憑著他對何芷對妹妹何婧的態度,來推斷陳夏對妹妹陳春的感情,結果等他找到陳夏時,他發現他推斷錯了,并不是所有的姐妹都感情親厚,特別是各自結婚成家以后。

陳夏對妹妹陳春的死沒有半點疑惑,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都不會有好結果,陳春結婚多年不孕,如今又心梗死亡讓她更堅信惡有惡報。

柯楊被陳夏給轟出家門,他正想給陳春的父母打電話了解一下陳家姐妹的情況,這時母親打來電話問他是不是和何芷搬家了,聽戚奶奶說何芷把別墅給賣掉了。問他和何芷搬到哪里去住了,為什么也不事先告訴她一聲。

柯楊被母親問得一時答不上來,想到何芷在他和母親離開以后就賣房子搬家,肯定是為了和過去徹底了斷。母親不知道何芷搬去哪里,他又怎么會知道呢!

“媽,你和妞妞住得還習慣嗎?”

柯楊現在是有家不能回的人,住在辦公室畢竟也不是長久之計,不過現在還不是他坦白和何芷離婚的時機。母親才安頓下來,不能讓她再操心他的婚姻大事。

“我們習慣得很,你趕緊帶何芷回家來看看。我搬到新房子何芷一次也沒來過。現在你們又搬家,我也得去你們新家看看吧。都是一家人不能連門都不認得。”

“媽我最近太忙了,等我有空,啊還得看何芷有沒有空,你也知道她工作也很忙。我們兩個人也經常碰不上面。好了不說了,等我回家再打電話告訴你。掛了……”

柯楊生怕母親再問,掛斷母親電話急忙撥通陳春父母家電話。

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城中村狹窄的過道里幾乎看不見陽光,手機信號也不太好,時斷時續聽不清對方的聲音。

柯楊快走幾步走到開闊的地方,終于聽到手里里不斷喂喂的聲音。

“阿姨我是陳春的同事。”

柯楊怕表明身份對嚇到對方老人。老人剛剛白發人送黑發人,肯定還沉浸在失去女兒的悲傷中,以陳春同事的名義打電話還算比較合適。

“陳春死了……”

老人抽泣起來。柯楊等老人緩過聲音馬上安慰幾句,然后問最近陳春有沒有打電話回家。老人連忙說打了,陳春幾乎每個星期六都會往家里打電話,不像她姐姐陳夏一個月也不往家里打一個電話。

“我剛去陳夏家了,她不愿意提陳春。”

“陳夏呀,哎!不提她吧,她過得不好還賴陳春,想讓陳春的男人給她安排一個事做。她除了打掃衛生也不會做什么事,當初她不愛讀書又不會找男人,現在受苦那就是命。”

看來老人對大女兒頗有意見。

陳夏初中畢業來穗城打工,找了一個同鄉結婚生子,一直租住在城中村。她對妹妹當小三雖然看不慣,但心里還是羨慕妹妹嫁了個有錢人,可以住大房子擁有穗城戶口。因為妹妹不肯幫她一把,她才會對妹妹懷恨在心。

“陳春真是孝女,聽說你們家的房子也是她出錢建的。”

柯楊不經意地說道,

“是呀,陳春打電話來說想讓我們過去跟她一起住。讓我們把老家的房子賣了,以后她想開一個培訓機構,一邊當老師有穩定收入,一邊還能聘請別人幫她賺錢。我家陳春那孩子從小有就有志向,想做人上人。對了,你是不是要和她合股開培訓機構的那個老師啊?”

老人家此時已經忘了失去孝順女兒的悲痛,想起上次接到女兒電話時興奮的心情,說話的語速都歡快了不少。

“是嘛,陳老師真厲害。她是什么時候跟你們說的這事呢?”

“就是半個月前,我當時還問她來著,我們老兩口過去和她一起住,她男人能同意嗎,人家大老板可講究啦。”

陳春父母提供的線索太重要了,可能直接關系陳春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