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化成風

第一百三十三章 新科解元

何霽步履從容的邁向對面的酒樓:“先去喝口茶等著。”

有小二從酒樓迎出來:“二位客官,您們里面請。”

小二看二人的打扮,一個是嶄新的粗布衣裳,一個是洗的發白的衣服,應該都不富裕。

但他們可是學子,就要定當別論了。

寒門學子,一舉成名天下知,封侯拜相,這樣的事古往今來多了去了。

因此恭敬的把二人帶進酒樓:“二位客官,跟小的去二樓吧,二樓還有空位子,可以隨時知道放榜情況。”

“好。”

二人隨小二登上酒樓的二樓,有不少人正探著脖子往下看,憑欄而望,正是榜單的張貼處,視野極佳。

兩人隨便撿了個空位便坐下了。……………………………………………………………

“兩位客官,您二位的茶,請慢用。”小二將一壺冒著熱氣的茶端上桌,見他們眼睛都黏在了樓對面的秋闈榜單上,便識趣的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沙皓看下面的人越聚越多,有些煩躁,提起茶壺,隨手倒了兩碗茶,一碗推到何霽面前。

“平時啊,像我們這種窮酸書生,也就光顧一下小茶攤,還沒喝過大酒樓的好茶呢,何兄先嘗嘗。”

何霽接過素白的茶碗,輕抿了一口,矜持的點點頭。

形色尚可,清香欠佳。

沙皓將信將疑,兩手抱起茶碗,大口喝到見底,完了撓撓頭:“這和我們平時飲的茶也沒有什么兩樣嘛。”

放下茶碗,沙皓又把目光移向樓下,托著下巴唏噓道:“哎,何兄,你瞧瞧,前面擠的最兇猛的那些,肯定是大戶人家的下人,看那膀大腰圓的,讓我們這些文弱書生怎么辦?”

何霽未來得及開口,便有小廝模樣的人匆匆上了樓。

在鄰桌兩位錦衣公子前站定,一開口便十分激動:“恭喜公子,二公子上榜了!”

錦衣公子怔怔的:“木頭,你確定沒看錯?”

“小的看了好幾遍,是京都大榜第一百一十位!”

燕世子騰的跳起來,拍拍胸脯滿是驕傲:“真不愧是小爺的二弟!”

江彥默默灌了一口茶:不知道剛剛是誰說,他二弟很叛逆,整日里吊兒郎當的,不服燕國公的管教,他為他二弟操碎了心。

何霽皺眉旁觀著鄰桌,心生羨慕。

如果他出身好一些,再有現在苦讀書的勁頭,何愁不能給姐姐一個安穩的未來。

三年一度的秋闈,幾家歡喜幾家愁。

看榜的人中,欣喜若狂的,頓地大哭的,黯然失色的皆有之。

秋闈本就是一個淘汰率極高的考試,若有一百人參加,能上榜的,大概也就只有五人。

所以大多數人都落榜了,丟魂落魄的離開。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了。

“公子,您是此次秋闈的第一名!”

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廝高喊了一聲。

熱鬧的人群瞬間靜止。

隨后一片嘩然。

“誰?”有人愣愣的問出來。

擠在最前面的學子,想起來抬頭去榜單上找第一名,看著首行的三個爍金大字,一板一眼的念出來:“安,承,易,是安公子!”

“你說的這個安公子,是戶部尚書的公子?”

“這話問的,京城里還能有幾個安承易公子?”

這下,人們就更驚嘆了。

大多勛貴子弟都只知道游手好閑,遛鳥逗狗,能憑借自己的本事考上舉人的都不多,更遑論鄉試第一名。

“那,我們是不是該改稱安解元了?”有人提議道。

“大家客氣了。”溫潤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

一個長相斯文秀氣的公子彎腰拱手,看起來謙虛有禮。

眾人將他圍起來,七嘴八舌的說起了祝賀的話。

安承易知道這些大多都是恭維的場面話,不過他還是彎了彎唇,很是受用。

他父親是戶部尚書,掌管著戶籍財經之事,被戲稱是六部里面油水最大的部門,每日里與金銀錢財打交道最多,連帶著自身都有了銅臭味,說他們是和商人最接近的也不為過。

所以,有了功名在身,他就可以證明給他們看,他也可以有書卷氣,也可以腹有詩書氣自華。

燕世子在樓上看著,不耐煩的撇撇嘴:“一個斯文敗類而已,有什么好追捧的。就算是他這次考了第一名,明年的春闈還說不定呢。”

江彥面無表情的看過去。

安承易惹到他了?這么大怨氣。

燕世子不好意思的拿折扇遮住臉:“咳,這個,小爺絕對不是嫉妒他!這個人是真的人品有問題,人品有問題,能寫出來好的文章?不知道考官怎么想的。”

江彥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轉頭去看新科解元,若有所思。

何霽已經被沙皓迫不及待的拽出了酒樓。

“何兄,走,揭曉我們命運的時刻到了!”

趁著眾人正在巴結討好新科解元,二人輕松的擠到了張貼欄前。

沙皓狠狠地一閉眼,又睜開,捂著加快跳動的心臟去看榜單。

三米多寬的張貼欄,一百多個名字,沙皓前前后后看了足足一刻鐘。

從第一名看到第一百三十七名,再從第一百三十七名倒著看回第一名。

最后終于得出一個事實:

沒有!

沒有自己的名字!

他落榜了?!

這一個認知猶如晴天霹靂砸到了自己頭上,劈的自己面目全非。

不,不對!

半晌,沙皓表情麻木的詢問:“何兄,我是眼花了?何霽兩個字也沒有在這個榜單上?”

何霽完全不同于自己,他在他們那個胡同里,那可是出了名的學富五車的大才子。

圣人文章脫口而出,吟詩作賦手到擒來。

誰考不中都不可能是何霽呀。

接下來便是為新科舉人準備的熱熱鬧鬧的鹿鳴宴,他們二人沒有得中舉人,自然也是無緣參加。

踉踉蹌蹌的回了家。

有的人春風得意馬蹄急,有的人十年寒窗付東流。

沙皓從麻木到清醒,走在路上便嚎啕大哭起來,哭爹喊娘毫無影響。

何霽將他背回狹窄的小胡同時,不可避免的驚起了一大片的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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