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導演,我不比爛

1023.區區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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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之人的可憐之處就在于……有些時候正是春風得意,殊不知光鮮亮麗的前路坦途下,根基卻已經腐朽潰爛。

而更可悲的地方是,他們連怎么腐朽潰爛的,都不知道。

一切蓋棺定論后,楊蜜仿佛只是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把飯吃完后,便什么都不管了。

孫婷該收拾就收拾。

她捧起了劇本,做起了一個安靜的美少女。

括弧:少婦版。

而孫婷在收拾完了外賣的盒子后,也沒著急走,而是查起了江蘇——YC市的房地產情況。

至于為什么多加了一個江蘇……姐說的嘛,不團結的話不要說。

十三太保永遠是江蘇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是親如一家的陌生人。

而查詢了一下后,發現鹽城的房價還真不算貴。

12年的房屋均價才4900多。

一些適中的地段也不過七八千。

她倒不羨慕蜜姐給橘子的福利……橘子這些年真的出了不少力。

楊潁不防她,并且作為助理,對方出入的場合都會帶著她。和什么人見面,聊了什么,她都能很及時的反饋給公司。

說白了,人家當臥底當的很合格。

對社團忠心耿耿。

該獎勵的肯定要獎勵。

而每每她經手這些事情的時候,其實總會想到許叔叔。

他的話……真的是人生箴言。

讓手底下的馬仔能賺到錢,別人才不會背叛你。

但不能讓他們手里握著太多錢,否則隨時會背叛你。

所以,姐很少給現金獎勵,而是通過一些褒獎,給一些和金錢有關,但卻又特別實用的東西。

比如房產……

在對方家鄉的一套房產,三五十萬,卻能起到絕對不會后院起火的作用。

嘖……

許叔叔真的太厲害啦。

帶著感嘆,她把一些樓盤信息、均價之類的消息匯總,都發到了楊蜜的手機上。

這會兒時間也9點多了。

她才起身說道:

“姐,我把鹽城的一些樓盤情況都摸的差不多了,發您手機上了。那我回去休息啦?”

“嗯。”

楊蜜頭也不抬的應了一聲。

不過馬上想起來什么,抬頭說道:

“婷婷,你吃不吃冰棍?”

孫婷一愣。

就聽她繼續說道:

“弄兩根冰棍吧?我吃老冰棍,要奶油味兒的。”

“好的。”

孫婷點點頭,拿著手機走出了屋子。

酒店多的酒店人已經少了許多。

她一路下樓,走出了酒店后給自己買了根巧樂茲,又買了幾種口味的冰激凌,以及姐特別交代的兩根奶油老冰棍,提著一兜往回走。

剛走到禮賓臺,就看到了一臺熟悉的商務車。

車門拉開。

橘子先下了車,接著轉身,扶著看起來有些醉意的楊潁一起走了下來。

孫婷愣了愣,趕緊打了個招呼:

“baby姐?”

聽到招呼,臉頰緋紅的楊潁一扭頭,看到了孫婷后,也是一愣。

隨后笑嘻嘻的說道:

“哈嘍婷婷……買的什么呀?”

“呃……冰激凌。”

孫婷剛回答完,就見楊潁的眼睛亮了起來:

“什么口味的?”

她話都說到這了,孫婷能說啥?便把塑料袋打開了說道:

“baby姐,給。”

應該是喝了不少的楊潁把頭湊近后看了看,從里面拿出了一根奶油老冰棍:

“我就吃這一個就可以啦。嘿嘿……”

孫婷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也沒說什么,繼續問道:

“橘子,伱吃不?”

“我就不吃了。”

周鞠趕緊搖了搖頭。

接著,三人一起往酒店里進。

孫婷“隨口”問了一句:

“姐您這是喝了多少啊?”

“沒多少,不到半斤,還喝了點紅酒。啊哈哈”

“這……厲害。”

“哈哈哈……”

在橘子那臉色愈發古怪的表情下,楊潁笑著走進了電梯。

很快,樓層到達,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楊蜜的套間是劇組里最大的,在樓層的最邊上。孫婷是目送楊潁和橘子進了房間后,才拿著房卡打開了楊蜜的房門。

關門后說道:

“姐,剛才在樓下碰到baby姐了。”

正看劇本的楊蜜抬起了頭。

孫婷繼續說道:

“她喝了不少,自己說的,半斤白酒,一些紅酒。喝的醉醺醺的。”

楊蜜面色如常的點點頭:

“嗯。”

接著接過了孫婷遞過來的冰激凌袋子,嘩啦嘩啦的翻了兩下后,納悶的說道:

“咋就一根奶油味兒的啊?”

她吃雪糕向來習慣是一口氣兩根,一根根本不過癮。

婷婷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啊。

然后就聽見了一句:

“剛才看我拿個冰激凌的塑料袋,baby姐挑了挑,挑走了一根……”

這下,楊蜜的眉毛豎起來了。

奶奶個腿兒的,豈有此理!

敢搶我雪糕!?

“明天跟嬌嬌說,讓她去云圖報道!問問許志有幾個正在接洽的代言,讓許志給她拿下來!”

你不敬業,最多我斷你前途。

你搶我雪糕?

好嘛。

老虎的屁股你也敢摸!?

非治治你不可!

這個夜,無論發生了怎樣的事情,第二天的太陽依舊照常升起。

而對楊蜜來講,這一天是很平靜的一天。

上午看劇本,下午桑林那邊把動作設計好了,她和張振又去了一趟練習室。

倆人練習了一下午,把三套設計的動作徹底熟悉了之后,時間就來到了晚上。

然后……

一夜無話。

9月8號。

農歷八月初四。

百無禁忌。

周日,是個好日子,適合開機。

《繡春刀》的劇組熱熱鬧鬧的舉行完了開機儀式后,隨著那張黃裱焚燒奏天,代表著劇組的工作正式開始。

而陸陽的導戲路子其實算是許鑫手把手帶出來的。

所以楊蜜從他身上能看到很熟悉的影子。

雖然要集中先拍自己的戲,但第一天他卻不疾不徐,撿著一些輕松的鏡頭片段來拍。

比如趕路。

比如碰面寒暄。

一上午的時間,楊蜜都是看客。

但其他人卻可以通過這種瑣碎的鏡頭,一點點的熱身,提高自己的狀態。

比如雷加音和沈煉的對手戲。

倆人一開始還磕磕碰碰,但隨著幾場戲對下來,那種鏡頭感就已經找了出來。

而對楊蜜和張驛這兩位金熊最佳男女,這些戲其實都沒什么壓力。

這劇本就不是那種需要特別深度詮釋的故事。

倆人上午雖然坐在一起待機,但都是各自忙各自的,誰也沒吭聲。

形同陌路。

但大家都知道,這倆人有著自己的一套找狀態的方法,所以也沒人來打擾。

就這樣,上午拍了四五個可能放到電影里加在一起也就兩三分鐘的鏡頭,下午的時候,劇組來到了租用的客棧茶樓里。

這段戲,是楊蜜和張振的戲份。

講的是丁白纓讓沈煉去燒錦衣衛的案牘庫,沈煉發現了那本寶船建造的名冊,察覺出來寶船被動了手腳后,聯想到了丁白纓后面這一伙勢力就是為了這本冊子而來。

赴約后,他要見北齋,但丁白纓卻想要直接殺掉沈煉。

沈煉明白了原來北齋和丁白纓是一伙的,而現在案牘庫燒毀,丁白纓要毀尸滅跡了。

于是點明冊子并沒有燒毀,他要是死了,那本寶船名冊會自動送到錦衣衛手上。

丁白纓投鼠忌器,最后選擇放過了沈煉。

開拍之前,陸陽照例來到了楊蜜和張振身邊。

看了看楊蜜……

又看了看張振……

他掂量了一下,直接找到了張振:

“振哥,我和您聊聊戲。”

張振點點頭。

“一會兒沈煉和丁白纓碰面后,倆人要始終處于一種劍拔弩張的狀態。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起傷人……”

一旁已經化完妝,穿著一身古風的楊蜜充耳不聞。

這會兒劇組都還沒清場,在加上天氣炎熱,倆人就在客棧里面,坐在這幾張桌子附近。

張振坐的很隨意,但楊蜜卻坐的大馬金刀。

腰板挺的很直。

整個人眼睛半瞇著……似乎在休息,又似乎在寧神。

但這種外人看著都累的姿勢,從她落座的那一刻起,便再也沒動過。

而等了一會兒后,陸陽和張振溝通的差不多了,轉身看向了楊蜜。

先看對方那真叫一個坐如鐘的姿勢,又看了看她的妝容,以及隱隱約約感受到的那股氣質。

想了想,湊到了旁邊。

和張振那種詳細溝通不同,他直接說道:

“蜜姐,一會兒你們倆先演一條,哪里不對,咱們再溝通,你按照你的想法來。”

一聽這話,楊蜜眼皮從耷拉的狀態緩緩睜開,看了他一眼后,說道:

“那給我弄個茶碗。開拍的時候,你和李媛他們說,我放下茶碗,他們就出來。”

“行。”

陸陽答應的非常痛快:

“還有什么?”

楊蜜想了想,說道: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她壓低了一些聲音。

這會兒劇組里面還有其他人在忙。

她雖然有自己的想法,但肯定要避諱一下人。不然其他人看到陸陽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模樣,難免會生出什么“這導演沒啥水平”的想法。

所以,她得悄悄說。

但倆人的思路其實并不沖突。

她有她的想法,陸陽有陸陽的。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這么做有點戲霸的意思。

但……戲霸從來也不算是個貶義詞。

只能說,她現在對自己詮釋的角色,心底是有些高于標準的要求。

導演對故事有概念而楊蜜也是跟著許鑫熏陶的這幾年,讓她在解析人物,甚至剖析場景的時候,要比單純的演員多了一層空間感。

這戲怎么拍好看,怎么表演能達到腦子里那個“許鑫”的要求。

這是她的想法。

和陸陽無關。

到時候等拍完了,讓導演自己分辨就是了。

如果自己的好,那就用自己的。如果導演覺得不行,讓她怎么演,她就怎么演唄。

至少,她和那些真正的蠻不講理的戲霸比起來,還是能溝通的。

所謂的凌駕于導演之上的想法,她從來就沒有過。

于是,倆人嘀嘀咕咕。

嘀咕完了后,陸陽又找張振嘀咕。

接著是通知其他演員。

忙碌了一圈下來,包括上午沒啥屁事的楊潁在內,所有人都集中到了客棧里面。

因為一樓要拍攝,所以大家多在二樓待著,把一樓最后那一點位置留給了導演和監視器、攝影機這些器材。

而對于這些劇組成員來講,他們有些人,和楊蜜合作過。

眼里多是期待。

蜜蜜的戲,他們已經見識過了,所以只是期待她這次會帶來怎樣的表演。

而那些第一次看到楊蜜、跟她合作的人則完全是好奇了。

于是,在大家的屏息凝神中,陸陽喊出了清場準備的消息,站在楊蜜面前兩步遠距離的張振深呼吸了一口氣。

而反觀楊蜜……依舊坐在椅子上。

腰背挺直。

信手拿起來了茶碗。

她坐在桌子右側,茶碗自然也在桌子右邊。

但她卻是用左手拿的。

右手看似很悠閑的搭在桌子上。

可卻和那把同樣放在桌子上的戚家刀距離只有半根手指都不到。

顯然,如果這個場景是真的,那么,無論丁白纓想做什么,都可以第一時間摸到自己的刀。

“嘖。”

監視器前的陸陽砸吧砸吧嘴。

可太細了。

她剛才要是不說,自己都沒注意到這種細節。

帶著幾分滿意和期待,他帶上了耳機,喊道:

“各部門注意,準備……”

“三,二,一,ACTION!”

丁白纓坐在椅子上。

雙腿開闔于一步的距離。

這對女子來說……尤其是程朱理學當道的明朝女子而言,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可偏偏,她依舊選擇了這種坐姿。

腰桿挺直。

沈煉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這位武藝高強的女人一刻都沒有放松過。

同時,他的目光飛快掃向了桌子上。

看到了對方那看似放松,可實際上卻始終保持著隨時可以抓住刀柄的右手。而左手單手端著茶盞,也不過是偽裝而已。

包括那如菩薩低眉,看似無有焦距的雙眸。

他的眼眶肌肉略微抽搐了一下。

同時,目光飛快看了下方。

距離……有些近了。

而就在他思付之時端著茶盞的丁白纓緩緩開口:

“那把火,我看到了。”

語氣平靜,無悲無喜。

可沈煉卻直奔主題:

“北齋呢。”

丁白纓并未回答。

沒有任何言語。

她只是低頭吹了吹茶盞中漂浮其上的茶葉,淺嘗了一口后,微微側身,左手端著茶盞放到了桌子上。

而也正是她這小幅度的側身之際,見她看似放茶盞,可卻暗合最適合坐姿發力側身抽刀的姿態擺出來,沈煉的右腳飛快向后退了半步。

他的身子依舊維持在原地,只是重心和發力點變了。

如果這時丁白纓抽刀,那么最快的招數,就是橫斬。

自己是左手拿刀,反手之下,這一刀無法用兵刃抵擋。

所以他必須要把重心換做右腿,丁白纓如果抽刀,那么他就會集中自己的全部力量于右腿,朝著左后方蹬出一步,拉開戚家刀的橫斬距離。

倆人從碰面開始,到現如今。

看似平平無奇,可實際上都沒有露出任何破綻給對方……

或者說,丁白纓沒有任何破綻。

而沈煉卻在開始的大意之后,通過自己的心思,把這股破綻給重新彌補上了。

這一刻,倆人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你動,我便動。

敵不動,我不動。

全是心思。

全是算計。

可若不這樣,那么,這些破綻便會在那未知的下一秒,要了自己的命。

一股肅殺之意雖未顯現,但卻已經開始在暗處醞釀、彌漫。

暗潮涌動。

綿綿不絕。

而就在這時……

“叮。”

茶盞放到桌面后,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這聲音如同一個訊號。

沈煉的四面八方,剛才那些看似忙碌的小伙計卻一個個面露兇光,手持蛋刀,翻過桌椅,把他和丁白纓給圍困到了中間。

這時,沉悶的聲音響起。

沈煉沒有回頭。

因為他聽這聲音就知道自己的背后,站著那個使用狼牙棒、出身邊軍的丁泰。

可他的臉上卻并沒有出現什么意料之外的神色,甚至都沒有扭頭瞥視。

只是一直把目光放到了丁白纓身上。

其他人,不足為慮。

眼前這個人,才是最讓他忌憚之人。

而面對這圍困之局,顯然,對方不想和他善終。

但……

沒關系。

他并非無勇無謀之人。

凝視著丁白纓,他在這肅殺之意如若實質的氛圍中,一字一句的問道:

“郭真,是被你滅口的吧?”

始終如同菩薩低眉,沒有暴露過任何內心情緒,甚至在諸人圍困沈煉時,也只是仿佛做了一件稀松平常之事的女子,終于抬起了那耷拉下來的眉眼。

眼里出現了一絲驚訝。

看著她,沈煉繼續說道:

“沒想到,他做過內官監的掌印太監。他在寶船上動了手腳,差點害死了皇上。”

可丁白纓卻似是沒聽到一半,依舊坐的不動如山。

只是眼皮重新耷拉了下來,掩蓋住了所有內心的情緒,問道:

“你想如何。”

沈煉的目光從對方的右手上挪開,落在了她的臉上:

“寶船紀要在我手里,拿它換北齋那女孩。”

丁白纓握著刀的手一動不動。

聲音從唇齒之間傳出:

“那女孩不在這。”

可聽到這話后的沈煉卻像是終于確認了什么,看著她,語氣之中的警惕漸退。

“你和她是一窩賊。既然你拿不定主意,讓你背后的主子來見我。”

“錚!”

丁白纓不知何時放到了戚家刀上的手稍微用力,長刀出鞘一寸。

伴隨著這聲動靜,圍困著沈煉的所有人都化作了蓄勢待發的姿勢。

他的背后,那狼牙棒沉悶的聲響再次響起。

殺意彌漫。

這些邊軍出來之人身上散發的鐵銹味道,似乎要把他淹沒一般。

冷厲、不帶任何一絲憐憫。

可這次,沈煉臉上卻再也沒了懼色。

因為……

他已經確定了對方的意圖。

于是直接說道:

“我要是死了,冊子自會送到鎮撫司。”

一句話說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丁白纓身上。

仿佛在等她定奪一般。

可聽到這話之后,這一場碰面之中,只有沈煉猜到了她背后有另一位大人時,才露出了警惕與驚訝情緒,其他時間都是低眉模樣,仿佛毫不關心任何事的女子終于抬起了眼眸。

正式的看了沈煉一眼。

看著對方那智珠在握的模樣……

她忽然笑了。

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微笑。

她本就生的美麗,只是那一身勁裝與那一把不講理的戚家刀,掩蓋了這份清麗。

仿佛她也知道自己的麗質,平常的面無表情也只是偽裝而已。

而這份偽裝,在這一笑中……

大放光華。

照徹陋室。

可是……

人還來不及欣賞這一份美,那光華之中便出現了其他的色彩。

悲憫。

譏諷。

不知死活。

沒人理解為何這如此清麗的女子,此時此刻會露出這種表情。

可偏偏,它出現了。

就像是午后湛藍的天空之中,出現了一朵云。

云的陰影,悄無聲息的籠罩上了以為終于撥開云霧見日明的沈煉心頭。

可這片云來的快,走的也快。

女子重新恢復了古井無波的模樣。

那雙滿是情緒的雙眸也重新的攏了下來。

于一群金剛怒目中,菩薩低眉。

“錚!”

收刀歸鞘。

這次,她的右手挪到了茶杯前。

平穩的捏住了茶盞,端到了自己面前。

“呼”

輕吹一口那碧綠茶水,淺飲一口。

“小泰,送客。”

“咔!OK!蜜姐!漂亮!!!”

陸陽的聲音響徹在客棧之中。

“嘖。”

在導演身后,和張驛站在一起的雷加音咂了咂嘴。

這戲……

看的真他媽過癮啊!

這細節……

算是拉滿了!

陸導這么牛逼?

這場景設計……

真特么絕了!

無論是張振后退的特寫,還是那左右手來回捯飭的細節,甚至包括楊蜜老師臉上的表情……

絕了啊!

真的絕了!

簡直就像是在看教科書一樣。

明明沒有任何打斗的戲份,可就這么看著倆人,他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太精彩了啊!

陸導到底怎么琢磨出來的?

那種暗處殺機彌漫,似乎只要一顆火星落在炸藥桶上,就能把這里炸翻天的緊張和刺激……真的是讓人欲罷不能!

太屌了啊!!!

“真精彩啊,是不,驛哥。”

他忍不住對旁邊的張驛說道。

而身為金熊影帝的張驛也忍不住點頭。

“嗯,確實。”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作為演員,他很清楚這場戲是怎么回事。

首先不得不贊嘆一聲陸導的設計。

這股鏡頭感……

這種空間氛圍的營造感,確實是頂級的!

甚至有那么一剎那,他恍惚間以為坐在監視器前的是許導。

因為這股“味兒”可太濃了。

許導就喜歡這種殺人不見血、暗潮洶涌的緊張感。

拍《烈日灼心》時,就是如此。

一開始演的時候還不覺得,可看完了剪完的片子……通過剪輯節奏,那股緊張感簡直溢出了熒幕。

許導就善于用這些細節營造氛圍。

無論是場景細節,人物動作,都是如此。

陸導這簡直和許導一模一樣!

這場戲……哪怕是看都覺得過癮。

他實在想不出來等陸導剪輯完,會是什么模樣。

可對于他而言,更直觀的卻是身為演員的共鳴。

這場戲,他看的真真切切。

是蜜姐引著張振在走。

或者說,這場戲的重點壓根就不在張振上面。

張振確實說了許多臺詞。

而與之對比,丁白纓的詞少的可憐。

但……恰恰就是這幾句臺詞,就像是一種助推劑。

丁白纓的每一句話,都帶領著所有人,朝著那股殺機一觸即發的火藥桶前大步流星的狂奔。

情緒拉的滿。

氣氛烘托的到位。

演技就更別提了。

沒什么大開大合的表情。

喝茶,放杯,抽刀,收刀,抬眼、低眉……

就這么幾個動作。

可是該有的全都有了!

乍一看平平無奇,可任何懂行的人看一眼都知道,真是包子有餡不在褶上。

全都在餡兒里面了。

這戲……

看的過癮!

看的舒坦!

看的自己自愧不如。

柏林影后……

她比自己更實至名歸!

別人怎么想,楊蜜不知道。

她只是有種……筋骨松弛的舒適感。

這種狀態,她很熟悉。

是她最喜歡的工作狀態。

很舒服。

甚至有些意猶未盡。

但更為喜悅的是,這場戲拍完,丁白纓的戲又少了一場。

距離自己回家香自己生出來的那倆小奶娃,更近了一步。

心情是分外舒暢。

不過,她還是第一時間看向了陸陽那邊。

雖然導演夸了這一條演的好,可畢竟還沒確認要不要按照對方的想法再重拍一次。

得詢問一下。

于是,她走了過去,看著滿眼興奮,正擺弄監視器,回放著剛才拍的各種機位鏡頭的導演,問道:

“這樣可以嗎?”

“可以!完全沒問題!”

眼里的興奮幾乎快要冒出來的陸陽都壓根沒考慮,就直接點點頭:

“完美中的完美!太到位了!”

“用再來一條不?”

聽到她的話,陸陽回答的更干脆:

“不用,就這一條!太棒了!”

這下,楊蜜心里踏實了,點點頭:

“那我休息啦?接下來就是晚上的戲份了對吧?”

“對。”

“好。有啥事再喊我。”

“嗯!”

陸陽答應了一聲,隨后目送蜜姐離開后,朝著其他人喊道:

“下一條,拍北齋在門后偷看的戲!”

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就只有八個字可以概括。

迫不及待!

壯志豪情!

蜜姐這絕對到位了!

趁著情緒起來,趕緊追加一下。

趁熱打鐵嘛!

他是如此的興奮……

可是。

就在十來分鐘之后,這股趁熱打鐵的興奮,卻像是遇到了一盆冷水,被悉數剿滅。

看著鏡頭里各種夸張表情的楊潁,他撓了撓頭……

“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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