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第七年,替身文男主瘋批了

第3章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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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麓已經在東二門的便利店外等了好幾個小時了。

一開始還站著數里面的快餐有多少種類,后面又一趟趟去等待室詢問有沒有電話來,最后干脆蹲在便利店外面聞聞味兒。

大冬天的,莫名其妙穿越了好幾年的時間,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讓她現在極度沒有安全感,蜷縮在一起才好點。

只是時間越久,她心里就越沒底——裴譯州還住這里嗎?她跨越的這幾年發生了什么,會不會裴譯州都忘記她這個人了?如果是這樣,她接下來要怎么辦?沒有證件沒有手機,先去打零工的話,這家便利店會招她嗎?

正胡思亂想著,東二門的巷子里響起腳步聲。

腳步聲哪有什么區別呢,但她就是若有所覺,站起身走出去幾步,看見路燈下釘住腳步的男人。

是裴譯州,但和她今天早上看見的年輕裴譯州不一樣。

他頭發似乎打理過,肩頭撐起一件挺闊的大衣,眉眼褪去青澀,成熟中透著鋒利。

不過眼神很奇怪,而且他似乎沒有靠近的打算。

林麓看著他有些陌生的樣子,也踟躕不敢靠近,兩個人就隔著三五米的距離互相對視。

沒過多久,裴譯州緩慢地一步步走近,又在距離兩米的位置停了下來,目光仿佛失焦般,抬起的手想觸碰她,卻又顫抖著垂下去握緊。

林麓受不了了,等待幾個小時的不安和恐慌化作眼淚,她輕顫著叫了聲:“哥。”

然后幾步撲進他懷里,抓著他的衣服蹭眼淚,哽咽聲讓說的話顛三倒四:“我不知道發生什么了,不知道我在哪兒……你去哪兒了?我找不到你……我身上什么都沒有,我好餓……”

裴譯州像被釘住了,任由她抱著,視線在她穿的衣服上看了又看,橘色的羽絨服,防風材料,手臂上貼著張狐貍貼紙,是七年前他們去南極時她穿的衣服,出發之前他們在床上混了幾個小時,她渾身軟趴趴,這件外套還是他仔仔細細給她穿上的。

后來她消失,他找來搜救隊飛機在南極上空盤旋幾天也沒再見到這抹橘色。

想騙錢的信息販子就算知道她消失時穿的衣服是橘色的,也不可能知道得這么詳細,而且這件衣服已經有些陳舊,布料發脆。

裴譯州連呼吸也屏住,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飯局上喝得太醉,其實并沒有下車,只是在車輛繞行于城市中時做了個夢,夢見了真實的林麓。

如果是夢,是幻覺……他傻了,這只能是夢是幻覺。他恐懼于懷里的人、哭訴的聲音會被呼吸聲吹走,小心翼翼圈起手臂,顫抖著一點點收緊,直到把人緊緊箍住。

時隔七年,她終于大發慈悲肯以正臉來夢里見見他了,觸感是如此真實,真實到他想落淚。

擁抱抵御了寒風,林麓哭夠了終于想起自己要問的正事。

“哥,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們、我們家不在了,那里變成了看起來很高級的什么公館。我明明只是去公園坐一坐打了個瞌睡,醒來之后東湖公園周圍全都大變樣了。他們說、說距離中鐵小區被拆已經過了五六年了……”她實在無法接受這種神奇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恐慌太大,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臉和耳朵,唯恐這也是推翻重建的假人。

這時候就算裴譯州說她眼花了,或者被昨天兄妹倆的一個吻震驚到精神錯亂在吃藥,她也愿意相信。只要裴譯州說什么,她就信什么。

但裴譯州什么都沒解釋,他甚至都沒聽清她說了些什么,注意力全在臉側皮膚的觸感上——她的手太冷了,冷得不像一個活人。

他曾經想過要是從冰層里找到她的尸體,她大概就像這樣冰冷。

夢里的她也躺在冰層里無法得見天日嗎?或者是鬼魂,鬼魂會有溫度嗎?不怕光嗎?別人能看見嗎?大腦思考著應該關心的話題,手卻情不自禁覆蓋在她手背上,就這樣貼著自己的皮膚。

林麓焦急的詢問聲停下來,她還不習慣和當了多年哥哥的男人親密接觸,但是手沒掙扎幾下,手掌邊先感受到了冰冷的水漬。

裴譯州在哭。

她心涼了半截,正視起恐慌之外的真相。恐怕不是眼花也不是精神錯亂,她真的跨越過了很多年的時間。

林麓跟著裴譯州進了棠湖公館,他說十七樓的大平層是他們現在的家。

她茫然又好奇地觀察起這個家,冷冰冰的色調,冷冰冰的溫度,還沒旅館房間宜居。

不過這又不是她買的,她也沒什么資格評價,猶豫著站在玄關入口不好意思進去。

“麓麓,”成熟版的裴譯州輕聲叫她,去拉她的手,“進來,這是我們的新家。”

林麓反射性甩開他的手。

他們不是親生兄妹也勝似親生了,就算昨天不小心親到一起,也改變不了兄妹的身份,他怎么能隨便牽她的手?

玄關處安靜了片刻,她理直氣壯的態度慢慢變得惴惴不安,他們分開幾年,誰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裴譯州又變成什么樣了,萬一不認她這個妹妹了呢。

“哥,我……”她看向裴譯州,只有玄關的壁燈亮著,看不清晰他的神情。

不過裴譯州立馬按亮了客廳的主燈,改為輕握住她的手臂,眉眼溫和:“進去吧,別怕,這是你的家。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等我們賺錢了就把這里的房子買了,徹底變成我們的家。正好我賺夠了錢,中鐵小區就被劃入拆遷……”

他邊走進客廳邊說著,溫和的嗓音和以前別無二致。

林麓不安的心情慢慢被撫平,走到客廳沙發坐下,摸著麂皮絨的材質,試探著說:“哥,我有點餓了。”

裴譯州脫下大衣掛上,聞言挽起襯衫袖口走向廚房:“還是吃番茄煎蛋面?煎兩個雞蛋?”

和以前的對話一模一樣,林麓徹底放下心,倒在沙發上說:“只要一個就行。早上你才做了煎蛋餅,裹著火腿腸我吃了兩個。”

裴譯州打開冰箱的動作頓了頓,才說:“好。”

她喜歡吃他做的飯,但是他們確定關系后,早上常常起不來,所以在她消失之前,他很久都沒做過煎蛋餅了。

記憶回到更早的時候了么?也挺好的。距離那場災難越遠越好。

做一碗面的時間很快,只是裴譯州總是轉頭看她在不在,導致煎蛋有些發黑。面端到她面前,他罕見地有些不自在。

“重新做一碗吧,這碗我吃。”

“不用。”林麓挑著面條晾涼,挑來挑去卻沒吃,而是咬著嘴唇問了個問題,“哥,我記得早上出門的時候我穿的是灰色衣服,不是這件,你記得我有買過這件衣服嗎?”

裴譯州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說:“是我給你買的,你還記得嗎,我們當時打算出去玩,你說橘色是最顯眼的救援色。”

“哦,”她愣愣的,語氣更加迷茫,“可我不記得有這件事啊,昨天是我十八歲生日,我們一起過了生日,你送給我一雙高跟鞋,然后……”

看她支支吾吾又眼神閃躲,裴譯州忽然想起那一天。

她剛滿十八歲,他送了雙高跟鞋當作成年禮,她高興地穿上撲進他懷里,只是沒想到一個低頭一個抬頭,嘴唇就這么撞在一起,他當時有些喝醉了,就那樣沒有避讓唇貼唇好久。

后來她躲了他好長一段時間,直到第二次別有用心的親吻,然后他們順理成章在一起,從兄妹變成了情侶。

世界果然是不真實的,他喝醉了才夢見她,所以幻覺里也從他喝醉了的那次開始。他在渴求他們回到遠離那場災難的安全時刻。

盡管這時候的他們還只是兄妹關系。: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