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篡位的將軍庶子第四十章篡位的將軍庶子→:
中秋宮宴之上,江影希并沒有出太大的風頭,不知是否因徐開澤的關系,畢竟皇帝原本就日理萬機么,只在宮宴快結束時,似才想起了這個人,召他上前覲見,贊了句風流少年郎,便讓他退下了。
宮宴結束,皇帝單獨召見了江影希,江影希三呼萬歲跪拜之后,他只冷眼打量,并不叫起,良久,才問:“你便是江世林的庶子?”
江影希恭敬道:“稟萬歲,草民不知,草民幼年喪母,并未曾得見父親,也無人告知草民的父親是何人。”
“哼!”皇帝冷哼一聲:“朕聽聞你幼年可都是在將軍府過的罷。”
“是,但將軍府便是仆人的孩子也不少,在將軍府除了姨娘,自來便無人同草民說過話,草民不敢妄斷。”
“你可知欺君乃何罪?”皇帝加重語氣。
江影希似被嚇到:“草民,草民知罪!”
“那你還敢說,你在將軍府生活有數十年,除卻你那姨娘,竟無人同你說過話?”
“是,草民知錯,想來在年幼之時,草民的生母應當也同草民說過話,只是當時草民尚且年幼,已經都不記得了。”
皇帝略一皺眉:“自如此,你在將軍府是如何生活的?”
江影希面上羞赧,躊躇一番才道:“草民白日里便縮居在花園假山的石縫之中,夜里出去找些吃的,若是夏秋,也在花園里摘些果子果腹,冬寒之時,只能,只能……”
見他“只能”了許久,也沒個答案,皇帝沒了耐心:“只能如何?”
“只能……只能同府中門房的旺財口里搶些吃食……”
皇帝冷笑一聲:“你這是在同朕告狀道江將軍與他的夫人苛待與你?”
“自然不是,夫人心地善良,冬日里天寒地凍,草民有好幾回都抗不過去,是夫人派人來喂草民吃了藥,夫人對草民恩同再造,草民在心中感激不盡。”
“你倒是個知恩圖報的,起來吧,福得全,今有徐老弟子江如玉,為人謙和恭良,朕心甚慰,賞金百兩,羅浮錦紗兩匹,跪安罷。”
江影希謝了恩,恭敬的推了出去,皇帝才一招手:“去,給我查查這個江影希。”
皇帝發話,那速度自然是快的,第二日一早,便有人遞上了一只折子,上頭細細囊括了江影希生平,與江影希所說基本無二,皇帝皺著眉翻看幾頁,才又問道:“將軍府那事,與這江影希當真無關?”
“稟皇上,那幾日江影希都與徐老并幾個同窗在一起,每日無論是白日還是夜里,都不曾一人待過。”
“這么說話,當真是與他無關了,看來他是個有后福的,那楚氏想來也是因為心腸歹毒才有此報應。”
中秋宴過后,邊關傳來捷報,阿葛爾哈部落退出北疆,戰事暫且告一段落,打仗是個太費人力財力的活,阿葛爾哈部落畢竟不比大周地廣人眾,久攻不下,加之今年風調雨順,飯能吃飽了,又打了這么久的仗,不管人馬,俱都乏了,合該歇歇腿的。
皇帝自然下旨召他回京。
這皇帝其實也難做,你想想,人出門打一趟仗,家里都死絕了,為了邊關穩定,先前皇帝還不敢告訴他,這,待他回來,要如何開口?
且不論皇帝這心思十八轉的,江世林總還是回來了,饒是他征戰沙場多年,見慣了生死離別,但刀扎在旁人身上到底與扎在自個身上不同,四十多歲的人,也忍不住當殿抹了一把淚,但是能怎樣呢,這事能怨誰?
怨皇帝?他沒那個膽。怨楚氏沒照料好這幾個孩子?可瞧到楚氏如今這形容枯槁的模樣,結發夫妻這么多年,他如何能忍心開口?真是飛來橫禍,大抵是天意如此,想來,是他造多了殺孽,才該有此一劫,可憐這位稱霸沙場多年的大將軍,最后也免不得信起了命。
仗打了四五年,要按他以前的成績來說,那只能是無功無過,但皇帝還是重重的褒獎了他,之后,御書房召見,將他還有一個孩子,并且目前還挺出色的情況告訴了他。
有什么比一個人得知自家人死絕了,心若死灰之時,再告訴他,其實還有一個沒死絕,來得安慰人?
江世林那猶如死灰的心,噗嗤一聲又燃了起來,激動得手都在抖。
皇帝將那份調查報告給他看了,他自個也想起來,似乎當年與那位婢女春風一度過后,是曾聽說她生了個兒子,只是當年他與楚氏感情甚篤,總是感覺愧對于她,連帶對那個孩子也帶上了幾分埋怨,一直便當沒有這回事。
現今才發現,他對這個孩子竟然虧欠良多,那是他的兒子啊,這些年,竟是這般過里的,若非林氏心善,想來,他便連這一個兒子也沒了,一時間,又忍不住老淚縱橫了一把。
皇帝也不好說他什么,總歸天下無不是之父母,那是人家的孩子,人家愛打愛罵,愛殺愛剮呢,這是大臣后院事,他也懶得伸手。
江世林回了府上洗漱過后又去看了楚氏,楚氏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江世林握著她的手,將江影希的事情徐徐道來,末了又撫了撫她的發,道:“別難過了,總歸上天還是給我們留了一個孩兒,等我接他回來,便將他記在你的名下,代替那三個沒福分的孝敬你。”
也就他還在癔想著父慈子孝。楚氏緊緊抓著他的手,指甲深陷進肉里,面色猙獰,流著淚咒罵道:“為什么,為什么我的孩兒死了,那個賤人的孩子竟然還敢活著,去死,去死,為什么死的不是他,為什么他不死,為什么,蒼天無眼啊!”
楚氏幾欲癲狂,江世林將她抱緊,安撫道:“別這樣,蘭兒,今后他便是你的孩子,若你著實不喜歡他,那為夫再納幾門妾氏,生了孩子便抱來你膝下養著,打小養起,總是親近的。”
楚氏猛的一把推開他:“別做夢了,那是你的孩子,可不是我的,你說這些話,不外乎是想叫我記他在名下做嫡子,在外有個好名聲,你做夢,我死都不會叫那個賤種占了睿兒的位置的,打那個野種生下來,我就想叫他去死,可我發現,生有時比死更折磨人,我恨了他這么多年,我恨極了,你滾,滾去找你的賤種,我不想再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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