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完地,見時間還是挺早,又拿起抹布把廚房擦了一遍,包括餐廳的桌椅。
忙完這一切,韓江雪這才有些疲憊地躺在——床上。
這混蛋回來見自己睡床,他肯定會主動找茬。
可這就是韓江雪要的。
最近一段時間,他回到家都不怎么愛搭理自己了。
其實一開始,他也不愿和自己說話,只是那時候韓總不敏感,也不在乎。
現在,她在乎了,也敏感了。
所以心總是空蕩蕩的,不舒服。
不管有事沒事,都想故意犯錯讓他來找茬。
躺在床上,韓江雪拿起手機翻聊天記錄。
她和張若愚的聊天記錄。
里面有很多有趣的內容,也有很多他罵自己的語音。
突然之間,她想回到被蔣青山綁架的那一晚。
那晚的他,很在乎自己,還給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大餐。
那晚他為了救自己,不顧危險沖進別墅,還被人砍了兩刀,差點死了。
那晚,他抱著自己走出別墅,抱的很緊,很用力…
手機微弱的燈光照在她雪白的臉龐上,這個名聲狼藉的蛇蝎女王,卻滿臉委屈。
漂亮的大眼睛眨巴著,像個被始亂終棄的小怨婦。
她不敢給張若愚發微信,不敢催促他回家。
她明明想和這混蛋好好聊一下,如果真是自己擅自做主,激怒了他,自己是可以道歉,可以改的。
為什么要把這一切藏在心里呢?
為什么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問呢?
你這混蛋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好哄,也很聽話的…
韓江雪把這聊天記錄翻了一遍又一遍,翻到最后,她困極了,歪著頭,握著手機,睡著了。
危樓外。
皓月清冷,寒風拂面。
滿身酒氣的張若愚倚著車門,嘴里叼著根煙。
漆黑的眸子里,閃爍著淡漠之色,不見喜怒。
鳶看的出來,張若愚喝了很多,眼眸中,有幾分醉意。
她是知道張若愚酒量的,他要不想醉,沒人能把他喝趴。
但今晚,他似乎想把自己灌醉
鳶沒出聲,只是靜默地站在他旁邊。
張若愚雖然什么都沒說,但一兩句簡單的暗示,她大概知道緣由了。
以前,她巴不得張若愚早點離婚,離開濱海。
走的越遠越好。
可現在,跟韓江雪朝夕相處了一段時間,她覺得韓總挺好,起碼能帶給張若愚開心和快樂。
能讓他不那么孤獨,不那么無趣。
他經歷了太多苦難,身心被折磨得千瘡百孔。
他從來不說,但作為影子,她都知道。
“你喝多了。”鳶淡淡道。“回家睡覺吧,她在等你。”
張若愚沒說話,只是沉默地抽著煙。
良久,他踩滅香煙,薄唇微張道:“跟了她那么久,查到些什么?”
鳶皺眉,沉凝片刻后說道:“韓老魔對她期望很高,所有人,都在為她苦心經營,她未來,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女人。”
“那她一定會很累。”張若愚瞥了眼主臥的窗口。
窗口泛著微弱的燈光,那是她為自己留的。
可今晚,他不想回家。
“每個人都活的很累。”鳶淡淡道。“你不累?”
“還行。”張若愚淡淡道。“習慣了。”
“但這一次,你沒有習慣。”鳶深深看了張若愚一眼。“你很不適應,甚至不想面對。”
張若愚皺眉,忍不住點了第二根煙。
青煙繚繞,遮掩了他臉上的恍惚。
鳶沒有再說。
她知道此刻的張若愚一定不開心。
任何人強行終止一段開心的生活,都不會開心。
“喝酒去了。”張若愚才抽了兩口,又掐滅了香煙。
轉身,離開了幸福里。
鳶目送張若愚離開,又回頭看了眼那泛著微光的窗口。
搖搖頭,覺得這世上最簡單的事就是殺人。
一夜無話。
韓江雪起床的時候,瞧見了那整齊干凈的地鋪。
心一下子就空了。
張若愚昨晚沒回家。
這是他結婚后第一晚夜不歸宿。
拿起手機,他也沒給自己發微信說明情況。
是忘了?
還是喝大了?
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韓江雪有氣無力地爬起床,簡單收拾了下,穿戴整齊出門。
“早。”
韓江雪向鳶打了招呼。
想假裝什么事都沒有。
鳶卻淡淡道:“他約你去第一次見面的咖啡廳。”
“他有話和你說。”
韓江雪的心微微一沉,嗓音發緊:“現在?”
“晚上。”鳶有些不忍,卻不得不說。
“好的,我下了班就過去。”
韓江雪輕輕點頭,絕美的俏臉上,浮現一抹不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