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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湛用帕子護著手,將瓜子皮全兜起來放進墻角的垃圾桶。
然后,又仔細將浪跡的桌面,一點一點擦拭干凈。
帕子最后的歸宿,自然也是垃圾桶。
做完這些,梁景湛神奇的從袖子里,掏出一盒玉膏,挑出一點搓在手上。..
再然后,他又從袖子里,掏出一條新的手帕,小心的將手擦干凈,連手指縫都沒放過。
將桌面收拾干凈,梁景湛的表情,終于舒服了。
但齊喧的眼珠子,驚訝的都快掉在了地上。
長興伯呀長興伯,你竟然是這樣的長興伯。
丫不是山匪嗎?
山匪都這么講衛生的嗎?
換他是姐姐,也不搭理這種人呀!
在一起生活太有壓力了。
襯的女人,邋遢的不像個女人呀。
齊喧摸著下巴,瞪圓了眼睛看梁景湛做這一切。
他好像有點明白,杜筱玖最近,為什么總躲著梁景湛不見面的原因了。
“長興伯,你跟著我干嘛?”齊喧忍不住:“姐姐不見你,你立在門口等呀,用你的誠心打動她!”
跟著他有什么用?
好不容易起個大早,跑到廣聚軒來喝杯茶,不就是為了躲梁景湛嗎?
結果,人家直接找這里來。
唉……
齊喧垮著臉,不解的看著梁景湛。
梁景湛清了清嗓子,說:“我也是湊巧過來,正好碰到喧弟你,都是一個人來,拼個桌不寂寞。”
呵呵,杜筱玖若是像之前那么親近他。
他有病,天天對著齊喧這張愁眉苦臉!
齊喧嘴角一抽,信了他“湊巧過來”的邪!
突然喧弟、喧弟的喊,八字沒一撇,套什么近乎!
屋里突然安靜,只有齊喧“喀嚓喀嚓”嗑瓜子的聲音,像小錘敲在梁景湛心頭。
他深吸一口氣,盡量不看又被吐滿瓜子皮的桌子。
必須忍!
這是病,得治!
要不娶不到媳婦。
廣聚軒,是京城奇聞異事聚集地。
天氣逐漸炎熱,雅間窗戶全部打開,說話聲音若是高點,隔壁聽的一清二楚。
他們兩個人不說話,就顯出旁邊的聲音來。
“你聽說沒有?文家那位大姑娘,被皇后給關起來了!”
“哪來的消息,說不定是天氣太熱,在家消暑呢。”
“她就是個愛熱鬧的,哪舍得悶在家里消暑。再說,鎮南侯床上臥著,都是如意夫人近身伺候,侯府那些親戚都說沒見過這個親閨女。”
“鎮南侯還沒醒?”
“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鎮南侯作孽太多,報應呀報應!”
“現在也報應到孩子身上了!”
幾個夫人嘰嘰喳喳,從文錦茵歪到了文之水的特殊癖好上。
齊喧嗑瓜子的動作,變的特別慢,豎起耳朵聽隔壁動靜。
梁景湛垂著眼瞼,穩穩喝茶。
“我聽到另一種說法,聽說呀……”
隔壁聲音突然小了下去,只有各位夫人一驚一乍的呼聲。
齊喧氣的將瓜子往桌子上一撒。
這些人怎么回事?
要么一直小聲別讓他聽見,要么一直大聲讓他聽個全。
這吊人胃口,算什么!
他心里跟被貓尾巴撓了似的,癢癢的不行。
好想過去聽。
可想起以前在廣聚軒,因為聽閑話,他還跟幾個小姑娘打過架。
現在隔壁是夫人,齊喧想了想,覺著自己撓不過那些夫人,只好作罷。
一回頭看見梁景湛,齊喧心里一動。
他湊過去,壓低聲音:“哥,親哥,鎮南侯是你整昏的吧?”
梁景湛眼皮動了動,“嗯”了一聲。
其實,是慕容王妃派出去的影衛,將文之水給打傷的。
既然齊喧不知道,梁景湛就……領了這個功吧。
攻略媳婦第一步:讓小舅子刮目相看!
果然齊喧眼睛亮起來,對梁景湛豎起大拇指:“厲害厲害,早聽說文之水那人不是東西!”
梁景湛耳根一紅,心里對冒領功勞,還有點不好意思。
齊喧又問:“哥,你是怎么從一個小山匪,成長為頗有建樹的武將的?”
太佩服了有沒有?
他也想變的優秀。
之前杜筱玖訓他,說齊喧認為自己不優秀,原因是定北王沒有將資源給他,這個觀點是為自己的無能找借口。
齊喧回去仔細想了想,自己一事無成,跟散漫的性格,有很大關系。
瞧人家梁景湛,山匪呀!
他是誠心想請教,問完后見梁景湛面色一凝,忙解釋:“哥你別誤會,我是真的很佩服你。”
梁景湛當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
自己的所學,都是從梁家累積的。
若是換成兩位哥哥重生,做的一定比他更好。
想起梁家的親人,梁景湛目光變的黯淡。
齊喧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正要張口再解釋,突然聽見隔壁幾位夫人又驚呼起來。
“你說平津侯睡了文錦茵!”
“小聲些,我這也是聽人說的,你們別往外傳。”
“不傳不傳,你快說!”
“聽說呀,文錦茵給長興伯下藥,結果被那位郡主給識破,直接打暈了對方;
然后平津侯上鉤了,萬歲震怒,將文錦茵關進了儀贏宮,讓平津侯最近不要進宮,躲躲風頭。”
“不該是,讓文家和平津侯府聯姻嗎?”
“你傻呀,萬歲對文家什么態度,對平津侯什么態度,你看不出來?”
齊喧聽的長大了嘴巴。
這個消息……勁爆!
“這位夫人,看來宮里有人。”梁景湛沒頭沒腦,突然冒出一句。
齊喧立刻轉向他:“哥,你也知道?”
梁景湛遲疑一下,才點點頭。
剛才那位說話的夫人,知道的不少,可惜半真半假,離真相總差那么一點。
齊喧興奮了,立刻起身將這邊屋子的窗戶全關上,然后挨的梁景湛特別近。
“哥,是真的嗎?文錦茵和平津侯,這兩個人……”
齊喧兩根大拇指,做了一個湊對的手勢。
梁景湛說:“文錦茵被關是真的,可跟平津侯沒關系。”
齊喧兩眼紅光:“宮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在宴會上被慕容王妃匆匆尋了去,然后就是抱著威震天去長興伯府。
齊喧知道的,跟慕容王妃知道的一樣多。
具體如何,卻是一點也不知情。
梁景湛摩挲著茶杯口,慢慢說道:“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齊喧:“……”
想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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