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傳

二十八 交心? 上

第一章奪宮二十八交心上

“其實本來我江南絲綢,生絲,藥材,瓷器等物品,暢銷海內外,每年能賣出賺回無數銀子。那現在盤踞臺灣的鄭家便是以走私起家,最終居然成為割據一方的朝廷叛賊,由此可見這些物品出口得利之巨。只是如今我朝東南沿海被臺灣水軍封鎖,我朝又實行禁海令,這些物品無法出口。如今如果我們將這些物品出口道路打開,然后從中收取的財稅,必然是一筆大數目。這等收入雖說沒有賣爵位來得快速簡單,但是卻持久,每年都不會少,只會多。”這個主意來源于韋小寶上輩子整日看的那些回到古代的小說,大部分回到明末的人,都會選擇這個路徑的。

索額圖皺著眉頭說道:“你所說的乃是朝廷的禁海令么?我朝本是不禁海的,而是開設海關,嚴格管理這些貿易的。后來朝廷為了防止大陸上的漁民跟臺灣逆賊來往生事,因此才下達禁海令,讓臺灣那幫逆賊得不到貨物,要生生困死他們。順治十二年(1655)、十三年(1656)及康熙元年(1662)、四年(1665)曾四次頒布禁海令;順治十七年(1660年)及康熙元年(1662)兩次下達“遷海令”,主要就是斷絕大陸亂民對臺灣鄭賊的支援,禁止沿海居民出海經商。但對于外國商船來中國貿易,則不在禁止之列,仍然可以經商的。”

“只是我朝東南貿易,確實減少了不少啊。”康熙似乎有些意動,口中喃喃自語道。

“皇上,這個萬萬不可阿!”明珠突然跪倒大聲說道,“我滿人本來就遠少于漢人,如果讓這些漢人同臺灣逆賊交通往來,必然會生禍害啊,皇上!如今朝廷是缺乏錢財,但是也不能因此而揚湯止沸啊,這可是真正的大禍患,不能不防啊。”

其他三人聞言都是一愣,康熙與索額圖點了點頭,感到明珠所言有理。韋小寶見狀大急,說道:“皇上,其實我們可以不讓他們與鄭氏逆賊交往的,如果運用恰當,非但不會因此而讓臺灣得利,反而會為我們平定臺灣創造條件。”

康熙又坐了下來,腦中思量著開海禁的得失,對著韋小寶一揮手,道:“你說下去!”

“其實如今唯一所慮便是沿海之人與臺灣逆賊來往,對我朝不利。可是我們只要避開臺灣那一片,不就沒什么問題么?”

“說得容易!”明珠突然失去了風度,冷聲嘲諷道。

韋小寶被他說得心中一怒:我哪里惹你了,你非要跟我對著干,讓我現在左思右想,怎么才能說服康熙。他理了理思緒,繼續說道:“其實海外貿易不過向東或者向南,我們只要在東北方與南方繞過臺灣開設港口,南方貨物通過內陸運往北地,北方貨物通過內陸運向南方,如此便不怕他們與鄭賊交往。即使這些貨物最終到達鄭賊手中,這些貨物必然價格攀升,朝廷也從中收取了賦稅,最終我們將鄭賊的錢拿來為我們所用,又有何不可?況且有了海外貿易,必然海船加多,水手也會增多,那么我們建立海軍必然更加容易。用那些從臺灣逆賊手中賺來的錢,來建立將他們剿滅的海軍,有何不可?”

明珠也是慷慨激昂的說道:“那些下賤的漢民如果與外人往來,難免會生事端。為了這些小錢,養成了大的禍患,最終會得不償失啊皇上。”

韋小寶剛見明珠時感覺這人白面書生,感覺精明干練,可是實在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如此古板之人。他這么胡攪蠻纏,韋小寶有些發怒了,說道:“想以前大唐,四海咸服,各國商人群聚西安,唐朝有因這些胡人生過禍患?那李世民不過一殺兄奪位之小人,都不怕明珠大人口中所謂禍患,難道你認為我們皇上不如那李世民么?”

“微臣不敢!”明珠磕頭說道,“皇上,我朝有祖訓,太監不得識字干涉政事,如今這太監見識過人,又能言善辯,必然讀過書。臣請皇上馬上徹查,以明視聽!”

索額圖見勢不妙,忙打哈哈道:“兩位同朝議事,爭執乃是正常,何必如此呢?”

韋小寶吸了口氣,心中暗道:“果然小白臉沒一個好東西,這個死明珠,居然想把老子往死里整啊?”他剛要開口說話,康熙冷冷說道:“夠了!你們兩個不要胡鬧了!”

明珠又磕頭說道:“臣萬死,驚擾圣駕。只是這乃是祖訓,還請皇上徹底查處此事啊,皇上!”

韋小寶心想你萬死就死去吧,我也不要你死一萬次,死一次就行了。他看著康熙瞪著眼睛望著他,心中發狠,也不理會索額圖拉著他的衣服讓他下跪,只是看著康熙。如果康熙此時要治自己的罪,那自己大不了逃走,以自己的知識才華,還怕不能在這個時代闖出一片天空么?

康熙皺著的眉頭慢慢舒緩,對著跪倒在地的索額圖說道:“索額圖,剛才所說只要捐出一定錢財,便授予捐錢之人爵位的事情,你去辦吧。收的錢要多,而且賣出的爵位只能是他一人享用,如果想要世襲的話,一定要出五倍的銀兩。另外,賣出的都是有品級的爵位,那些超品的公、侯、伯,只能由于立功受賞,不能由于捐錢授予。”說完,他抬頭看了看跪倒地明珠,又看了看傲立的韋小寶,有些煩躁的吧唧了一下嘴唇,說道:“海務朕是不會禁絕的,南方大量人丁都是靠著這海務為生。以前便有官員上書,言道海禁使得谷賤傷農、賦稅日缺、國用不足和鑄銅匱拙,小桂子所言,能夠去其弊,得其利,自然可以使用。只是如今懂得海務之人甚少,小桂子所言如要做到的話,似乎有些難度。唉,如果小桂子不是太監的話,那么便讓他去做也好。”韋小寶聽他這么說,知道他已經不怪罪自己,也是神情一緩,恭順的低下頭。

“這件事,等到有了合適人選再辦吧。”

“皇上!”明珠聽到康熙這么說,忙起身想要說話。

“你們跪安吧,小桂子留下!”康熙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頭轉向一邊,不再看跪倒地上的明珠。索額圖站起身來,拉了拉韋小寶的衣服,然后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