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傳

一 沐劍屏 上

第二天,韋小寶睡到中午才從床上爬起來。昨晚給白寒松運功療傷,實在消耗了他太多的真氣。

吃過午飯,韋小寶心中煩躁,他的沐劍屏可怎么辦啊?心中煩悶的韋小寶,也不顧外邊的寒風,向外走去。剛走出府門,便有一人湊上來說道:“韋大人,小人有張上好的藥膏,想賣給大人!”說著,拿出一塊藥膏給韋小寶看,那藥膏一半紅,一半青。

“干什么干什么?沒看到這是當朝三品韋大人府上么,還敢來賣狗皮膏藥,找死啊!”王強怒道。

韋小寶看那人三十多歲,滿臉英氣,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英雄氣息,心想這個應該是高彥超吧。“王強,你回府,不要羅嗦!”

王強縮著脖子回到府中,看到韋小寶跟著賣膏藥的走遠,心中充滿不解。

“這是什么膏藥?”邊走,韋小寶邊小聲問道。他又不認識這高彥超,還是小心點為妙。

高彥超道:“這是除惡毒,令雙目復明的膏藥。”壓低了聲音,道:“有個名目,叫作‘去清復明膏藥’。”

“這膏藥多少錢?”

“三兩白銀,三兩黃金。”

“五兩白銀,五兩黃金賣不賣?”

韋小寶道:“不貴,不貴,只要當真去得清毒,復得了明,便給你做牛做馬,也是不貴。”

“行了,你是高彥超高大哥吧?”韋小寶心想這應該不錯了。

“屬下正是高彥超,久仰香主大名,不知道香主怎么知道小人的。”

韋小寶故作神秘道:“做為香主,怎么能不知道青木堂高手高彥超的名號呢?”

“香主過獎了!”高彥超滿心歡喜,突然臉色一沉,“香主,本堂經常在天橋賣藥的一個姓徐的大哥,被人打傷了!”

“哦?”韋小寶心中奇怪,怎么徐天川還是昏倒了么?兩人來到回春堂藥店,通過地道進入密室中,里面站著的五個人見到韋小寶來,紛紛歡呼行禮,玄貞道人自然也在其中。

看著臉色略微蒼白,身上還帶著血跡的徐天川昏睡在床上,韋小寶奇道:“怎么回事?”這個徐天川明明被自己救了,但是怎么還這個樣子,難道昨晚我走之后,又有人襲擊了他?

“徐大哥支撐著走回來,只是說打他的乃是沐王府姓白的兩個兄弟,然后便昏倒了。只是讓屬下吃驚的是,徐大哥似乎先前經過別人的救治,因此傷勢并不是很重。但是那救治之人只是將他受傷的經脈打通,徐大哥的內傷卻沒有痊愈,因此仍然需要調理。”玄貞說道。其實徐天川如果沒有經過韋小寶的救治,估計蘇醒的時間反而會長點。因為經過韋小寶的救治,他身體的傷好了大半,因此

“沐王府的人啊?”韋小寶皺著眉頭,裝作思考狀。

“不錯!”玄貞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韋小寶,自然說三人是因為明朝皇室的正統問題才大打出手的。

韋小寶一陣冷笑,說道:“不論康王或者桂王,總還是我漢人,如今坐著龍椅的可是滿洲人!你們這些人,不好好想想如何反清復明,居然還有閑暇爭論那些東西?”

玄貞等人聞言一愣,頓時有些羞愧。幾人都是心中奇怪,他們本來已經想好主意,要去沐王府討回公道,叫韋小寶只不過想萬一陳進南日后怪罪,有個人頂罪。只是他們實在不料,他們一直以為是傀儡的韋小寶,居然能說出這番話來。

“那香主以為應該如何?”

韋小寶其實心中暗樂,這么說來,沐劍屏終究還是自己的。看來這些都是命中注定,沐劍屏你跑步了了。玄貞見韋小寶嘴角露出笑容,總感覺那笑容帶著嘲笑,還以為韋小寶知道自己原本打算,便心虛道:“香主?”

“哼,”韋小寶回過神來,“不管如何,這件事情不論誰對誰錯,終究是要解決的。我們便明天一同前往拜會沐家的人,將這件事情搞清楚,萬不可傷了自己人的和氣!”

“是!”眾人聞言一樂,這跟自己想的一樣嘛。

“香主,我們還是要請些德高望重的人,前往作為見證人,省得到時有人說我們欺負他們!”一人提議道。

“不用,”韋小寶搖了搖頭,“我的身份特殊,不能泄漏。再者我們這次前去是想要和解,不是去問罪!”說著,從口袋拿出三千兩銀票,交給玄貞。“這些是我從韃子那里得來的不義之財,你們都拿著,做為日常花銷所用。”他知道天地會會規森嚴,這些江湖漢子大都手頭緊,給他們些銀兩也是收買人的措施。

果然,幾人見了三千兩銀票都是大喜,加上韋小寶說是韃子的不義之財,用著自然也不擔心。

“多給徐大哥買些補品,好好照顧他!”韋小寶說道,他想起明日吳三桂的人會將這徐天川捉去,“這樣,這個地方這么多人來往,恐怕也不安全,最好能夠將徐大哥換個地方安置,好讓他好好養傷!”

第二天,韋小寶穿著厚厚的衣服,用皮帽將自己臉大都遮住,這才前往沐王府。“哪位是風際中哥哥啊?”韋小寶實在想看看這個隱藏在革命群眾中的叛徒,到底什么樣子。

“屬下便是!”一個三四十歲的漢子,聞言抱拳答道。

“哦!”韋小寶一看有些失望,他印象中一般壞人都是獐頭鼠目,一臉漢奸像。只是這風際中看著老實忠厚,這與書中描寫頗像,他在人群中這么半天都沒說幾句話。

來到楊柳胡同,走到沐家落腳之地,高彥超拿著明貼敲門。出來一個老管家,高彥超將名帖遞上,說道:“天地會幾位兄弟前來拜會!”

“哼!”那老管家,拿著名貼,看了看幾個人,也不回答,直接回屋。

片刻,那白寒楓出來,對著眾人拱手道:“見過各位天地會的英雄!”他神情陰冷,猶帶著一絲怒氣。

韋小寶也不介意,拱手道:“天地會青木堂堂主韋小寶,見過各位英雄!”

白寒楓聞言愣了一下,一是這韋小寶的聲音他聽著耳熟,卻想不起哪里聽過,二是這韋小寶似乎是朝廷的官員,怎么又是天地會的香主,難道是重名?“聽說朝廷有個命官也叫韋小寶,就是他殺了鰲拜的。”

“正是在下!”韋小寶笑道。

玄貞快步上前小聲道:“我們香主委身朝廷,乃是為了圖謀大事!”

白寒楓心中再惱怒天地會之人,也知道韋小寶毫無顧忌的告訴他們自己的身份,正是對自己的信任,心中不由對他少了分敵意,多了分敬重。“韋爺有請!”

韋小寶一愣,心想幸虧你沒叫我韋哥,不然我虧大了!

來到堂內坐下,韋小寶道:“久聞沐王府白氏雙雄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韋爺見笑了!”白寒楓知道韋小寶的身份,見他擋著臉也不見怪。只是他那雙眼睛,讓他感到熟悉。白寒楓心中奇怪,自己定然見過這個人,只是總想不起來到底哪里見過。

“前天,我青木堂徐天川與兩位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這徐天川回到天地會后,身受重傷,如今昏倒在床上,所以,我們想來問個究竟。”

白寒楓臉上青筋凸現,顯得極為憤怒,這些人明明是來問罪的。“我大哥如今也躺在床上!他身受重傷,如果不是當時一位少俠出面幫忙救助,他早死了!”

韋小寶笑著將臉上的帽子摘下,白寒楓看著他摘下帽子,本來奇怪,待得仔細看清楚,他“撲”跪倒地上,磕頭道:“恩人,是你啊!多謝恩人救我大哥性命。”

天地會眾人見本來發怒的白寒楓突然對韋小寶跪下大叫“恩人”,頓時都有些吃驚。韋小寶將白寒楓拉起,笑道:“白二俠,我們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的漢子,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和氣。雖說徐天川大哥傷了你大哥,但是他也受了重傷,兩相抵消,白二俠不要生氣了。”

白寒楓滿臉感激,說道:“原來,原來少俠便是天地會的香主啊,只是那晚為何不明說?”白寒楓看到韋小寶笑了笑看著自己,臉上一紅,心中明白自己當時那么惱怒天地會的人,如果自己知道韋小寶是天地會的香主,憑著自己的脾氣,恐怕根本不會讓韋小寶為哥哥治傷。“少俠對白某恩重如山,少俠吩咐,就是讓白某去死,白某絕不皺眉頭!”

“如此就好。”韋小寶笑道。天地會幾人被他們兩個弄得暈頭轉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只是知道韋小寶不過幾句話,這白寒楓便俯首帖耳,解決了兩邊的糾紛。徐天川此時雖然已經蘇醒,但是由于被安置在別的地方,他們也都不知道是韋小寶替他療傷。

這樣,韋小寶又跟沐王府之人聊了一會,這才返回。天地會之人從白寒楓嘴里知道韋小寶功夫超群,雖說不太相信,但是知道乃是韋小寶用內力為徐天川療傷,也都對這個香主充滿敬意。

只是剛回到回春堂,便聽到回春堂老板急道:“香主,徐大哥被人劫走了!”原來他們將徐天川安置在天地會一個幫眾家中,可是今天這老板剛要去送藥,卻發現那人家中所有人都被殺,而徐天川不見蹤影。

頓時幾人又吵鬧起來,韋小寶心中暗道,難道這就是天意,這個徐天川總逃脫不了受折磨的命運?看來,這個沐劍屏逃不脫自己的手心啊。眾人返回沐家,沐家人此時多了幾個,“圣手巨石”蘇岡也在,他們自然不知情。唯一知情的韋小寶,卻為了美色不說出真相。

無果而回的天地會幾人心中憤慨,玄貞憤然道:“定然是這沐家人使壞!”

“你們不可妄動!”韋小寶沉吟道,“這件事情難說。按白二俠的說法,那天徐大哥跟吳應雄收下的狗賊結仇,你們看看是不是這也是條線索。”

眾人領命下去,韋小寶卻在那藥店等著。他在等誰,大家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