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白蓮花的二三事

第八十五章 生恨

韓玉瑾看了沈遠寧一眼,見他也不惱,神態自若的站在那里,看著自己說:

“還沒消氣?”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仿佛是一根弦波動后的顫音,嚶嚶的縈繞在心。

聽他問起,韓玉瑾便想起了那個不愉快的晚上,方才心里的悸動一滯,臉上泛出客氣的表情說:

“我并未生氣,何來消氣?”

沈遠寧聽著她說話刻意疏遠,拉起她的手,面露無奈的說:

“玉瑾,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說的,別賭氣了好不好?”

琥珀她們就在不遠處,韓玉瑾掙了掙,沒有掙開,也沒有再大的舉動,似乎怕被琥珀她們看到了一般。

“我沒有跟你賭氣,你松開好不好?”

沈遠寧看出了她的心思,反而是又靠近她一些,將她握得更緊些。

“沒有賭氣?那怎么這些日子對我愛搭不理的?”

韓玉瑾睜大眼睛看著他,仿佛看外星人一般。

這人真能胡謅,自己幾時對他愛搭不理了?自己根本就是對他視若無睹,看他形若透明而已。

再說了,他不也一樣,還好意思問?

“我欠你話嗎?不說不行?”

沈遠寧聽到她充滿炸藥味的話,才算是找到點她的影子,唇角上揚,笑著說:

“還說沒有賭氣,嗯?”

他總是喜歡這樣反問你一下,帶著濃濃的鼻音,滿滿的情人之間的調笑意味。

韓玉瑾幾乎猜到他下一個舉動是什么。

幾乎是同時,沈遠寧俯身,韓玉瑾退后一步。用力的掙開了他的手,由于用力過猛,韓玉瑾掙脫開后,又連著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

說完不等他再說第二句話,轉過身就吩咐琥珀二人說:

“你們兩個愣著干嘛?我乏了,咱們回去吧。”

琥珀蒲草這才回過神,小跑著來到韓玉瑾身邊。給沈遠寧見了禮就規矩的跟在韓玉瑾身后離開了。

看著韓玉瑾轉身而去的背影。沈遠寧又是一陣氣悶。

對于韓玉瑾,沈遠寧此刻才感覺到那種深深的無力感。

油鹽不進,大概說的就是她。自己放低姿態也換不來她的一個轉身。

方才那樣強烈的反抗,足以體現韓玉瑾內心的感情。

她不愿意!

一次又一次的用言語及行動來告訴自己,她不愿意!甚至是厭惡自己的靠近!

這樣的念頭,讓沈遠寧很煩躁!

回到住處。琥珀去廚房要了碗姜湯,看著韓玉瑾喝下了才算安心。免不了又聽到韓玉瑾嘟囔:

“哪有那么嬌貴!我小時候玩的比現在瘋多了,也沒怎樣。”

琥珀聽了她的話愣了一下,小時候?琥珀自小陪著她長大,卻從來不記得韓玉瑾什么時候這樣瘋過。那時候無病都要嬌三分,根本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戶外活動。

想到這里,琥珀心里驚訝。這樣的變化有多久了,自己竟從未察覺。簡直就是脫胎換骨了。

韓玉瑾見琥珀怔愣在那里,方才察覺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便岔開了話:

“琥珀,我想吃你做的紅棗山藥糕,你去廚房看看有沒有食材。”

琥珀聽到她要吃東西,應了一聲就去了廚房,之后也就將剛才的念頭淡忘了,反正姑娘好好的,而且,她也更喜歡現在的韓玉瑾。

韓玉瑾見琥珀走了后,暗暗的松了口氣。

自己太大意了,把林靜的生命帶入了韓玉瑾這里,琥珀玲瓏都是自小熟悉韓玉瑾所有事的,本來自己的轉變就很不合理,再引起她們的疑心就糟了。

晚飯的時候,陳月喬格外熱情的在陸氏左右服侍,看的韓玉瑾嘴角抽了抽,腦子里蹦出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詞兒。

其實陳月喬也沒有過分的獻殷勤,只因她平日在侯府時有些清高,待陸氏規矩齊全,就是不甚熱忱。或許是現在覺得這里是自己的莊子,自己應該盡地主之誼。

吃完飯坐著說了會兒話,韓玉瑾就開始哈欠連連,陸氏也看得出韓玉瑾極不樂意這次的出行,又想到了這一個多月來,沈遠寧幾乎沒有去過她的院子,在世安堂請安的時候,甚至連個眼神都沒交流過。

來到這里后,沈遠寧更是沒有離開陳月喬半步,也難怪韓玉瑾氣悶,精神不濟了。

陸氏體貼的讓她回去休息,倒沒有再把沈遠寧往她房間里推,之后就讓陳月喬與沈遠寧也回房了。

雖然她更喜歡韓玉瑾多些,但是架不住沈遠寧不喜。

陸氏明白,感情這事,強扭不來,沈遠寧一個多月對韓玉瑾不理不睬,今晚更是對她沒好氣,便也歇了湊他們成對的心思。

回去后,陳月喬還沒來得及卸妝,便被沈遠寧抱起,一陣天旋地轉后,就是如暴風雨般狂烈的親吻。

陳月喬有些驚惶失措,自成親后,他從沒有過一次像這次一般,如頭猛獸般橫沖直撞。

事后,沈遠寧沉沉的睡去,陳月喬簡單的擦洗了一下便披衣出去了。

在偏房值夜的弄琴,一早就聽到了里面讓人臉紅心跳的響動,聽到門打開的聲音,便收檢起心神,迎了過去。

看到是陳月喬披著白日里穿的雪貂絨披風走了出去,便福身輕聲問:

“少夫人有何吩咐?”

陳月喬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出去。

弄琴知曉,定是陳月喬有什么話要對自己說,是要瞞著世子爺的。

陳月喬隨弄琴出去后,一陣風吹過,冰冷刺骨。

陳月喬攏緊了胸前的衣服,壓住心里滿滿的思緒,輕聲開口吩咐弄琴:

“你去把大山家的叫過來,我在廂房等她。”

大山家的,真是她的陪房管事陳大山的老婆,除了陳大山在侯府,他的家人都在這莊子里幫陳月喬打理這里的房產。

弄琴不知陳月喬有何用意,也沒有多問,很快就把人叫來了。

“我問你,世子爺今天出去那會去了哪里?”

大山家的不是謹小慎微的人,所以才會陳管事在侯府,而她卻在外打理莊田,不過是陳管事知道自己老婆的能耐,也省得她在后宅再遭人算計了。

現在聽陳月喬問起,大山家的一愣,隨即馬上回答道:

“世子爺是一個人出的門,奴婢也不知世子爺去了哪里。”

陳月喬聽到她的回答,嘆了口氣之后又問:

“你可知道世子爺出門那會,玉夫人在做什么?”

大山家的想了想之后說:

“玉夫人好像也不在房間里,不過......”

“不過什么?”

大山家的抬頭看了一眼陳月喬,又馬上低下頭,支支吾吾的說:

“不過...玉夫人和世子爺是一前一后回來的。”

雖然在意料之中,陳月喬在聽到她的話后,心里還是止不住的抽痛。

敏感,是女人的天性。

沈遠寧他的不對勁讓陳月喬不得不疑心,韓玉瑾她究竟有什么魔力,每每想到沈遠寧的情緒總是受她影響,陳月喬心頭似乎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的自己緩不過氣來。

打發了她們下去后,陳月喬退回來房中,借著月光看到了沈遠寧熟睡的樣子,越發堅定自己腳下的路了。

韓玉瑾回去后,想著馬上要進臘月了,侯府的應酬會更多,估計也在這兒停留不了多久,早點結束這燈泡般的生活多好!

果然,后半夜的時候,侯府來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