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光頭從黑袍人頭頂冒出來。只冒出個光光的頭頂,又縮了回去。
這已足夠了。
元嬰期修士的標志就是凝結元嬰。元嬰,神識由虛轉實,凝結成一個實體,又被稱為神體。
元嬰期的神體才剛剛凝出,根據個人修煉基礎底蘊不同,大小不一。
王靜竺看書上說,有些根基淺的修士,元嬰初成時只有拳頭大小,根基深厚者,元嬰能有一歲幼兒大小。
元嬰大小,往往決定了元嬰期修士的戰力。
剛剛從黑袍人頭頂冒出來的小光頭可比拳頭大多了,此人戰力想來不錯。
只是對方打扮太怪異了,王靜竺又多問了一句。“不是說只有問天宗弟子才能在懸賞閣接任務嗎?”
“并不是。宗門長老、掌門都可以。”來人說話聲音沙啞,似乎可以壓著嗓音。
藏頭露尾,王靜竺忍不住皺眉懟他:“宗門長老、掌門,難道不是問天宗弟子?問天宗掌門他敢說自己不是問天宗弟子嗎?”
來人:……
王靜竺:“我的意思是,你這種非問天宗弟子,怎么也可以接我的任務?”
“我是問天宗弟子。”
“你為什么不穿宗門制服?”
治服?來人一時沒明白王靜竺的意思,愣了一下才從王靜竺挑剔他服飾的眼神里看明白意思。
“你任務里要求以隨從身份保護你。我若穿問天宗弟子袍,別人又怎會把我當你做你的隨從?”
“可我現在還沒決定就用你呢!你穿著這么一身來,我怎么確定你是問天宗弟子?”
來人默默無言地拿出了一個宗門令牌,卻用拇指把名字給遮擋了。
“你擋著名字做什么?”
雖然有點不爽,但到底確認了對方的身份。既然是問天宗弟子,那就是真來執行任務的了。
但愿問天宗的名副其實真的講誠信。
“前輩,我該怎么稱呼你?”
“隨便。”
“好吧,隨便前輩。御劍,載我去金川城。”
被叫做隨便的黑袍人:……
踏上黑袍人的飛劍,跟隨他飛出了聚寶鎮,王靜竺拿出來一盤霧靈果。
“前輩,請你吃果子。”
黑袍人不說話,也不回頭,很專注地御劍飛行。
“剛剛,我很沒禮貌。對不起。”考慮到自己是請對方來當保鏢的,從一定程度上說,自己小命捏在對方手里,關系不能僵著,王靜竺主動道歉。“可是,也不能全怪我。你穿這樣,我有點害怕。”
“嗯。”黑袍人吱了一聲。
“吃果子。我洗過了的。”王靜竺伸長手,把果盤從黑袍人身側遞他面前。
“謝謝。我不吃。”人家戴著面具呢,怎么吃?
王靜竺收回果子,拿出幾瓶氣泡水。“前輩,你喜歡什么口味的水?這個紅的,草莓味的,黃的,芒果味的,這個……”王靜竺盯著這瓶淡綠色的看了好幾秒,沒想起來是什么口味的。撕掉了標簽,就是這點不好。“我忘記這是什么口味了。”
黑袍人這次回頭了。他第一次聽說水還分口味的。“我能都嘗嘗嗎?”
“給!都給你!”王靜竺把懷來抱著的氣泡水都塞給他,又摸出了好幾種不同牌子的來,全都給他。對自己的保鏢,必須得好點。
黑袍人全都接過去,收進了儲物空間里,只挑了一瓶無色的,扯著瓶蓋子,想要打開。
“我家的瓶子是這樣開的。”王靜竺拿了一瓶草莓味的出來,擰開瓶蓋。
擰瓶蓋不是什么艱深技術,黑袍人一學就會,開了瓶蓋,一手微微掀起面具,一手拿了瓶子喝水,喝了一大口。“噗——嗝兒——”喝得太急太多,水里的氣泡猛地騰起來,黑袍人下意識地張了嘴,又趕緊閉上,差點就一口噴了出去。最后雖沒噴,卻打了個嗝兒。
黑袍人:此乃何水?看著清透干凈的一瓶水,一入嘴全是氣兒,味道還挺甜,有桃子的香味兒。
很奇怪的水。
黑袍人又喝了一口,這次他只喝了一點點,并且心里有了防備,沒出糗。
水一入口,好多桃子味的氣兒從水里躥出來,滿嘴撲騰,好像一個個音符拍打著味蕾,別樣新奇。
隱世世家果然非同凡響!
這就是豪門貴族的底蘊嗎?
喝口水都有如此多的講究。
黑袍人情不自禁,又喝了一口。
王靜竺見他扶著面具喝水,也不肯把面具取下來,替他覺得累。“前輩,我站你背后呢,這天上飛著,我又不能繞過來看你的臉。你不用……要不,你帶這個。”
王靜竺遞過去一個露嘴的蝙蝠俠面具。
黑袍人從善如流,收了面具,帶上了。
新面具不擋嘴,吃喝方便多了。
不多時,黑袍人喝完了一整瓶。他沒扔瓶子,將蓋子蓋好,收進了儲物空間,又拿出一瓶棕褐色的。
這東西像毒藥更甚于像飲品。
這確定能吃?
黑袍人猶豫了一陣,擰開了蓋子,小小嘗了一口。嗯,不錯不錯,比剛才那瓶味道還要好。剛那瓶太甜了。
“用冰冰鎮一下,口感更好。弄點冰塊放進去,特別好喝。”王靜竺邊說邊示范。
黑袍人微微晃蕩瓶身,瓶中就平添了幾塊冰塊。寒氣絲絲縷縷從瓶口冒出來。
他輕啜了一口,一口,又一口……
完全停不下來。
從問天宗飛回金川城,路途遙遠。二人抵達時,已經是正午時分。
桑枝早已等候多時。
互相見過禮后,桑枝看向黑袍人問道:“他是?”
“我的保鏢兼司機。”
保鏢好懂,護衛嘛。桑枝:“司機?何意?”
“司機就是專門御劍搭載我飛來飛去的人。”王靜竺看看黑袍人,希望他沒有因此生氣。
桑枝和黑袍人:你們有錢人就這么玩的嗎?司機!聞所未聞!
桑枝:“王師妹,您這司機恐怕用不上了。我朋友帶了飛行獸來。乘坐妖獸能節省體力和靈力,此去天瀾山脈辦事,需要萬分謹慎。”
王靜竺點點頭。“好。隨便飛了許久,也該休息了。”
桑枝:?
王靜竺指著黑袍人:“他叫隨便。”
桑枝:???這名字真的好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