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昭昭坐了一會,教江云姝一些新的御蠱與養蠱的法子,又帶了幾種蠱蟲送給江云姝,方才離開燕王府。
鄭家所定的日子,便在后日,江云姝思來想去,覺得鄭學文的事耽擱不得。遂派葉廣給顧執玉帶話,一是將曲昭昭所帶來的消息告訴顧執玉,二自然是告訴顧執玉,鄭學文之事再拖不得。
隔日,長安便傳起了那鄭家三房七少爺鄭學文看上了那徐家姑娘,正有意向徐家提親。
長安里頭誰不知道,鄭學文可不是什么好東西。這個消息傳到徐敏耳朵里,她自然也是急了。至于那徐彥文,當即便想到先定下親的辦法,只是他跑遍了長安許多人家,大多都不愿意與鄭家對著干。
那可是鄭家,便是當今圣上再不喜他們,那也不是他們能對付得了的。
這下,徐彥文是有些走投無路,跑到了翰林院去與莊老先生求助,卻也沒什么辦法。
鬧騰了一天,四處碰壁,徐彥文也不想放棄,甚至做好了讓徐敏假死離開的準備,怎么都不肯讓徐敏到鄭家那龍潭虎穴去。
不說別的,以徐彥文的才華,定然前途無限,可若是徐敏嫁入了鄭家,那就不一樣了。先不說日后鄭家拿不拿徐敏威脅他,只說顧執禮心里,他徐彥文幾乎是站到了正價那一邊。
這鄭家,顧執禮是一定要除的,如若被當作鄭家一黨,日后請算起來,可有徐家好果子吃的。
可徐彥文沒想到的是,第二日,事情便有了轉機。
“你說什么?”徐彥文一身官服,瞧著剛剛下朝的模樣,一進門便見自家妹妹滿臉雀躍。
徐敏湊上前抓著徐彥文的手臂,將人往屋里拉,隨后探頭看看屋外有沒有人,再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瞧著徐敏這幅模樣,徐彥文滿心不解,卻也不催,只等著對方向自己解釋。
“說出來你不信,鄭學文那廝這下捅了大簍子。”徐敏笑得合不攏嘴,那眉眼間皆是掩不住的笑意。
徐彥文聽了,便知道鄭學文怕是無暇顧及徐敏這邊,嘴邊倒也帶了幾分笑意,問:“他到底捅了什么大簍子?”
“今兒個不是那靖安侯府和長寧侯府約了個地兒私了的日子嗎?”徐敏怕徐彥文不知道,還細細與徐彥文講了講那江宜姝做了什么。
可徐彥文雖說最近剛給派了一個編書的活,但他在長安,到底也有自己的耳目。靖安侯府和長寧侯府這事兒,滿長安都傳遍了,徐彥文倒是不可能不知道。
“這事我知道,且說今兒發生了什么便是。”徐彥文擺擺手,示意徐敏說重點。
“原本他們是想給長寧侯世子扣屎盆子,沒想到這屎盆子還沒扣上,卻被鄭學文那廝接了去。”徐敏越說越高興,就差站起身來蹦跶兩下。
徐彥文看了她一眼,嗔道:“坐好,像個姑娘家嗎你這樣。”
到底是徐彥文,徐敏倒也不是那么沒有規矩,被對方這么一說,連忙便坐端正了些,嘟著嘴應道:“哦。”
徐彥文也沒怪她,只是覺得奇怪,昨兒個長安才將鄭學文想娶徐敏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今兒鄭學文就出事了?
“嗤,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徐彥文嗤笑一聲,揉了揉徐敏的頭,回了自己房間,邊讓身邊小廝換下官服,邊思考著這到底是誰的手筆。
鄭學文吃虧,那這事定然不是鄭家一黨做的。
現下想讓鄭家吃虧的,也就只有陛下這一邊。鄭學文有那心思想來不假,只是從來沒傳出來過,昨兒不過是傳出來了想讓他徐家知道。
這個人到底也是幫了徐家,徐彥文怎么著都得知道此人是誰,方才可還這個情。
而且,徐彥文倒也想瞧瞧,到底是何人,竟能如此設計他,設計鄭家。
徐家那邊的情況,倒也樂觀,只那鄭家,卻是鬧翻了天。
燕王府這邊,知道了消息,自然是高興的。
只是,身邊竹秋等人高興,江云姝卻沒多少高興的神情。
“這扳回了一局,王妃不高興嗎?”竹秋打量著江云姝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開口。
江云姝搖搖頭,捧著手爐,看著外頭的雪景,笑道:“鄭翰不是傻子,回過頭便能想清楚今日之事。”
“王妃是怕英國公報復?”竹秋跪在一旁,為江云姝捶著腿。
“報復,是肯定會的。只是我不熟悉鄭翰,這回倒是不好對付了。”江云姝苦笑。
聽得這話,竹秋卻也沒什么擔心的,只笑著對江云姝說:“王妃何必擔憂,有王爺呢。”
你家王爺哪有那么厲害,當年還不是輸給了鄭家。
江云姝心底腹誹,卻也知曉這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再過幾日,那賞雪宴便要開了,大約明日便得遣人到徐家去送帖子,請他們來賞雪宴。
若是此番能請得徐家,江云姝倒是好放下心來。
顧執玉一個人興許還對付不得徐家,老首輔這身子撐不了幾年。若是老首輔沒了,內閣之中怕是沒人能鎮得住徐家。
到時候顧執玉會比現在更加艱難,如若能拉攏徐家,再提拔一番徐彥文,到時候有徐彥文坐鎮,到底會比顧執玉一人好很多。
“想什么呢?想得這么入神。”
江云姝肩上忽的一重,抬頭去瞧,卻是不見竹秋等人,只見顧執玉站在她身旁,為她披上狐裘。
“不過是想鄭翰知道了,會如此做。”江云姝有些勉強地扯動嘴角,心想著上了顧執玉的賊船,不弄死鄭家怕是自己都要跟著沉船了。
“鄭翰是個厲害人物,卻也無比自負,這一回怕是還不會親自出手對付咱們,別怕。”顧執玉似乎是一聽便知道江云姝擔心什么,忙開口安慰。
“說來也是。”江云姝點點頭,回憶著前世這段時間之后,又發生了什么。
不知想起什么,江云姝猛地轉頭看向顧執玉,問:“你當初去監修長城,是什么時候?”
“哦……那個呀,還有好些時候呢,別慌。”顧執玉聽到監修長城四個字,不知為何,臉色有那么一瞬的難看,卻又馬上調整過來。
瞧著顧執玉的模樣,江云姝瞇起眼來,總覺得顧執玉當初監修長城的時候,定然還發生了什么,讓顧執玉無法釋懷。
可顧執玉這樣子怕是不打算說,江云姝也沒辦法逼他。
算了,日后再問。
江云姝揉了揉額角,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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