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再走捷徑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心毒還是附子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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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洛千淮是通過抽獎,得到了百分之七十五濃度的酒精配方。這種方式不太靠譜,真要有所求,不定得等到猴年馬月。

“系統,我想要學造紙術。”洛千淮直截了當。

系統的答復比她還要直接:“滴!鑒于造紙術不屬于當前位面已知技術,其配方不可直接獲取。”

洛千淮心中郁悶,對系統不再客氣:“連個配方都整不出來,還好意思自稱無所不能!”

“.檢測到宿主的強烈需求,已將造紙術配方加入抽獎輪盤。請宿主與本系統一起,戮力同心,兢兢業業,不斷提高任務評價等級,以期早日捧回心頭好!”

行吧,有個盼頭,總比全無希望的好。

更何況,這造紙嗎,不就是用些樹皮麻頭什么的泡爛了再打漿所制,是個穿越者就能說出個一二三來,可是到了具體細節,她就不清楚了,更沒時間和精力去嘗試。

話說系統先前不是吹過,有它在就是為了減少試錯成本的嗎?說得時候天花亂墜,行動時就一無是處。

洛千淮懶得再理會它,目光溫和地看向自己選定的兩個親傳弟子,卻發現燕殊面上并無一絲喜色,沉著臉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這兩天,他并不是第一次這樣反常。

洛千淮忽然想起了前天阿舅走后,燕殊與自己的對話。

當日共餐之時,他就對阿舅有些排斥。難不成,他們之前還有過什么恩怨不成?

“燕殊。你之前認識我阿舅嗎?”她試探著問道。

燕殊回過神來,抬眸望向她。洛千淮看得清楚,少年幽黑的瞳仁似被烏云籠罩,黯淡無光。

“大娘子。”他站起身來,叉手行了一禮,聲音有些沙啞:“您買下了小人與阿妹,又對我們推心置腹,愿以醫術相授,實在是恩重如山。”

“您想為文郎中當年的事翻案,小人說不定可以幫上一點忙。”

洛千淮猜到他中能認得阿舅,但沒想到他竟然了解當年的案子。

“燕殊,五年前,你還是個幼童吧”她問道。五歲的孩子,就算道聽途說了什么事,也做不得準。除非,那起醫案就發生在他身邊。

燕殊的答復印證了她的疑惑。

“那時被附子毒死的人,就是我們的阿母。”

“怎么會!”洛千淮騰地站了起來,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細想下來,也確實只有這樣,才能把一切都聯系起來。

她又緩緩地坐了回去:“當年的事你都記得什么,還有你們為何會被發賣好好地跟我說一說。”

她示意星九把燕檸帶了出去。她還太小,不適合聽這些人間真實。

“您上次說的話,小人想了很久,覺得確實有蹊蹺之處。”燕殊低聲地說了起來。

這件事還真的跟前世的狗血電視劇差不多。燕殊兄妹本來姓鄭,本家住在西京。

他們的父親鄭聞,早年只是家中庶子,早年犯了錯被逐出家門,自己在經商多年,很是賺下了一份不凡的家產,在長陵邑落戶置宅,娶妻生子,小日子本來過得挺和美。

直到燕殊五歲那年。家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故。他記得很清楚,那時燕檸剛出生不久,父親又要去北方談生意。只是這一次他并是自己去的,而是帶了一個本家的嫡兄,也就是燕殊的二伯父。

“阿翁當時很高興,說二伯父允諾,只要幫他做成這筆買賣,便會向家主求情,允阿翁歸宗。”

“但那一次,他們的貨船翻了,阿翁落水不知所蹤,二伯父后來回來,說是貨物全都沒了,還欠了買家一大筆貨款。”

“阿母拿出家里的大半積蓄賠了錢,然后就病倒了。”

接下來的事情,基本都在洛千淮的預料之中。當時請來為燕殊母親治病的,正是剛剛繼承了霽安堂的文溥。

燕母本就產后體虛,又遭逢噩耗打擊,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但她膝下還有兩個孩子,求生的意志極強,文溥看過之后,也認為可治,所以仔細地下了方子,其中就有一味制附子。

生附子味苦、辛,大熱,大毒,但經過適當炮制之后就變得無毒,可以回陽救逆,補火助陽,是一味好用不貴的中藥。

洛千淮前世的老師,就很喜歡用附子,說它復正祛邪、固本強身,每每應用都能收獲奇效。

可偏偏就是這本應無毒的附子出了問題。燕母喝了兩服藥后本已有了好轉,可以坐起來略進飲食了,沒想到喝到第三服,她卻忽然四肢發麻,口吐白沫,然后就失去了知覺,再也沒有醒過來。

出了這樣的事,燕殊自是六神無主,恰好本家的那位二伯父及時趕到,認為燕母的死狀有異,便報了官。

邑廷派了仵作查驗,確定是附子中毒。案子是長陵尉徐楷主理的,當時便提審了文溥,他堅稱自己的方子無誤。

為了穩妥起見,徐楷傳了回春堂的高良,與文溥辯證處方。

結果高良將他的方子駁得一無是處,認為其中應用附子是大錯特錯。文溥請求再找其他名醫佐證,卻被徐楷嚴辭拒絕。

屋漏偏逢連夜雨。不久后查抄霽安堂時,又發現堂中存了大量未經炮制的生附子。

盡管文溥反復解釋,這些生附子是他剛進的貨,只會在炮制加工后才入藥,但負責抓藥的伙計卻主動招認,因為制附片剩余不多,所以為了省事取用了生附子。

至此,事情似乎已經全然明朗。文溥雖無殺人之心,但一來開錯了方子,二來也為抓錯了藥的伙計負責,所以被判打了二十板子,取消坐堂行醫資格。霽安堂被查封,還賠了一大筆款子才得以平息事端。

“那個伙計呢?”洛千淮插言問道。

“我不記得了。”燕殊答道。當時阿母猝然離世,他本就年幼,還要照看阿妹,哪能顧得上那許多。

便是方才說的那些,也有不少是后來二伯透露給他的。

二伯賣了他們在長陵的宅子,代收了那筆賠款,說是償付先前生意的違約金,再加上為燕母辦后事,以及打點邑廷上下的費用,不僅沒有剩余,據說還倒貼了不少。

再之后,二伯便帶著他們兄妹二人,返回了西京的本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