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妝記

第255章 一把雙刃劍

第255章一把雙刃劍

“她真向你打聽這些事?”

楊妃靠在美人榻上,聽跪在地上的紋霜向自己一點點回話。

“是啊,蘇小姐對渭王府,還有四皇子殿下的事很感興趣。”

楊妃微微蹙眉。

“娘娘,”紋霜道:“想不到這位,是個如此好打聽的……”

先前還覺得十分懂事來著。

楊妃搖搖頭,“她要打聽,隨便找宮里哪個小宮女不可,給些銀子的事罷了,為何偏找你問。”

紋霜想了想說:“許是沒料到這層。”

楊妃笑笑,若真是那等蠢物,如何會讓蘇家送進宮來。

她可能就是故意的,或者是根本不介意楊妃知道她在打聽這些事。

“你回去伺候吧。”

楊妃不再多問。

這應該是個所謀甚大的女孩子。

她真的可以治病嗎?治好她兒子的宿疾?

若她只是耍花腔,最后根本做不到,倒霉的不止是她一個,也不止蘇家啊,自己這么多年來的韜光養晦,豈不是白功一場,皇帝是必然再也容不下她的。

天下間難道有不愛兒子的母親嗎?

只是為了他,也為了自己,生下這個兒子以后,他就不能再做自己的兒子了,因為這孩子是皇帝唯一的繼承人。

而皇帝,他不需要兒子有一個母親。

楊妃嘆口氣,手緊緊攥了攥,她有一種預感,這小姑娘就如一把雙刃劍。

她給這個如一潭死水般的皇宮,帶來的波瀾,或許還會更大。

言霄踏進瓊華殿,迎接他的是少女尖聲的呼喚。

懷陽郡主笑瞇瞇地要過來拉他的胳膊末世預見。

言霄躲開她,有些不可思議,“你不是最近都不想理我了?”

“說什么呀,我和言哥哥你能有什么隔夜仇?”

言霄太陽穴跳了跳,隔夜仇?恐怕不止隔了一夜。

女兒家的心思他也不會不明白,只是他沒有這心思,也就隨她去了。小時候自己來金陵的時候,懷陽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娃娃,生得很可愛,經常跟在他身后,他從小就是一個人,也覺得很有趣,就時常和她一起玩。可是長大以后,她那脾氣真是大過了自己的封號,更是要他像小時候一般哄著她。

言霄不愿意說些什么把她當作妹妹,只有青梅竹馬的感情這種假話。

他就是,很煩她。

懷陽嘟了嘟嘴,“我哥哥生病了,你都不去看他……”

言霄打量著她這身花枝招展的衣服。

“我今日就打算去的,你哥哥請大夫沒有?”

他這些天很忙,要去找那個戲子初雪原,還有謝邈那里,他把人提過去了,自然少不了要和那位鎮國公斗智斗勇一番。

謝邈倒也是個厚臉皮,竟直接說讓他把人拖去大理寺好了,總之就是不認。

扳不倒他,卻能有法子惡心惡心他,恐怕這幾天謝邈是沒時間進宮了。

“請了,只是都瞧不好,宮里的太醫也說看不出來……”

懷陽立時紅了眼眶。

言霄卻沒有她料想中的軟聲安慰。

他確實在想許清越的病情。

“找過太醫院的宋知事沒有?”

懷陽嘟囔,“知事算什么醫官?那也不過是個磨藥抓藥的雜工罷了……”

言霄卻沒有心情給她解釋。

“你等等。”

找劉太后要個旨意,大概自己還能帶走宋承韜一些時候。

懷陽郡主見他大步流星就走開了,氣惱地跺跺腳。

“言哥哥……”

她又想去拉他。

言霄說:“你也滿十五了吧?懷陽,王妃沒好好教過你規矩?”

懷陽一哽,“你……”

言霄聳聳肩。

懷陽覺得他對自己態度越來越差了,頓時在御花園里下的決心又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忍不住酸道:

“是,我堂堂郡主,還沒有蘇家的小姐懂規矩給男主點蠟!”

言霄笑道:“蘇家的小姐規矩怎么樣我是不知道,郡主的規矩如何反正是一直見識的。”

懷陽氣紅了臉,如今大周沒有公主,授封的郡主也只有她一個,她自當是受無上尊榮的,可他竟這般說話。

懷陽冷笑,“蘇家的二小姐也好,三小姐也罷,可都是金陵數一數二的好人才,自然規矩是極好的。”

言霄聽她這么說話,就知道他大概是今天見到了蘇容意。

她從前只喜歡找蘇容錦的麻煩而已。

“快別鬧了,我們去看你哥哥要緊。”

言霄也只有面對她時,才會說出“你別鬧”這種話啊,一般可都是人家這么勸自己的。

懷陽到底是小女兒心性,見他話音溫柔,哼了一聲,倒也不再緊盯著拈酸吃醋了。

劉太后知道他要去看許清越,準備了好些東西,還有很多是給渭王妃的。

“你母親原先就心思重,如今恐怕更是了,讓她不要太過操心,天下這么多醫術出眾的大夫,總歸是有辦法的。”

懷陽郡主紅著眼眶,“多謝太后娘娘垂愛,我一定轉告母親。”

因為懷陽略微哭了哭,自然要花點時間整理儀容,言霄趁這空檔就逮住了姚之安。

姚之安苦笑道:“少爺,護送您出宮的事已經交給小梁辦了。”

“誰和你說這個。”

言霄撇撇嘴,“去給住在披霞殿中的蘇三小姐遞個話。”

姚之安更是害怕,“少爺,為什么是卑職?”

他直覺,但凡言霄特意吩咐他去做的事情,就一定是陷阱。

“人多耳雜的,你不是有很多相好的小宮女?隨便找個不會讓人懷疑的,去傳句話,就說人,找不到了。”

姚之安不敢問他話中的“人”是指誰,只爭辯道:“少爺,卑職沒有很多相好啊。”

侍衛若與宮女私會是大罪,他可沒有這個膽子。

姚之安人生得俊秀,時常有小姑娘偷瞧他,或者逮著就塞些手帕香囊的,他連話都沒和她們說過幾句,算不上私相授受,可怎么就成相好了?

言霄擺擺手,懶得理他,“你去不去?”

姚之安無言領命,卻不知做這一行竟還有出賣色相的這天。

阿壽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上次薛小姐的事情過后,少爺拿你撒氣,等過一陣就好了,他就是這個脾氣。”

“這一陣是多久?”

阿壽想了想,“或許三五年,也或許七八年吧。”

姚之安立刻垂頭喪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