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兒子回到身邊,約翰士懶得再演沒躺在床上,兩人坐在臥室的椅子上,他的表情無奈。
“你怎么就回來了。”
艾布納去北方溜達一大圈,回來灰頭土面,身上精繡的衣服沒之前干凈,但表情依舊顯得放蕩自在。
“父親,你不是讓我去北方買菲兒的成人禮物嗎,我在路上買到一個特別好的,這不就回來了。”
約翰士嘆氣:“現在不是回來的好時機,而且你生病沒,我讓送碗湯藥過來給你。”
艾布納輕咳幾聲,捂了捂胸口:“應該還沒,剛回來我發現拉雅鎮的變化好大。”
“變化何止大,都快翻了天。”
約翰士隨后把這三天拉雅鎮的變化和改變都說了出來,包括菲兒受到上帝啟示的事。
艾布納眨巴眼,沒有顯得很吃驚:“菲兒那么高貴善良,受到上帝的啟示,都是應該的。”
“放屁!”約翰士罵了聲,“你怎么和外面的低賤的人民一樣蠢,菲兒怎么可能真受到上帝的啟示?其實就是劊子手幫了她,現在拉雅鎮的一切變化,都出自那劊子手的手。”
“一個劊子手,能成什么事?父親,你別開玩笑了。”
面對蠢萌自大的兒子,約翰士是無奈又氣憤。
只是他拉攏徐思靈不得,甚至讓喬納斯去接觸徐思靈后,事后喬納斯都顯得有些魔愣,自己念念叨叨,說自己的錢不見,是被上帝懲罰的。
喬納斯快要步入安莉智商階段。
“父親,既然你身體都已經好了,為何不出去幫菲兒忙?我剛回來想見她,她一直在忙碌著公務,沒有時間見我。”
“執法官消失了,什么事不得她一個人安排處理。”約翰士依靠在椅子上,“我現在出去幫她,反而是吃力不討好,又惹得她的敵視,搞得我自己也會不舒服。”
“你怎么能這么說菲兒。”
“兒子,看清楚我們現在的處境吧,反正你這些天多接觸下菲兒,如果菲兒真沒有和你訂婚的打算...”
艾布納仿佛擁有智商了一般:“父親,我知道你想我跟菲兒結婚,然后我就能擁有拉雅鎮的繼承權,到時候菲兒出現任何意外,拉雅鎮都只會屬于我們的。”
約翰士很欣慰:“你本來就不傻,心思少放在酒和女人身上,就會像你父親我一樣聰明。”
“那我們為啥不...”艾布納瞇眼低沉,“控制住菲兒,現在是特殊時候,我去外面跑了一圈,外面的世界快變了天,死了個貴族和死了個豬頭沒什么區別。”
約翰士深深看著艾布納,他頓時感覺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兒子。
艾布納一直很喜歡菲兒,為了滿足兒子的念頭,他一直沒往這方面去深思,如果艾布納能跟菲兒結婚,那怎樣都是好事。
但把菲兒殺了這件事,他不是沒想過,可風險太大,稍不注意暴露,他可就身敗名裂,別說獲得拉雅鎮的領地,他自己原本的領地說不定都會被國王收回。
“兒子,你想清楚再說這些話,話是不能亂說的。”
“怎么,不能這么做?這種事父親你想做很久了吧。”艾布納壞壞一笑。
“你要明白,菲兒不傻。”約翰士盯著艾布納認真道,“她一直清楚,我攝政對她成年后繼承拉雅鎮領地是不利的。她也知曉我一直沒想順利把拉雅鎮的管理權交回給她,可她這段時間是怎么做的,你知道嗎。”
“不就是讓個劊子手幫他忙嗎,菲兒看起來很信任那個劊子手。”
“信任?”約翰士嗤笑,“你太小看菲兒了。如果她真的信任劊子手,你現在就見不到我,估計我現在已經躺在墓地里。”
“什么意思。”
“你認為菲兒對我們有舊情,那都是虛的,我一直這么幫拉雅鎮這么幫菲兒,目的就是圖她的拉雅鎮,她不會不知道。”約翰士拳頭輕砸桌子,“黑死病在拉雅鎮爆發,她擁有能治療黑死病的辦法,那為什么還要救我?艾布納,我的兒子,你好好想想。菲兒可以選擇假意救我,然后讓我病死,她不會受到任何輿論,在黑死病這么可怕的疾病面前,死個貴族是正常的。”
約翰士死死按住艾布納的手臂,認真道:“我想你能得到拉雅鎮的繼承權,如果我死了,那我就不能攝政,她要怎么做都沒問題,你太嫩,根本斗不過她。我死后你只能回去繼承我的領地,所以我病死,對菲兒是皆大歡喜的事情。那菲兒為什么要救我?”
艾布納愣了許久,緩緩道:“因為她不相信劊子手,所以才救父親?”
“對咯。”約翰士笑著搖頭,“不能說她不相信劊子手,應該說沒那么信任劊子手,她不敢把全部寶壓在劊子手身上,她害怕劊子手的辦法沒能拯救拉雅鎮,然后導致情況更加惡劣,所以菲兒只能救我,以防拉雅鎮出現任何意外后,我還能站出來幫她。”
艾布納眨巴眼:“那父親有辦法幫菲兒?”
“現在這個很重要嗎?”約翰士苦澀笑了出聲,“所以兒子,我讓你好好看清現在的局勢,菲兒已經不需要我了,拉雅鎮的黑死病已經被控制住,這是在王國首例能控制住黑死病沒泛濫的城鎮啊。你想想菲兒往后的地位...”
艾布納深思了會,認真道:“那現在不是殺菲兒的最好時機了嗎。”
“你什么意思?”
“現在拉雅鎮人民都居住在家里隔離不得外出,菲兒死了沒人會知道發生什么,消息很容易就做到不泄露,只要我們的人都值得信任。”
艾布納緊接著說:“菲兒對拉雅鎮的控制力現在還趕不上父親,菲兒只要死了,壓制住輿論,父親重新接管拉雅鎮是很容易的。然后再說菲兒是因黑死病病死的,那傳播她受到上帝啟示這件事的真實性,也不攻自破。”
“那繼承權...”
“父親你真笨,我們大可以向外面說,菲兒已經和我私下結婚了,不就好了?”艾布納摩挲著下巴,“你可以和老神父恩德里特接觸下,讓他假做我和菲兒成婚的公證人,只要他愿意承認這婚姻的合法性,那拉雅鎮的繼承權就是我的了!你只需要向老神父施點好禮...”
不得不說,約翰士心動了。
現在拉雅鎮的情況已經脫離他的掌控,拉雅鎮的人民越來越心向菲兒,他本來都已經準備放棄,看看菲兒愿不愿意跟自己的兒子訂婚。
如果能當然好,不能他準備把拉雅鎮交給成年后的菲兒后,準備回自己領地去。
雖然知道菲兒救自己是有原因的,但她既然選擇救自己,那就承個情。
可想到自己這么長時間的努力,都虧空一切,約翰士越想越不甘心。
在拉雅鎮攝政這么久,他早把拉雅鎮當做是自己的了。
所以艾布納的提議,他真的很心動。
尤其現在也是菲兒防衛薄弱的時候,她的親信沒有培養起來。
算得上親信的只有安莉和劊子手,現在一個在床上躺著,另外一個離開了拉雅鎮,能真正幫到安莉的人基本沒有。
現在要是動手把菲兒隱秘地殺了,掩埋一切,并不是不能做到啊。
艾布納太清楚自己的父親了,知道他已經心動,連忙開口:“如果要動手,最好今晚就動手。”
“是不是快了點。”
“我在外面聽到菲兒的消息時,我就知道菲兒大概不會跟我結婚。”艾布納好像想通了一切,“拉雅鎮的變化很大,太陌生了,我不喜歡。如果一切都回到我們手里,那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約翰士反而覺得自己的兒子相比從前有些陌生,但他很喜歡現在的兒子,比以前好太多了。
“那就今晚!”約翰士拍板,“你也準備一下,人手...嘖,我剛安排出去兩批人,能用的人不多了。”
“對付菲兒一個人,能需要多少人?”艾布納笑著搖頭。
約翰士想想覺得也是:“兒子,你去把喬納斯找來,我有事安排他。”
艾布納應聲,隨后離開約翰士的臥室。
約翰士坐在椅子上認真思考計劃的一切。
雖是親戚,可哪有什么感情可言,只有利益。
...
安莉臥室。
菲兒穿著潔白的禮裙坐在椅子上,她的裙擺外出了會,已經臟了,但她沒在乎。
安莉躺在床上,臉色微微蒼白,笑起來還會輕咳,但相比之前的狀況已經好很多。
“拉雅小姐,您天天來看我了,我很開心。”
“身體如何。”
“你知道的,徐對我的病很有把握,說我會好,我現在也感覺身體在慢慢恢復,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就能痊愈了。”
說完安莉還從床上爬了起來,坐在床邊,像個孩子一樣炫耀自己的身體。
“看,我好很多了吧,拉雅小姐。”
菲兒蔚藍色的眼眸看著安莉,眼神露著看不透的情緒,她可愛的面容似笑非笑。
“安莉。”
“怎么了,拉雅小姐。”
“你跪下,我求你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