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修聽了不甘心,還想再說,皇上卻是已經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好了,你們兩個有什么爭不攏的自己到外面去解決,朕這里還有一堆的奏折還沒批呢!”
“今年比往年都要更冷了些,外面又有多少的老百姓被凍死,你們兩個有關心過這些問題嗎?整天不是你打了我,就是我打了你,你們兩個都是二十六歲的人了,怎么還是這么不懂事?以后再有類似的問題,自己想辦法解決!”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朕都被你們吵得頭疼了!”
趙修雖然不甘心,可聽了皇兄這話,也不敢再說什么,只好再狠狠地剜了那老八一眼。
趙珂可沒什么好委屈的,反而看見趙修被揍成這個模樣,他心里舒爽得很呢,所以應了一聲,正打算抬腳出去呢,卻又被皇兄給叫住了。
“老八。”
趙珂回過了頭去,看著皇兄,問道:“皇兄您還有什么吩咐呀?”
趙熹看著他,真是不知道是該說他真還是該說他傻,但比起趙修的心思多,他算是還討喜一些。
“你的王妃已經去了三年多了,朕看你的晉王府也沒人主持中饋,還是讓皇后再給你物色一個八王妃,你意下如何呀?”
趙珂聽了還沒說什么,趙修那火氣卻是一下子就沖上了心頭來了。
這算怎么回事呀?
今天是他來告狀,可結果呢,他狀沒告成,還挨批了!這還不止,現在皇兄竟然還關心這老八的事情,真的是太偏心了!
“皇兄,臣弟的王妃有也跟沒有一樣,您怎么不關心關心臣弟只關心這八哥呀?”趙修憤憤不平地說道,他還一身的傷呢,可皇兄連關心的話都沒有一句
趙熹聽了便轉眼去看他,神色沉了兩分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人家堂堂平遠侯府的嫡長女嫁給你,可你呢,成日里不是這個美人進府,就是那個美人進府的,你不覺得委屈了人家王妃,朕還替你王妃覺得委屈呢!”
“朕命令你,馬上叫人去接你的王妃回府!她若是不回,你以后也可以不用進宮來見朕了!”
趙修被皇兄罵得狗血淋頭的,頓時心中更是大氣,可皇兄正在氣頭上,他也不敢再說話了,只好在心里暗罵著。
趙珂見趙修又被罵了一頓,心里簡直是樂壞了。
于是回皇兄的話道:“皇兄,臣弟現在也是胡鬧的一個人,這王妃的事情吧,還是不著急先,不然又該急壞了那些王公大臣了!他們家有女兒的,那不得急著要趕快嫁出去,又或是送到外面去訪親故友,弄得一時人心惶惶的,何必呢?”
皇上笑了一聲,看著他有些意思地說道:“你倒是還挺有自知知明的,知道那些王公大臣都不喜歡你們!行了,你們兩個出宮去吧!這些事情朕自有安排,朕看你不想娶王妃,是怕王妃管著你吧,這事情由不得你!”
趙珂好沒意思的,看著皇兄這沒得商量的神色,心想這物色就物色吧,反正又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要他娶的,等物色到了再說。
于是行了一禮,便和被內侍抬著的趙修一道走出靜思殿去了。
趙修一出去沒多久,便是立馬指著趙珂氣道:“好你個老八!你敢叫人來揍我!你等著,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趙珂聽了這些不痛不癢的威脅的話,還真沒怕過。
他回過頭去樂道:“好啊!老九,那八哥就等著你了!你也放心,這次雖然不是我揍的你,但你也可以當成我揍的你,反正八哥我也早就想狠狠地揍你一頓了!”
“我還想知道是誰這么懂我的心思呢,居然還沒等到我出手,就先替我揍了你先!所以回頭呀,你要是想到這揍你的人是誰了,記得告訴八哥一聲,八哥要跟他交個朋友!”
趙珂說著笑了一聲,便是揚長而去。
趙修在后面氣得破口大罵:“老八!這事情我跟你沒完!”
“沒完就沒完!難道老子還怕你了?盡管放馬過來!看誰先揍死誰!”
白雪皚皚的道路上,留下了一串串長長的深深的馬轍印。
大冬天的,這道上就只有他們這幾輛馬車,真是淡寂得連鳥聲都聽不見,只有呼嘯的風聲刮著林間樹木,更是顯得冷了靜極了。
在這道上走了十來天,沈昊坐在馬車上,難免覺得無聊,于是拿著一支毛筆故意伸過去逗那正在低著頭看書理都不理他的沈鴻。
沈鴻原本是不打算理會這個小孩子的。
她也知道,這長遠的路途是很沉悶,知道這個人是悶壞了,沒得玩的事情這才無聊得拿毛筆來刷她,她也是習慣了他這些天的幼稚,索性想著不理會他,他覺得無趣也就會停了。
可是沒想到沈昊非但不覺得無趣,還越玩越發有勁了,那毛筆不是一會兒刷到她手中的書上,便是一會兒刷到她垂下來的頭發上,要不就是直接伸過來刷她的額頭。
這越來越起勁的行為,所以沈鴻也就先成了那個忍不住的人了。
她抬起頭來無奈地說道:“沈昊,你能不能別玩了?”
“都十五歲的大人了,你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我這好好的看會兒書呢,你在那里鬧什么呀?這么長的路途,你要是真的沒事情做,那還不如像我一樣,找本書來看看,也好增長一下你的學業呢。”
沈昊好笑地看著她,手里的毛筆也收了回來,說道:“沈鴻,這雖說你年紀已經十八了,可怎么說的也還沒出閣呀,你說你這么嘮叨的,以后還有誰敢娶你呀!再說了,看什么書呀,這馬車顛簸來顛簸去的,你也不嫌看得頭疼眼花。”
沈鴻索性丟了書本到桌上,瞪著他道:“那你說,我不看書,我拿什么來打發時間?”
沈昊笑了,然后伸手從馬車放著的幾個木盒子里,拿出了其中的一個來,然后打開,里面赫然是幾顆骰子。
沈鴻微微怔了怔:“骰子?干什么?難道你還想跟我玩這個?”
沈昊笑了,神情還是那種欠扁的拽拽神色,他輕笑一聲說道:“我知道你不會,但是不會我可以教你呀!不過我要是教會了你以后,我們就要玩個游戲,那個輸的人,要回答對方的一個問題。”
沈鴻笑了一聲,看著他有些意思地說道:“這是什么意思?你該不會是還在想著我去我外祖家那件事情吧?我真沒有騙你,我真的是打算去我外祖家的,可那不是翻船了嗎?你為什么老是不相信我呀?”
“你就說你不敢就好了,何必還跟我撒謊呢!我要是信你,就自然會信你,但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
沈鴻看著他好一會兒,然后低垂著眉頭看著那骰子,說道:“那我要是贏了呢?”
“你要是贏了,那你也可以同樣問我問題呀,我也照樣可以回答你呀。”
“可我沒問題問你呀!那要不這樣,我要是贏了你,你就答應要幫我做一件事情,以后我要是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就不許推托!”
沈昊聽了這話,反而是有些意思地瞧著她了,他揚了揚眉,有些意外地說道:“聽你這么說,你好像很有把握似的?”
沈鴻亦是揚眉一笑,拿起桌上的骰子熟練地一搖,跟他說道:“我不過是略懂一二罷了。”
話落下,馬車里頓時就響起了搖骰子的聲音,然后便是裊晴時不時的喝采聲。
坐在前面的馬車里的沈磐聽到了,頓時也是奇怪的揭開了厚重的簾子,心里也有些想不通,這姐弟兩人,從小就沒見過幾面,怎么會感情這么好?
不過想著女兒在鄉下這么得下人的尊重,對于自己這個沒負過什么責任的父親,也沒有聽她說出過一句怨言,這難得的品行,也確是很能讓人容易喜歡和接納她。
他寬慰地笑了笑,心想這樣也好,起碼日后上了京去,也不至于連個朋友都沒有了,沈昊能護著他的姐姐,他也算是有些放心了。
他放下車簾,然后長嘆了一口氣,難免想起了已經逝去的發妻,與現在的妻子,這兩個人,他都有愧呀,只是不知道,沈鴻跟著他上京去以后,會不會和她們相處得好?
雪越下越大了,雖然沈磐也想能在過年之前能回到京去,可畢竟也不敢冒大風險,于是吩咐下人,在下一個縣找個客棧歇宿。
馬車在長風客棧門口停下時,沈昊已經輸給了沈鴻七八局了。
這意料之外的情況,使得沈昊跟見鬼似的看著這一臉乖巧又明媚的沈鴻。
他挑了挑眉頭說道:“這還叫略懂一二?”
沈鴻臉不紅氣不喘地看著他,笑道:“我看你拿出來這個,還以為你很會玩呢,我哪知道,你原來也不過是外家呀!那看來,我好像比你懂得多一些!”
“這么說,你還是行家了?”
沈昊覺得自己被她又耍了一通,這真是有些搬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他難免有些不平地說道:“我說你到底是從哪兒學會的這個?我看這裊晴也好像很驚訝一樣,可你們兩個人,不是從小就一起長大的嗎?如果你真的會這個,怎么她還會不知道你會這個?”
裊晴聽了,神色難免緊張,一時看著小姐,她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少爺,小姐確實是會玩這個!只是奴婢愚鈍,怎么都學不會罷了!奴婢剛才看少爺拿出來這個,也跟小姐一樣,以為少爺也是很厲害的,所以一時見小姐竟贏了少爺,裊晴難免也有些高興壞了嘛!”
沈鴻看著被她氣著的沈昊,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別管我怎么會的!反正我贏了你就是事實!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就要算話!”
說著也不管他的反應,拉著裊晴便是一道揭開了車簾子,正打算下馬車,卻見這停的地方,竟然是之前住過的長風客棧,她和裊晴難免都愣了一愣。
“小姐……”
裊晴有些擔憂,這若是進去客棧,會不會被人給認出來呀?
沈鴻便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沒事,我們先下去吧。”
裊晴想想現在她們都是穿著女裝,而且時間也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想必也沒有人會認得出來,于是也就放寬了心,隨著小姐一起下了馬車。
沈磐讓下人去訂了幾間上房后,便帶著一兒一女走了進去。
這寒冷的天氣,客棧上基本沒什么客人,沈磐連日來也有些身體不適,因此一到了客棧,便和沈鴻沈昊說了一聲要去休息一下,讓他們兩個人彼此照顧自己,晚飯也可以不用等他吃了。
沈昊和沈鴻自然也是不放心,因此沈昊看著爹走進去了,便是和沈鴻也說了一聲:“你先去住下,我到醫館里去找個大夫開些傷寒的藥回來。”
沈鴻點點頭,看著沈昊出去了,便也和裊晴拿著行李拐進了后面去。
這長風客棧的客房都是呈長方形圍建的,中間一個大庭院,若不是現在天氣寒冷,像夏天來的時候,這庭院里也是亭亭如蓋,風景怡人的。
沈鴻和裊晴跟著店小二一路走去,小二哥把其中的一間打開了房門以后,說了一句便轉身忙去了。
裊晴含笑拿著行李走進去先收拾著。
沈鴻卻是一時站在門口,看著這間有些熟悉的客房,難免也觸景生情,想起了一些人和一些事情來。
這間客房,正是上次來的時候,喬靖遠住的那間,所以沈鴻不得不在心里感嘆,心想怎么會這么巧呢?偏生還是他住的那間客棧。
同樣的地點,可是里面住過的人,卻是不知道在哪兒了。
沈鴻感慨了一番,正打算走進去,隔了兩間的另一間客房卻是一下子就打開了門,沈鴻便轉頭去看,里面走出了一個小孩來,沈鴻看見這小,神情便是一愣。
她出聲喊道:“小稚?你怎么還在這兒?”
這出來的人不是誰,正是之前在客棧遇上的蘇稚。
而蘇稚原本的神色還是很悲傷的,可是一見了這沈姐姐,她也有些懵了。
“沈姐姐……”蘇稚臉上的淚水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沈鴻連忙快步走了過去,扶著她的兩肩將她看了看,然后拿出手帕替她拭了眼淚,說道:“你怎么了?怎么還哭了?是不是有什么人欺負你了?你跟沈姐姐說,沈姐姐替你討回來!”
蘇稚一聽到這關心的話語,頓時就哭得更兇了,撲過去摟著她,她的眼淚就像是決堤了一樣,收也收不住地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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