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摸我的頭，輕聲道：“后來我被烈風之王撿回來，由阿雷從頭教導我，學習凡人的修行之術。”

他低聲道：“可，我總有一天是要去找我阿娘的。”

我立刻緊緊抓住他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他愣住。

我認真地道：“你不用后悔，我發誓我絕不對任何人說起這件事，如果我違背誓言，給你招來禍患，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老天作證！”

他似乎被我嚇住了，但是已經來不及掩我的嘴：“阿語，你是修行之人，不能隨便發誓的。”

我笑瞇瞇地道：“我又不會反悔，怕什么？阿尉，我陪你去找你阿娘。”

他看著我，不說話。

我嘀咕：“如果你嫌我累贅……你可以把我放在盤古洞天里，我就不會給你惹麻煩了。”

最終他把我的頭按下去，聲音還是很低，可是大約是因為他又累了的緣故，就有些沙啞，就很溫柔：“你快點休息吧。明天，跟阿婭去學點有用的東西。”

“那你呢？”

“我傍晚會去青女那里接你的。”

“那你幫我把靈谷收了。”

“……嗯。”

這一覺我睡得不錯。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和阿尉奶爹一起里里外外收拾過，然后他幫我收了靈谷，處理好。然后我們兩個討論了一下，一只麒麟的長成是很漫長的，搞不好等到娃娃能跑得比我快的時候，我已經飛升了……咳，這個不太可能，不過阿尉很可能已經飛升了。所以我就和阿尉商量著，把娃娃收在盤古洞天里，讓它自己長成。

然后阿尉就把我一抱，把我送到青女那里。

青女昨天忙得四腳朝天，所以今天就起晚了。我們到的時候，她剛領著阿矜吃過飯。阿尉把我放下，就走了。

阿矜要做早課，晨起就要打坐。我和她玩了一會兒，就端了個小蒲團坐在她對面，和她一起。

先前說過，昨天這么一茬之后，我對神識的控制算是比較熟練了。運氣什么的當然就算是比較手到擒來了。老老實實地到我自己的丹田參觀了一圈兒，發現那顆豆子好像長大了一點點，那個青光也更盛了一些。我隱隱約約想起昨天打光頭羅的時候，那種丹田澎湃的感覺，好像一下子能量被注滿，然后溢了出來。

后來青女告訴我，那就是修為提升的感覺。也就是說，我花了幾天的時間，就從筑基一層，提升到筑基二層。這個，連青女和阿婭公主都覺得嘆為觀止，據說從來沒見過有我這么快的。不過我倒比較想感謝光頭羅，如果不是他，逼我我也沒有這么快。

回到打坐。我在丹田里兜了幾圈兒，覺得有點無聊，就伸手去碰那團火。一伸手，不燙。我又反應過來，我現在就是一抹神識呢，怎么會燙。

可是我又很驚訝。因為先前我用神識去探物，總覺得那股神識是虛的，需要靠絕對的意志力來延續。但是今天神識下沉的時候，隱隱的就覺得存在感很真實。好像是昨晚用神識去探索阿尉的存在，可以人神合一。

當然昨晚那樣是因為有阿尉強悍的修為支撐著我，是真的實現了人神合一。可是今天的感覺就差了很多，只覺得操控神識更加簡單了一些，就好像，神識這個東西，多了一點點實體，而不再是一股虛泡泡的氣……

我好奇了。也不管還沒有完成真氣運行十八周，就開始探索我自己的神識。可以說，我下意識做的事情，就是將我自己的神識一分為二，一股慢慢地滲入另一股……因為我很好奇，所以也就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大概就跟一心二用差不多。

但是，這個當然不是左手畫圈兒，右手畫方那種游戲。如果要打個比方……嗯，比方說是在自摸……然后幻想那只手是別人的……（無恥的蘿莉）

失敗了幾次，兩股神識終于隨我的心意，慢慢地交纏在一起。然而，這時候，我丹田里那個青色的小豆子，突然劇烈地顫動起來，然后就從那團火焰里彈了出來！兩團光芒一團大一團突然開始糾纏不休，好像是要撕裂靈魂的力量，將我虛無的丹田不但震撼震動！

慢慢得神識開始撐不住！偶爾回過神可以感覺到額前汗如雨下，然后又立刻回到丹田，試著將撕扯著兩道神識分開！

突然一股溫暖的力量，從背心抵入，流過四肢，緩慢卻強悍地沖進丹田，最終，那兩團東西，慢慢地安靜下來。我渾身一震，兩股神識分別飛入赤火和青豆，最終重新回到剛開始的狀況。兩者不相容，卻并存。

睜開眼，劇痛襲來，我“哇”地吐出一口血，癱了下去，被人扶住。是青女。剛剛就是她用那道溫暖的力量救了我。

阿矜還站在我面前，還有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阿婭公主，都滿臉焦急地看著我。

這下看我吐血，又都急了：“阿語姐姐！”

“青女，阿語到底怎么了？”這是阿婭公主。

青女給我擦擦汗，好像也有點累，嘆息了一聲，道：“她提升了。現在是筑基二層。剛剛我用巫力滲入她的丹田，發現她丹田里有兩股真元。一股屬火，應該是火鳳珠。一股屬水，是她自己的內丹。剛剛我發現她試圖融合那兩股真元……阿語，這是怎么回事？”

阿矜去給我倒水。

阿婭公主聞言也大吃一驚：“融合？可是融合真元，不是化神期的巫嗣才可以做到的事情嗎？阿語，你會融合真元？”

我靠在青女懷里，從阿矜手里接過碗來喝了一口，涼涼的靈泉有很好的治療作用，我這才松了一口氣，又吃了一粒筑基丹。想了想，我從昨晚的事情說起。當然，只說了阿尉和我鬧著玩兒，要我用神識去找他的神識。然后剛才怎樣因為好奇而玩火，全過程都說了一遍。

“……就這樣？”阿婭公主的面色有些古怪。

青女想了想，道：“那是因為阿語體內有多種體質，融合了火鳳珠的，就是她本身的火性真元。先前聽阿婭說的，這孩子能自由操控內丹的屬性，恐怕，也可以自由融合真元。可是，這兩股真元分屬水火，是不相容的。”

所以我就大吐血了。

青女摸摸我的頭，很溫柔：“阿語，下次打坐的時候不能這樣貪玩了。如果不是我在你身邊，你就沒命了。”

那邊，阿婭公主在嘀咕：“我也回去試試……不對，我體內有的，好像也就是水火兩種真元……看來要努力提升另一種真元才是。”

“……”公主是武癡。

休息了一會兒，我的精神卻很詭異的好起來，好像一點兒都不累，也不像受了傷。阿婭公主上下打量了我一回，樂了，把我抱起來。

她道：“阿語，我先前說要收你做徒弟的事情，就算了吧。”

我驚：“為什么？”

她捏捏我的鼻子，笑道：“因為你總是有些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我決定讓你做我的修煉伙伴，我教你，你也教我。你看怎么樣？”

我默，我有什么能教你的啊。

但是公主殿下發話，能說不嗎？當然不能。

于是她又抱著我跑到她的領地，阿憶早就在那里等著了。于是這兩個女人就圍在我身邊，聽我背咒語。雖然才過了一夜，但是因為昨天，今天一早，都發生了太多事情，所以我的腦子有點糊，除了昨天用過的那兩個咒語，什么都想不起來。

后來阿婭公主火了，看不上我這副傻乎乎的樣子，手指一點，把我提起來，升到半空。我嚇得哇哇大叫，可是她笑得可歡暢。

“哈哈哈哈——阿語，我小時候，就是這樣背咒語的，來，背給我聽，錯一個，阿憶就會拿水槍射你。”

我欲哭無淚地背了兩個，結果都錯了，被噴得一頭一臉都是水。阿憶牌水槍，質量保證。

后來阿婭公主把我放下來，給了我一炷香的時間讓我再去背。我來不及哽咽，連忙從小袋子里摸出那個小紙片兒，嘰里咕嚕地開始背。

一炷香的時間實在是很讓人怨念啊怨念，要長不長，要短不短。眼看著那個香頭剛剛掉下去，我又“嘩——”的一下，升到了半空。

“背！”

“錯了！”

我被噴得哇哇叫，連忙把那個不夠卷的音給卷上去。對了，繼續背。阿婭公主問一句，我就背一句。

最后似乎水槍失去威力了，我又背錯了好幾次，終于，女暴君繼續發怒，一陣水槍過后，就是一條火舌沖天而起！幾乎要把我的頭發燒掉！

我背她用法術掛在半空中，上不上下不下，哇哇大哭也沒用。這種強迫式的酷刑檢閱刺激得我拼命搜索我自己腦子里每一個角落。后來就無恥到動用了神識在我自己腦子里搜索。結果，還真讓我找到了……

“對！”

“也對！”

“錯了！紫陽真火！阿憶，別忘了水槍！”

一頓折騰下來，我半死不活地趴在了石頭上，還在喘氣。阿婭公主就是個魔鬼，竟然還怕我就是情急記住了，時不時就來問我一句，搞得我精神高度緊張，死死抱住我身下的大石頭，就怕她又把我升到空中去。

阿憶有點擔心：“阿語，你沒事吧？”

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濕答答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阿婭公主哈哈大笑：“我們家阿語，可是很厲害的！怎么會不行哪！”

于是她又大笑：“哈哈哈哈——”

我無力地學：“哈哈，哈哈……”

“咩哈哈哈哈——”

“咩咩，哈哈……”

阿憶被雷到了，傻乎乎地站在一邊，半晌，吐出一句：“真，像啊……”